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網絡文學,其實一切藝術創作領域,都是如此。所有觀衆翹首以待的色彩與篇章,觀衆所看到的每一筆都是創作者的血。創作是與魔鬼的交易,爲藝術獻身這五個字絕對不是你拍個三級片就叫爲藝術獻身,身這個字,其實沒有多少人真正捨得出去的。
哪怕你年少輕狂,再不在乎自己的身,可身體自己是會吃不消的。你真的願意爲了寫一本書,每天聚精會神十幾個小時,以至於內分泌全亂套,每天醒來都掉頭髮,近視高達一千度嗎。
你真的願意爲了只寫自己心中想寫的,從而絲毫不管讀者,編輯,網站,朋友的一切商業化要求,哪怕自己下個月再也無人問津,也不能靠寫作吃飯。
你真的願意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都看着自己枯黃困頓的臉,而這都是因爲創作這件事,並且因爲這張臉自己從來沒有找到過伴侶嗎。
方天行看過香蕉的照片,而且是《隱殺》時期到《贅婿》時期的兩張照片都看過,老實說那是一張很難有女人緣的臉。
但是我要說的是,如果他不是爲了寫作掏空了身體,整日殫精竭慮,而是每天定時起定時睡。從隱殺到贅婿這五六年裡,他不至於現在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絕對不是。
憤怒的香蕉爲寫作放棄太多他本來可以得到的東西,健康,感情,更好的世界,文字以外的更磅礴和繁華的世界。創作這件事情就是這樣,一旦真的沾上了,就註定要吃光你的全部血肉。
而香蕉也真的是那位屬於文學世界的創作者。只是,每每當我跳出讀者的身份去看待香蕉寫作這件事,或多或少總有些難過,因爲這對香蕉不公平,遠遠不公平。
作爲一個普通人,深知自己的極限,但是因爲熱愛網絡文學,自己擁有改變世界的野心。
而在極限和野心之間的巨大鴻溝,需要花很多年來彌補,我在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當然這不是什麼狗屁理想情懷夢想道德,僅僅是對自己知根知底。
其實在這個社會,很多年輕人,他們從一開始也有自己的理想,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後來因爲種種現實問題而放棄,向這個世界妥協。
爲了生活的容易一些,不得不慢慢開始心甘情願的去做一些之前不想做的事。
你努力了,你失敗了,你妥協了,然後你變了,而且沒有人會責怪你,因爲大家都變了。
可是他媽的香蕉沒有這樣,他一直都是個死硬派理想主義啊。這個社會永遠需要懂得行動的理想主義者,香蕉就是這樣的行動者。
因爲別人做不到,所以更希望他做到,而且他也真的做到了。天才之於世界是幸福,之於自己卻痛苦,香蕉是不是天才我並不知道,但是,他寫的東西,卻可以讓讀者幸福,而他自己始終痛苦。
到底要說什麼呢,或者說,現在還有什麼好說呢。如果硬要說的話,那麼,應該是這麼一句話吧。
“好好活下來吧,這麼多讀者,還有那些理想主義者,都在等着,跟隨你一起,死在時間和永恆後面,從此,再無遺憾。”憤怒的香蕉的讀者感嘆道。
第二天,方天行走出學校,如同往常一般來到老鄧的包子鋪。看到老鄧愁眉苦臉的,一開始叫他拿兩個肉包子。
可沒想到老鄧竟然拿錯了,方天行咬了一口發現不對,而且包子有些不熟,方天行咬了一口就面露難色。
老鄧看到方天行的樣子,面露愁色的走過來對他說道:“是不是包子沒熟,我給你換一個吧。”
“老鄧,最近你似乎有心事呀,究竟怎麼了。”方天行放下包子,擔心的問道。
老鄧有些難爲情的搓着手,無奈的說道:“是我兒子最近出了點問題。”
老鄧的兒子叫做鄧九,今年十六歲,昨天去鄰居家玩耍時對鄰居家孩子說前幾天在學校裡,對某個女孩有好感。剛好老鄧的鄰居聽到了,馬上來告訴老鄧,老鄧現在還不敢問兒子具體是怎麼回事。
老鄧也害怕那小女孩回家告訴她父母的話會找上門來,而且要是鬧到學校去就更慘了。想請你告訴我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樣。”
“這孩子從小就不省心,班主任給我幾次打電話,說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亂的孩子。每次都說了孩子下課亂跑的事情,而且都被抓住並扣了分。兒子考期中考試之前班主任做了一次模擬測試,用的是上次期中考試的真題,兒子數學考試不及格。
班主任打電話給我說了兒子的各種劣跡斑斑的事情,說兒子是全部倒數第二名,說倒數第一的是真的智商有問題。這些信息再加上兒子的分數,真的,作爲家長我是深深的自責和內疚。
“這樣吧,我今天去你家,看看孩子怎麼樣。”方天行對老鄧說道。
老鄧連忙點頭道:“那就多謝你了,我相信你。”
晚上老鄧關上店門回家,老鄧的兒子鄧九已經放學很久了。老鄧回到家,看到兒子臉色通紅,看到父親回來,連忙把不知什麼東西收起來。
老鄧似乎沒有注意到兒子的異常,對兒子說道:“今天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大閘蟹。”
老鄧的兒子很是開心,連忙接過老鄧手上的東西,這時老鄧笑着說道:“快去準備碗筷,今天還有客人來。”
“客人,什麼人?”鄧九有些奇怪的問道。
自從前幾年,母親死了之後,自己和父親相依爲命,母親死後,父親臉上的笑容就很少出現了,父親平時從來不會帶人回來,今天不知爲什麼會帶人回來。
這時方天行從外面走進來,老鄧對兒子說道:“他是方天行,是一個網絡作者。”
“竟然是網絡作者,真的嗎?”老鄧的兒子興奮的說道。
方天行伸出手對他說道:“我叫方天行,目前在完美大學學習網絡文學,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