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
高公子玩的正嗨,突然感覺有些不對,隨手一抓,然後,望着手上的血色,高公子整個人都愣住了,旋即大驚失色道:“啊!!!是血,好多血!”
高勝斌也趕緊停了下來,父子二人直到此時,才突然發現,小紅與小翠,居然全都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人給殺死的!
這對姐妹,臨死之前,臉上還掛着一絲諂媚的笑容,瞪大了雙眼,可惜,她們卻再也閉不上雙眼了,因爲她倆都已經死了,而且還是一劍穿心。
倆人死的過於突然,高勝斌以及高公子父子,全都懵了,但,他們都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了,扭身就想跑。
但,他們卻被人給堵住了去路,正是一身夜行裝的青衣。
高公子直接就被嚇尿了,反倒是高勝斌,還能勉強故作鎮定,他指着青衣,大聲呵斥道:“你可知本官是誰?我乃吏部侍郎高勝斌!行刺朝廷命官,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青衣一臉平靜,貝齒輕啓,“身爲朝廷命官,卻做下此等荒唐事,的確該殺!還有,你無需大喊大叫,院外那些家僕,都已經魂歸黃泉,你叫破喉嚨都沒用。”
高勝斌忍不住微微一滯,臉色漆黑一片!
是的,高勝斌雖然極爲擅長趨炎附勢,但他既然能夠混到如此地步,自然也絕非愚蠢之輩,他很聰明,他高呼一聲,爲的就是引起外面的家僕的注意,
可惜的很,在進來之前,青衣就已經將外面的人全部屠戮一空。
略一沉吟之後,高勝斌咬了咬牙,沉聲問道:“你是來殺我的?好,我認了!但是,最起碼不要讓我做個糊塗鬼,臨死之前,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要殺我?我到底得罪了哪些不該得罪的人?難不成……是新任的開國縣候許樂?好大的狗膽!”
“許樂?”
青衣滿臉譏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明明白白去死!讓你看看,我到底是誰!”
說話間,青衣突然揭下了面紗。
高勝斌身爲李志的鐵桿支持者,自然是知曉青衣的存在,也不止一次的見過青衣,也知道青衣在李志府上的特殊地位,但,也正是因爲如此,此時望着青衣那絕美的容顏,高勝斌整個人險些直接瘋了,喃喃道:“青衣姑娘?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難道是三皇子李志殿下要殺我?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我爲殿下鞍前馬後,殿下爲何要殺我?”
青衣抽出了短刃,極其冷漠的說道:“因爲……你知道殿下太多的秘密!而且,你無望坐上吏部尚書的位子,很快連吏部侍郎的位子也會丟掉,既然如此,殿下還要留着你這個廢物作甚?那豈不是作繭自縛?未免你泄露秘密,所以,你必須得死!”
聞言,高勝斌臉上,慘白一片,就彷彿了丟了魂一般!
片刻後,高勝斌一臉悵然若失,自嘲一笑,苦澀說道:“殿下……這是何苦來哉?我高勝斌是整個朝堂之上,第一個公開明確支持他的,早就已然跟殿下徹底綁在同一條船上,他……他怎能如此對我?”
青衣滿臉不可置否,並未解釋。
但,就在此時,一直閉口不言的高公子,卻突然插話道:“與我無關,你們的事情跟我沒關係,我只是一個紈絝子弟,我什麼都不想管啊!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想混吃等死!求求你,求求你饒我一命啊!”
“孽障!”
高勝斌一巴掌,直接就扇在了高公子的臉上。
然而,高公子卻根本就顧不上那些了,他惡狠狠的望着高勝斌,嘶吼道:“爹,爹,我是你親兒子!你既然必死無疑,又何必拉上我墊背?對不對?我還要爲高家傳遞香火,開枝散葉,我還年輕,我不能死!我絕對不能死!我還不想死啊!!!”
望着痛哭流涕,幾近瘋狂的高公子,高勝斌滿臉都是痛惜。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瞧瞧吧,哪怕是親生父子,在最終時刻,也終究是不靠譜啊。
高公子自願拋棄老爹高勝斌,但,高勝斌卻沉默了一下之後,滿臉掙扎的衝青衣說道:“好,算我高勝斌瞎了眼,早知今日,當初就絕對不應該投奔殿下!既然我必死無疑,可不可以留我兒一命?他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就是一個不成器的廢物!但……唉!”
這就是人性,無論是何等大奸大惡之徒,都難免舐犢之情,還是那句話,這天底下終究是隻有對不起父母的兒女,從來都沒有對不起子女的父母,
哪怕高公子如此絕情的背叛了他的老爹,可高勝斌依舊希望可以讓他兒子活下來。
高公子大喜過望,衝青衣喊道:“姑娘,姑娘你看,連我爹都這樣說了,你就大發慈悲,饒我一命吧!日後,必有重謝!我發誓!我……額!”
話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爲,青衣突然出手,一劍穿心!
高公子滿臉不敢相信,軟軟的癱倒在地上,喃喃道:“爲什麼,爲什麼就不能饒我一命?我還不想死啊,不想死……”
青衣一臉嫌棄,怒道:“連親爹都不孝敬的紈絝子弟,該殺不留!”
高勝斌一臉沉痛,但,不知爲何,看到高公子死去之後,他心底卻又隱隱有一絲解脫。
然後,高勝斌長吸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臉上的卑微迅速斂去,衝青衣冷冷說道:“我高勝斌一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從未堂堂正正過!此時,臨死之際,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體面的死法!另外,勞煩你轉告殿下,我高勝斌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
青衣一語不發,手持短刃,一躍而起。
“噗!”的一聲悶響,
一劍穿心!
接下來,抹除掉所有的痕跡之後,青衣扭身便走。
但,就在此時,原本躺在地上的吏部侍郎高勝斌,手指卻突然動了起來。
他沒死!
最起碼,他還沒死透!他還活着!
屋頂,望着這一幕,青衣忍不住嘴角微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