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兵在外面隨便吃了點,走進蘇家的時候天色已黑,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蕭兵暫時的家了。
根據蘇小小的交代,衛生間右側的房間是屬於蘇佩雅的,也就是自己以後的房間,蕭兵本想四處翻一下,找找那所謂的證據,不過反覆一想,這樣似乎不太禮貌,於是在洗了個澡之後,回到房間準備睡覺。
蕭兵躺在牀上,看到牀頭旁有一張蘇佩雅生前的照片,隨即將照片拿起來,裡面是一個看起來身材火辣卻洋溢着青春氣息的美女,與蘇小小相比,照片裡面的美女多了幾分熱情奔放,蕭兵的心裡涌出幾分酸楚,嘆了口氣,將相框重新放了回去。
第二天早晨,蕭兵先是去了趟小小麪館,麪館裡面已經收拾完畢,砸碎的玻璃和損壞的桌椅都換了新的,蕭兵轉圈看了一遍,對旁邊的王桂芝讚許道:“不錯,做事效率挺快的,是不是已經可以營業了?”
“這都是大家的功勞。”王桂芝之前已經得到了蘇母李春蘭的吩咐,讓他們聽蕭兵的吩咐,蕭兵現在就是代理店長,於是儘管蕭兵看起來年齡不大,而且彼此也不熟,王桂芝的態度仍舊很是恭敬,“店長,你看看我是不是把員工都叫過來,給您介紹一下?”
蕭兵笑道:“介紹一下吧,方便以後一起工作,還有,王姨,你比我大那麼多,而且還是店裡的元老,以後和李姨一樣的叫我小兵就好了。”
王桂芳見到蕭兵這麼好說話,當然也高興,心裡也鬆了口氣,之前她還真擔心這位新來的店長不好打交道,看樣子擔心是多餘了,於是急忙將所有員工都給叫了過來。
另外兩個員工,蕭兵之前也都見過,只是還不認識而已,經過她們自我介紹,蕭兵知道其中一個叫做張靜,還有一個叫做李虹,她們兩個全都是大專畢業就出來打工了,比蕭兵小兩三歲,平時王桂芳負責後廚,李春蘭這個老闆專門負責店裡的招牌拉麪,至於那兩個小妹妹,張靜負責收銀,李虹是店裡的服務員。
蕭兵和那兩個女服務員的年齡也差不多,再加上蕭兵向來也沒什麼架子,所以幾個人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看了一眼時間,蕭兵找到王桂芳,說道:“今天你們中午就可以先開業了,不過我要先出去一趟,醫院那邊還有些事情。”
“那行,你先去吧,店裡忙的過來,招牌拉麪讓他們改天來吃好了。”
蕭兵笑道:“那就辛苦你們三位了。”
蕭兵出門叫了一輛出租車,來到機場大廳,大概二十分鐘之後,一個手拄柺杖的老者在人羣之中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寸步不離的跟着一個黑人保鏢。
蕭兵笑着迎了上去:“張老,我可把你這個大神醫給盼來了。”
這個半百老者就是傳說中的神醫張一指,在他身後的那個也是京都市赫赫有名的進入了明勁期的頂尖高手弗耶,據說這個弗耶是來自於非洲的殺人如麻的死亡天團僱傭軍裡的頂尖高手,身受重傷之中碰巧與張一指相遇,在被張一指救下來以後,這些年就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隨在張一指的身邊,再也沒有回過非洲。
張一指白了蕭兵一眼,不無抱怨的道:“蕭老弟啊,自從你退役之後,這幾年可是很少會找到我了,這一次把我從京都市給請過來,生病的人和你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吧?”
蕭兵嘆了口氣:“唉,是佩雅的母親。”
“哦,是佩雅那個孩子的母親?這可真是可惜了,我雖然親自手術沒有問題,但是你應該知道,胰-腺癌這種病,就算是手術成功也活不上兩年了。”
“我知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嗯,手術方面,我一定確保成功,這個你儘管放心,至於其他方面,人命終究難違天意啊!對了,佩雅那孩子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是在醫院裡面守着麼?”
蕭兵有些黯然:“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蕭兵三人在醫院的門口下車之後,張一指的面色沉重的道:“如此說來,現在她的家人還不知道佩雅的事情?”
“嗯。”
“唉,想不到這樣一個好孩子,這麼快就不在了……當年我還以爲你們能成爲一對……,算了,該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既然佩雅的媽媽還有心臟病,那胰-腺癌的事情就先瞞着她吧,能隱瞞多久就隱瞞多久。”
“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你成立的龍門,不打算回去了?”
“暫時我想先靜一靜,好好照顧佩雅的家人,尤其是在蘇母病重的情況下。”
兩個人邊聊邊走到住院處二樓,剛走到二樓,蕭兵的臉色就變了,蘇母的病房裡面傳出來激烈的爭吵,是誰在這種時候跑去打擾李姨了?要知道蘇佩雅的母親現在心臟病剛剛搶救過來,還受不了這種刺激呢。
蕭兵的心裡動了真怒,快步向病房方向走了過去,張一指拄着柺杖,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病房的門口圍着一些小護士,小北穿着一身白大褂混在其中,見到蕭兵來了,和蕭兵的眼神一個交錯之後,立刻就消失不見了。
走到病房門口之後,就聽到蘇小小對着兩個小護士喊道:“憑什麼啊?我們又不是沒有交錢,憑什麼要把我們從病房裡面趕出去?是誰給你們的這麼大的權利?”
蕭兵走了進去,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蘇小小指着這兩個護士,說道:“她們兩個讓我媽搬出醫院,讓我們回家休養去,可是早上的時候醫生還交代這幾天一定要在病牀上好好休息幾天,留院觀察觀察,憑什麼趕我們走啊?”
李春蘭似乎也氣的夠嗆,倚靠在病牀上,捂着胸口喘着粗氣,蕭兵急忙過去扶着李春蘭,道:“阿姨,你別動氣,這件事情我來解決。”
蘇小小瞪着那兩個護士,問道:“誰給你們那麼大的權利?”
“我給的!”蕭兵扭過頭向着門口看去,兩個半百老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一個穿着白大褂,帶着一副眼鏡,另外一個西裝革履,身後還跟隨着一個貼身保鏢。
那個白大褂老者說道:“我是這家醫院的院子周擇善,她們的權利是我給的!”
蕭兵勸了李春蘭兩句,然後直起身,看着那個院長,語氣不善的道:“我花了錢,留院觀察,這是天經地義,更何況我李姨的身體情況還沒完全康復,就算你是院子,你有什麼理由讓我們出院?”
那個西裝老者忽然看向蕭兵,一臉得意洋洋的笑道:“你叫蕭兵吧?我是謝倫,謝顧城的父親。”
蕭兵的眼中閃過一道凌厲之色,他終於明白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了,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父,謝家老狗同樣也來仗勢欺人。
龍有逆鱗,順者生存,逆者滅亡!
蕭兵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着李春蘭道:“李姨,沒想到我給您惹麻煩了。小小,你來照看好阿姨,這事我來解決。”
蘇小小不覺得蕭兵能解決什麼,一個退伍軍人在社會上能做什麼?軍人在戰場上較量的是勇敢與智慧,而社會上想要立足,需要的卻是權勢與陰謀。
但是當蘇小小與蕭兵的眼神交匯之後,她的心中卻沒來由的一顫,那是何等自信的目光啊,那種自信並不是故意流露出來的,而是一個成功的男人所不經意展現出來的強大與自信。
“小兵啊,不用和他們一般見識,大不了咱們換一家醫院。”
“媽,我相信兵哥……。”
不知何時,蘇小小的心態有了轉變。
蕭兵與謝倫面對面,語氣淡淡的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因爲謝顧城吧?”
謝倫的臉上帶着自信,甚至是盛氣凌人:“你現在應該明白了,謝家不是你能夠招惹的,年輕人,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跪下來,懇求得到我的原諒,否則江城再也沒有你的任何立足之地!”
跪下?極盡羞辱!
蘇小小的臉色一變,急忙道:“兵哥,不能答應他。”
李春蘭也氣得不行了:“小兵,咱們出院,江城市又不止他們一家醫院,實在不行回家好了,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了。”
謝倫冷笑道:“在江城這個地界,只要我動用關係,任何一家醫院都不敢收留你,哪怕是離開江城,我也有無數個辦法對付你們,直到你們生不如死。”
蕭兵微微嘆息了一聲,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着謝倫,就彷彿真正主宰別人生命的不是對方,而是自己一樣:“那可真是遺憾,我這人真正容忍不了的就是別人對付我的家人、親戚和朋友……。”
謝侖有些不屑的道:“容忍不了又能怎麼樣?”
蕭兵沒有說話,但是他那冰冷、陰森並且帶有殺氣的目光讓謝侖在一瞬間如墜地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渾身一片冰冷,面色發白的向後踉蹌了過去,周擇善急忙上去攙扶住謝侖,喚道:“謝總,謝總,您怎麼了?”
謝侖的臉上陣青陣白,惱羞成怒的指着蕭兵,氣急敗壞的叫喊:“周院長,這樣不知好歹的人,就沒必要留什麼情面了,讓他給我滾出去,讓他給我滾出去!”
周擇善不知道謝侖怎麼忽然反應如此劇烈,慌忙道:“好,好,我這就叫保安,我這就叫保安。”
說完之後,轉過頭對小護士大吼道:“還傻愣着幹什麼,還不把保安給我叫過來。”
小護士被嚇得兩眼泛紅,正要出去叫人,蕭兵忽然道:“等一等。”
周擇善沒好氣道:“幹什麼?”
蕭兵笑眯眯的看向周擇善:“周院長,這是一所公立醫院,醫院就是爲大衆而服務的,你覺得你可以一手遮天麼?”
周擇善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彷彿是在嘲笑蕭兵的天真與無知:“這裡是我的醫院,自然就是我最大!”
“你是這裡的院長,可是如果你做了錯事,違背了自己的良心和職業道德,自然也會有其他人來懲罰你。”
周擇善一臉囂張和不屑的道:“誰懲罰我,是你麼?”
蕭兵的目光看向門外,其他人也順着蕭兵的目光看了過去,張一指在弗耶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當週擇善看清楚走進來的這個老者之後,露出一臉目瞪口呆和不敢置信的樣子,顫聲道:“張……張老……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