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晴妙目狠狠剜了方銘一眼,她當然知道目前的所有線索都指向葛大全,葛大全的嫌疑不比袁民生低了。
但是,和袁民生的情況一樣,要想抓捕葛大全也是缺少了直接的證據。
這些黃金飾品葛大全是如何給弄到貔貅肚子去的?
“黃金飾品不是我偷的,這些黃金飾品爲什麼會進入貔貅的肚子內我不知道,你說我偷黃金,那就把真正的證據給拿出來。”
“證據我自然會給你的,不要着急。”
葛大全的反應全都在方銘的意料之中,如果先前歐陽雪晴沒有摔碎那貔貅的話,證據很好找,不過現在卻是麻煩了一點。
“關於貔貅蔡老闆你瞭解多少?”
“貔貅是招財之物,據說是吞四方之財,而且只進不出。”蔡文禮不知道方銘爲何會問這問題,但因爲是方銘幫他找出了自己丟失掉的黃金飾品的,所以他的態度很好。
“是啊,只進不出,多少商人的追求和夢想。”
方銘感嘆了一句,貔貅因爲有嘴卻無排泄的器官的特徵,所以被很多人看做招財進寶最合適的風水擺件,可以說,十家商鋪老闆只要有信這個的,九家都擺的是貔貅,還有一家是招財貓。
蔡文禮被方銘給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這只是一個寓意,做生意還是講究的誠信。”
“是啊,做生意靠的是誠信,但蔡老闆知不知道關於貔貅還有另外一句諺語。”方銘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另外一句諺語,我不知道。”蔡文禮搖了搖頭答道。
“貔貅無嘴,吞自家之財。”
方銘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特意看了一眼葛大全,而葛大全在方銘這話說出口之後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什麼意思?”蔡文禮不傻,從方銘的話中聽明白了一些東西,但還是不敢確定。
“我的意思是說,你請來的這尊貔貅吞的不是四方的財富而是你自家的財富。”秦宇答道。
“你夠了。”
歐陽雪晴突然打斷了方銘的話,因爲她覺得方銘越說越不靠譜了,還貔貅吞財,難不成他想說這些黃金飾品之所以會到貔貅的肚子裡是貔貅主動吞掉的。
這簡直就是可笑,貔貅不過是一個死物,怎麼可能將二樓的黃金給吞進肚子裡去。
“什麼貔貅吞自家的財,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說,要真是這樣誰還敢擺貔貅在店裡,怎麼沒見其他店的老闆出事情。”葛大全在這時候也是開口諷刺道。
“正常的貔貅自然是不會,但是這貔貅被你堵住了嘴矇住了眼睛,自然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方銘表情突然變得冷冽起來,“你每天要親自擦拭這貔貅爲的是什麼,爲的就是將貔貅的嘴給堵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擦拭貔貅用的毛巾上面沾染了天葵之血。天葵血髒,貔貅這等聖物自然是不會吞食,同樣天葵之血又號稱靈血,可以用來辟邪驅靈,你用天葵血擦拭貔貅的眼睛,這貔貅便等於是瞎了眼,哪裡還分得清內外。”
“那抹布你應該還沒有丟吧,我相信只要將抹布拿去化驗便是可以知道上面是不是有血跡了。”
葛大全的開始有些蒼白,而一旁的一位民警倒是有些好奇的嘀咕道:“天葵之血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沒聽說過。”
“天葵是古代人的說法,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姨媽血。”邊上有了解的人開口解釋道。
“我靠,這麼重口味,用姨媽血擦拭……”
那民警驚呼,方銘看了這民警一眼,笑着問道:“如果有人天天用天葵之血擦你的嘴你會怎麼樣?”
“我會揍得他滿地找牙。”那民警條件反射下回答,不過隨即想起自己的身份和歐陽雪晴瞪視過來的眼神,一臉悻悻沒再說話。
不過,對於方銘來說這個回答已經足夠了。
“人都如此何況是貔貅這種靈物。說白了他不過是利用貔貅的報復之心讓貔貅去偷取黃金飾品,然後等到某個時間再將這貔貅給帶走便可以了,不過很顯然他沒有想到蔡老闆會回來的這麼快,所以還沒有來得及轉移掉這些黃金飾品。”
葛大全沉默了,然而這時候袁民生突然開口喊道:“我想起來了,我記得兩三天前葛經理還跟我說過他認識一個大師,說要把貔貅拿過去二次開光,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也聽到的。”
“是,三天前我也聽到葛經理和袁隊長說過這話。”
兩位玉寶軒的工作人員站了出來,葛大全面色變得蒼白,因爲一切線索都指向了他。
“無稽之談,什麼貔貅吞金,現在是科學時代了,誰會相信這些東西。”
葛大全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怪異起來,因爲,從先前他阻止歐陽雪晴碰觸這貔貅到他以往的一些話語都說明他很信這些東西的,可現在竟然翻臉不認了。
這等於是間接的承認這一切都是他做的,黃金飾品就是他偷的,而所謂的將貔貅拿去開光,恐怕是想趁機將貔貅裡面的黃金飾品給拿走。
只是,一直以來大家雖然都聽說過什麼風水瑞獸的故事啊,但從來不覺得這些都是真的,看眼前的一切還有葛大全的表現卻讓他們又不得不相信。
“好你個葛大全,我對你可是不薄,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蔡文禮是最憤怒的,他沒有想到葛大全那麼上心的讓他去求貔貅竟然就是爲了偷他的黃金飾品,而且,到現在他已經是完全相信方銘所說的。
關於風水瑞獸他雖然沒有真的見到過,但是在這古玩街上,這類的故事他也聽得不少,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會同意葛大全的建議請一頭貔貅回來。
葛大全臉上有過一縷愧疚之色閃過,不過很快就恢復冷漠,因爲他知道現在他就算是狡辯也沒有用了,他只能咬定這是無稽之談。
玉寶軒他是沒法再待下去了,但那只是丟一份工作,可如果他要是承認的話,盜竊價值三百萬的黃金飾品,那就不是丟工作那麼簡單了,那是要坐牢的。
葛大全想明白了這一點,一旁的歐陽雪晴也是想明白了,但她和葛大全一樣也不想相信什麼貔貅吞金的事情,因爲要是相信了,那就是對她以往認知的一個顛覆。
“蔡老闆,你可別聽他這人胡言亂語,貔貅怎麼可能吞噬黃金,我相信就算是拿到法庭上去法官也不會相信的。”
葛大全開口了,而這便是他的底氣,沒錯,這一切都是他弄的,但是這能宣揚出去嗎?法庭會相信這種證據嗎?
這事情,最多就是他被開除罷了,但玉寶軒待不下去了,以他的工作經驗,完全可以換一個城市找一家珠寶行重新找份工作。
“是啊,法官不會認可這樣的證據,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原因。”
方銘也是笑了,面對葛大全挑釁的目光毫不在意,只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我相信告訴你貔貅特性的人肯定有一點沒有告訴你,那就叫靈獸不可欺。”
方銘這話,讓得葛大全渾身一震,但依然是抿着嘴脣一言不發。
“想一下,從你開始用天葵血擦拭這貔貅的時候,你的家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家人的身體狀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最近你的家人有人得了膽結石吧。”
“你……你怎麼知道的?”
葛大全的聲音有些顫抖,沒錯,他的家人確實是有人得了膽結石,而且還是他的女兒,不過十二歲的小女孩。
半年前,他女兒竟然會疼痛難受,後來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才發現是膽結石,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竟然得了膽結石,這個結果無論是他還是醫生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膽結石最大的原因便是因爲飲食不衛生,肚子內的蛔蟲長期增多造成的,可一個城市的小女孩,吃的東西會不衛生嗎?
好在,膽結石不是什麼大病,在做了手術之後葛大全原本以爲就沒有事情了,誰知道,自己女兒的膽結石竟然復發了。
半年多的時間,三次膽結石手術,看着女兒蒼白的小臉,葛大全幾乎是要瘋了,可偏偏就是醫生都拿不出好的解決辦法。
尤其是第二次動完手術之後,自己女兒一直待在醫院內,可就是這樣,在一個月後依然是有結石再次生長出來。
“不要懷疑,這就是欺凌貔貅靈獸的下場。”方銘看着葛大全,“你往貔貅肚子裡塞東西,貔貅便是往你家人的肚子內塞東西,最終的結果自然不需要我多說了。”
葛大全的臉色青白交接,想到自己的女兒在病牀上所承受的痛苦,下一刻,雙膝一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跪在了方銘的面前。
“大師,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女兒吧,她是無辜的,她還小啊……”
“是,我豬狗不如,我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我願意去自首,可我女兒她不應該承受這樣的痛苦啊,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可以報應在我的身上。”
葛大全,終於是承認了。
一年前,因爲當時股市行情好,葛大全也在朋友的推薦下買了好幾支股票,開始幾個月還好,給他賺了不少。
但人心是不足的,發現股票這麼好賺錢,葛大全開始不斷的加大投入,可誰曾想,幾個月後股市遭遇寒流,他買的那幾只股票都跌的不成樣子了,賠了幾十萬。
輸了錢自然就想着要扳本,葛大全和那些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然而他自己已經是沒有錢了,而親戚聽說他炒股輸了錢也都不肯再借錢給他,借不到錢的葛大全,便是將主意打在了這一批黃金珠寶的身上。
葛大全雖然住在SH,但是他老家並不屬於SH,而是來自於南方一個偏僻的鄉下,過往他回到老家的時候曾經聽村子裡的老先生提到有關貔貅的一些事情,當時自然是不在意,不過現在動了邪念的他決定試試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一開始葛大全是在自家做實驗,結果發現真的有效之後,他才設計好計劃,引誘蔡文禮一步步落入他的計劃當中。
……
聽着葛大全交代一切,再看着葛大全哀求的神色,方銘臉上沒有半點的同情之色,舉頭三尺有神明,這種褻瀆靈獸的行爲又怎麼可能不遭到報應,一切,都是葛大全咎由自取。
“你只想到你自己的女兒,可你可曾想過要是袁民生被你陷害,他的女兒怎麼辦?”
方銘手一指站在袁民生邊上此刻正咬着自己小指頭的女孩,喝道:“自己造下的孽,報應到後代身上,葛大全,你這輩子都將活在悔恨當中,這事情我無能爲力。”
葛大全整個人都癱軟了,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帶着一點同情,當然,不是同情葛大全本人,而是同情葛大全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