“沒想到這短短十餘天,首耳竟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當唐銳把他的猜測詳細說出,尹無相不禁也皺緊眉峰,凝聲說道,“儘管這黑羽林是神州勢力,但我棒.子國中,亦有他們的傳聞,唐小友,你既猜到他們的陰謀,想必你也有了詳盡的應對之策吧。”
此話一落,唐銳立刻露出笑容。
他確實有了些許想法。
“黑羽林中,色.欲與我一個朋友頗有淵源,從我的角度出發,此事只宜智取。”
將心中思路稍稍整理,唐銳終於開口,“而且,希望大師能助我一臂之力。”
尹無相一笑,語氣痛快:“唐小友幫了我這麼大的忙,哪怕是赴湯蹈火,我尹無相也絕無二話,只是不知唐小友是要我做些什麼?”
“我想同大師演一齣戲。”
“色.欲想借大師之手,讓韓中岷心甘情願交出洗靈泉,那我們便遂她之意,把這個戲碼繼續下去。”
“我記得,大師曾向韓家允諾,若交出洗靈泉,便與韓家締結師徒名分,如若按照這個戲路,公開宣稱,大師你將在韓家人拜師之時,飲下韓家至寶洗靈泉,那色.欲,還會繼續躲在暗處窺探嗎?”
尹無相聽得一怔。
而後,眼中閃爍出絲絲光芒。
他猜到唐銳想出計策應對,卻沒想到,唐銳的計策已如此完善。
先是棋藝,再是醫術,接着又在武道上展現出傲人天資。
這三點集於一身,便已經超越了世上大多數人,與此同時,又能擁有如此縝密的心思手段。
唐銳帶給他的震驚,就如浪潮那般,一重一重,沒有止境。
“大師?”
見尹無相不言,唐銳本能以爲是這番話有所冒犯,露出幾分歉意,“如若大師對韓中岷的抉擇心有芥蒂,也有其他法子應對,大師不必強求自己什麼……”
尹無相擺擺手,郎爽大笑。
“我只是被小友的心思驚豔到了,這法子天衣無縫,甚好甚好!”
“您謬讚了。”
唐銳謙卑一笑,“既如此,那我就按此計安排下去了。”
“暫時還不行。”
“嗯?”
“在這之前,你是不是該陪我對弈一局?”
說話間,尹無相神秘的眨了眨眼眸。
唐銳一拍腦門,自己只顧排兵佈局,反倒忘了兩人就在棋桌對坐,這棋若是不下,怕是難解尹無相的心饞。
啪。
唐銳執黑子,規則先行。
這第一步,卻是下在了左上角的位置。
“嗯?”
尹無相再次怔住,這位置易攻難守,極少有人會把它選爲第一步。
但轉瞬之後,也就明白了唐銳的意思。
這棋子,不正是唐銳如今的境遇麼?
看似是身處於易攻難守的境地,可實際上,唐銳早就備好陷阱,只等黑羽林投身其中,四面楚歌!
接下來這幾日,首耳市難得靜寂下來,因爲桃花劫造成的轟動已趨於平靜,它的銷量在穩步上升,可關注它的目光,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瘋狂了。
不論市民還是媒體,似乎都在等待下一個大新聞的出現。
直到一日清晨,珍露酒業的韓家突然宣稱,他們將獻出洗靈泉,助尹無相再進一步,同時間,韓家公子韓東旭,也將會拜入尹無相麾下,成爲這位巔峰強者在武道之上的唯一弟子。
這消息一發,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
無數媒體聞風而動,利用手中人脈,瘋狂求證這一消息的真僞。
而在某處不爲人知的廢舊建築中,兩道人影正緩緩拉近,最終保持在一米的距離左右。
男人神情平淡,從容不迫。
女人卻是斂色屏氣,如履如臨,很是忌憚男人的樣子。
“交給你的任務,做的怎麼樣了?”
男人坐在這片廢墟唯一的椅子上,聲音輕柔開口。
女人微微垂首,恭敬道:“這幾日,唐銳始終待在櫻花之窗別墅,與韓家並無交集,尹無相那一場收徒儀式的賓客名單,也沒有唐銳的名字,我想,他對我們的計劃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
“所以呢?”
男人臉色一沉,“你這幾日所做之事,僅僅只是觀察唐銳行蹤?”
質問聲中,夾雜些許慍怒,立即讓空氣緊繃起來。
“我,我覺得這樣就足夠了,沒必要再去用什麼手段……”
正解釋着,女人的聲音卻戛然而止,再看脖頸之上,多了一根棕色皮鞭。
皮鞭愈發收緊,女人臉色也由紅轉白,幾無人色。
“上次我有沒有說過,你的任務是拖住唐銳,而不是觀察唐銳。”
“嫉妒,您……”
用盡一身的力量,女人方纔擠出一點聲音,“您知道我和唐銳的差距,如果我貿然接近,恐怕會被唐銳利用。”
“你是擔心被其利用,還是不願對唐銳獻身?”
嫉妒一聲反問,讓色.欲嬌軀沒來由一震。
儘管她司職七宗罪中的色.欲,卻只是利用美貌勾引,從沒有任何的越距之舉。
獻身二字,她更是想都沒有想過。
“你既爲色.欲,這一身皮囊便是最大的武器,怎麼就不知道利用起來,還是說,需要我這個師父幫一幫你?”
嫉妒似看出來什麼,手腕輕震,那皮鞭陡然落在色.欲肩膀,蠻力一抽,直接將肩頭的布料粉碎。
色.欲整個人如觸電般,飛快向後躲閃,同時抱住自己,避免衣衫繼續滑落。
她的鞭子師從嫉妒,但對於此人,她沒有半點師徒之間的情分與敬意。
有的,只是無盡的恐懼與厭惡。
“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樣便好。”
嫉妒懶得再去調戲,收回皮鞭,恢復先前的冷漠態度,“記住,洗靈泉決不可有絲毫閃失,不論你付出什麼,只需拖住唐銳即可。”
色.欲用力點頭,裹緊自己,疾步離開。
而等她換了一身衣衫,已經出現在櫻花之窗的外面。
從她的位置,恰好能看見別墅中,林若雪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那種平淡的煙火氣,讓她沒來由的生出一絲羨慕。
如若自己沒有加入黑羽林,是否也像這樣,守候在一個男人的身旁,每天爲了他洗衣做飯,平平淡淡。
嘎吱。
突然間,那別墅大門被人推開。
“家裡沒有醬油,就做些簡單的菜式好了,何必要我出來再買一趟……”
唐銳正嘟嘟囔囔着,話音猛地一停。
他恰好與色.欲隔着幾十米相視怔住。
這……
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