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到操場上堆積好,消防演習就要開始了。”
馬戶站立一顆枝繁葉茂的樹下,推了推瓶底似的眼鏡片,煩躁的揮舞着紙扇,聲音尖銳,趾高氣揚的指揮着滿頭大汗搬運木頭的五班男生,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白色襯衣,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大頭張嘴喘着粗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眯着眼望了一眼空懸掛着的火辣辣太陽,舔了舔乾咳的嘴脣,朝着站樹下,拉着張驢臉,催促學生搬木塊的馬戶掃了一眼,憤憤不平的啐了口唾沫,對身邊的江浩抱怨道:“你說馬戶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別班的班主任,都是挑選簡單的活幹,他卻腦子熱揚什麼狗屁奉獻精神,專挑髒苦累的往身上攬,結果他躲到涼快地方,害得我們一個個累得跟狗似的。”
“你看,三班的男生,都閒的蛋疼了。”
秦樂用力抱緊懷手臂粗的木條,羨慕的看着提着滅火器,追逐打鬧的三班男生,爲遇到馬戶這種抱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精神的極品班主任,感覺到可恥。
江浩也不知道,學校哪位領導如此的有才,想到了月大熱天舉辦消防演習,而且還據說還是一的老傳統了,美其名曰德智體美勞全面展的體現,江浩沒有看出消防演習跟德智有半點瓜葛,高三管快高考時間緊迫,不過還是未能倖免,被特別要求參加,馬戶爲了校領導面前表現自己的吃苦耐勞,主動攬下了堆積燃燒物的任務。
江浩雙手抱着一塊木頭疙瘩,掃了一眼恨得牙根直癢癢的同學,心也十分惱火,歷來消防演習,搬運堆積燃燒物,都是三個班的任務,馬戶這次爲了表現自己,硬是向校領導保證一個班足夠完成任務了,他肆無忌憚的吹牛,牛沒死,五班男生卻累得夠要吐白沫了。
五班培優班,是尖子生,骨子裡都有着一股傲氣,自然不會甘心認慫,只有費力的一趟趟搬運木頭了,管是男生,可家裡不是嬌生慣養的,什麼時候幹過這種累活,搬運了兩躺,就有人臉色白,頭冒虛汗,快要挺不住了。
“佈置。”
江浩可不想有同學累的暑了,趕忙暗施展操控術,操控着一條條氣流團,覆蓋身體虛弱的男生皮膚表面,爲他們快速的排汗散熱。
江浩對着幾個體單力薄的男生關切的說道:“累了就先休息會。”
“磨蹭什麼呢?”
馬戶見到江浩鼓動學生休息,快步走到江浩身邊,快速的煽動着扇子,臉色微寒,不滿的白了一眼江浩,生硬冰冷的告誡道:“今天教育局要來人視察,都趕快繼續搬,別影響了學校的形象。”
“嫌我們慢,你動手來搬。”
江浩乾脆把木頭疙瘩扔了馬戶的腳下。
馬戶以爲江浩要砸自己的腳,嚇得慌忙向後退了幾步,惹得四周圍觀的五班學生一陣嘲笑,氣急敗壞的瞪了一眼嘴角帶着幸災樂禍意味的江浩,狠狠的咬了咬牙,完全沒有想到江浩當着五班學生的面反抗自己,完全就不把自己放眼,強壓着心頭的怒火,冷笑着說:“今天聯考成績就出來了,你就等着捲鋪蓋回家。”
“誰捲鋪蓋回家,這個還真是說不準。”
江浩的針鋒相,毫不畏懼的和馬戶對視着。
不過他說的確是實話,從姜懷家收購完瓷器後,他把利用錄音從宋飛哪裡要挾到的二萬,連帶着宋飛曾經教唆虎哥三人,利用卑鄙手段從各個收藏者手詐取的瓷器價值數據,一併的交給了寧波。
並且詳細的講述了宋飛兩年來使用卑鄙手段收購藏品的事實,以及他利用錄音磁帶要挾宋飛錢的過程,不過害怕嚇到江援,間自動忽略了“井殺”虎哥三人的敏感片段,江浩害怕宋飛出爾反爾,爲了保險起見,鄭重的把部分的錄音分別交給了寧波和江援保管,以免全軍覆沒。
交代完成之後,江浩囑託寧波把從宋飛身上要挾的二萬,按照虎哥回憶的作案地址和名單,歸還受宋飛欺詐的收藏者,沒有物歸原主,可有了錢的補償,也可以稍微彌補點損失了。
寧波送他返校的路上,周生這個教育局長,打電話通知他,馬戶的問題都已經搞定,讓他安心期待好消息,江浩倒是十分期待,馬戶捲鋪蓋滾蛋的場景。
馬戶狐疑的看着自信滿滿,似乎壓根就不擔憂成績好壞的江浩,心升騰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兩天各科批卷的老師都一致反應,江浩的聯考成績超乎尋常的好,具體好到什麼程他也沒有仔細詢問,不過,一個混混的成績能夠考入培優班的前十名,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繼續搬。”
馬戶拉着臉,心煩意亂的提醒了一句停歇的五班男生,見所有人都自動忽略了他,鬱悶的差點吐血,臉色陰沉的直接走向了以班爲單位,堆滿燃燒物的操場。
等消防演習完成後,趁聯考成績還沒有公開公佈,就去微機上查一下江浩考試的具體成績,如果真要是瞎貓碰着死耗子,意外的考入了前十名,我也不介意利用關係,修改一下江浩的聯考成績,馬戶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熾陽烘烤着大地,一校門兩邊統一鮮紅着裝,有學生組成的歡迎領導的儀仗隊,懶洋洋的站立着,一個個滿頭大汗的咒罵着教育局長腦袋有病,大熱天不辦公室呆着,跑出來視察什麼學校,儀仗隊隊長見到一輛掛有教育局特有號碼車牌的轎車駛來,眼睛一亮,不顧汗水浸透了的衣服,搖了搖酸的脖子,熱情洋溢的敲打起了鼓,而其他儀仗隊的學生,也跟着吹奏起了歡快的歡迎曲。
“周局長”
校長帶領着全校教師,急步的來到車前,熱情的主動爲周生打開了車門,他也是臨時獲得了通知局長要來一視察,這種領導視察的大事他可不敢怠慢,而且還花費了一番心思,爲了增加視察項目,聽取廣泛建議,把消防演習提前了一段事件,就是衆多創意其,頗具創意的一項。
“嗯。”
周生肥胖的身體,鑽出車的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熱浪襲來,心就有種想法,爲了增加江浩的好感,親自視察一,處理馬戶事件,感覺實是太過魯莽了。
馬戶討好的撐起了一把遮陽傘,畢恭畢敬的說:“周局長,我爲你遮陽。”
“嗯。”
周生不鹹不淡的掃了一眼卑躬屈膝的馬戶,急忙掏出手絹擦了把額頭洶涌澎湃往外冒的汗,眼睛急速的向四周掃射。
“周局長,這是找什麼呢?”
校長不解的看着不斷朝四周掃視,似乎尋找什麼的周生,心忐忑了起來,暗道:難道周局長現了一什麼不妥之處,所以特地視察?可是一近好像都沒有出現什麼特殊狀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一風景美化的不錯,學校是教育人的地方,是學生生活的地方,這個風景美化,也是很重要的……”
周生心不焉的掃了一眼一的校區,作爲州市的重點學,不管願不願意他一年都要來視察五次,美其名曰關心未來國家棟梁,不過他心卻想着,要不要拿出手機撥打給江浩,真要持續視察下去,恐怕非得出汗出虛脫了不成,胖子視察真是傷不起。
江浩搬完木頭,回寢室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正好看到了不住的擦汗,眼睛胡亂掃視,懶散的打量四周景色的周生,知道周生肯定是尋找自己,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淺笑,自動的迎了上去:“周大哥,別來無恙啊。”
“周大哥?”
校長本來想要開口讓江浩直接離開,以免影響了周生的視察,當聽到江浩的稱呼時,敏銳的察覺到了江浩語氣隨意的招呼,所透漏出的熟悉感,這種熟悉感絕非是可以輕易裝出來的,狐疑的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江浩,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以免領導面前犯下了無法彌補的錯誤。
“江浩,周局長正視察學校,你該幹嘛幹嘛去,不要擋了周局長的道。”
馬戶沒有聽清楚江浩的話,因爲他認真,專注的爲周生舉着遮陽傘,看到江浩擋前方,掃了一眼旁邊校領導們的古怪的臉色,得意的挺了挺胸脯,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竟然敢直接攔下教育局局長的路,就等待着校領導們的懲罰。
“我擋道?”江浩被馬戶阻攔的話給氣樂了,不過也懶得理他,直接給予了忽視,徑直的朝一臉喜色的周生走去,語氣意外的說:“周大哥,什麼時候到的?”
“江浩兄弟,你可讓哥哥我好找啊。”周生半開玩笑的摸了把汗,主動的迎接了上去,江浩奇石上給予他的全力幫助,是任何一個鑑賞顧問都不能比擬的,雖然他是教育局局長,可跟塞東道兄弟這個身份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兄弟?”
馬戶張大嘴巴,瞪大眼睛,機械般的來回望着親切交談的江浩和周生,大腦立刻陷入了混亂,他搞不懂江浩什麼時候跟教育局局長都稱兄道弟了,而且看兩人的關係,貌似很親密,當着教育局長的面訓斥江浩,這不是抽自己大嘴巴瓜子嗎?
周生對着站立原地,陷入深深糾結和苦悶的馬戶,不滿的喊道:“那個,你怎麼回事,跟上來了。”
馬戶見周生一臉不悅的望着他,心頭一震,不過你怠慢,急忙快走兩邊跟上,把遮陽傘撐了周生的頭頂之上,心不焉的爲周生打着傘,思着要不要求求江浩不要跟他一般見識,萬一要是像周局長告狀了,自己恐怕就真的該捲鋪蓋滾蛋了,可是該如何開口呢,馬戶感覺開口求江浩實是太難了。
周生直接把傘推到了江浩的頭頂,對着呆滯的馬戶語氣嚴厲的吩咐道:“打傘的,別給我打傘了,給我兄弟遮住,別曬黑了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