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鬚髮花白的道人此時也是皺眉轉過身去,後面卻是站着一名看上去很老成的年輕人,之所以說老成,是這人的面相着實看上去很老,佈滿了褶子,但是偏偏這傢伙頭上卻又是染着黃髮。
這在整個補天閣當中,都算是異類了。
畢竟修行高手當中,喜歡燙頭的人,那還真的是不多。
道人淡淡開口道:“陳林先生,你這話就沒意思了,我們都是龍虎山中人,你雖然和我並非是一派,但也不該說出這等無端之話纔是。”
那叫陳林的黃頭髮修士卻是冷哼一聲道:“呵呵,太真老道,你也未免是太過高看你自己了,這無端之話分明就是嘲笑與你,眼下這場景,是個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壓根就不是能過得去的局面,你們要去自己去就是了,哪怕這裡邊都是稀世珍寶,我陳林也懶得去了。進門就是這麼許多危險,難道後面的危險就會少了麼?我看啊,這補天閣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陳林的聲音很大,雖然有些胡攪蠻纏,卻是激起了一陣共鳴。
“是啊,陳先生也是修行界的名宿了,這話說的有理,這進門就是如此難了,後面還不知道有些什麼厲害的機關陷阱,要是進去的話,只怕是要把命都送了,就算拿到那些稀世珍寶,又有什麼作用?”
“沒錯,依我看,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到營地去,待過這麼一段時間,乾脆出去得了。”
“是啊,早知道,還不如當初就呆在那大山裡,多摘些人蔘靈芝的,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可惜這麼緊趕慢趕的跑過來了,結果卻是這麼個局面。”
在場之人都是議論紛紛,聲音也不算小。
吳步平等人躲在坑道里,倒也是聽到了,南宮青陽看着吳步平也是低聲道:“看樣子,這裡果真是一道試煉的關口,這第一關如此之難,便是要篩選出來那意志不堅定的人了。”
“這我倒是不知道,不過這般難度的話,說老實說,連我都有些打退堂鼓,別說是他們了。”吳步平也是笑了笑,隨後纔是迴應道:“不過呢,這一番話,倒是那陳林和太真道人正在唱雙簧呢,別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的很,這兩家都是龍虎山中的修行者,修爲怎麼樣就不說了,不過人品倒是真的低劣,這時候,還不知道他們兩人在打什麼主意呢。”
“還有這事?”吳三寶也是愣了愣,看着吳步平也是好奇道:“這兩人鼓搗什麼餿主意呢?”
“那我暫時也不知道了,不過據我所知,這兩人的關係,倒也不是一般的好,據說他們本就是同胞兄弟,經常合夥起來坑人就是了,這陳林出去惹禍,搞得人家雞犬不寧,這太真老道再出來收拾爛攤子,以此謀取好處,只怕此時也是如此了。”吳步平頓了頓,也是笑了笑。
他常年在吳家的外事部行走,自然對於這些江湖人物熟悉的很,只不過這兩號人也沒多大的野心,活動的範圍僅僅是龍虎山一代,別人不去招惹他們,倒也沒主動出來找麻煩就是了。
排水溝裡的吳家衆人聽了吳步平的這麼一番解說,也是更加細緻的聽了起來。
這外邊嘈雜了一陣子,也是聽到那太真老道咳嗽了一聲淡淡道:“陳道友,你我之間,倒也算是舊識了,你這等做派,倒是讓老朽看不下去了,我等修道之人,哪個不是勘破生死,方可進展?依我看,這補天閣之中,雖然危險繁多,但是收益,卻也是真個不小,那些所謂的百年靈藥,不過就像是隨處可長的野草一般罷了,這巨城之中,怕是才藏着真正的好東西吧?”
太真老道這麼一番話說來,頓時衆人也都是頓了頓聲音。
其實方纔雖說發牢騷的人多,可真的轉頭就走的,倒也是一個都沒有了。
大多數人都如同太真老道所說一樣,都來到這裡了,當然也是想着要好好撈上
一筆好處,才肯回去。
自古以來,華夏的哲學便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幫修行者平日裡修行不易,但是眼前這營房的遺蹟裡,卻也是有着非同尋常的好處在誘惑者他們。
而且這機會,數十年一次,許多人一輩子,就只能進來這麼一次,可謂是真的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太真老道說完這麼一句,頓了頓便是有人喊道:“太真道人,您是修行名宿,也是龍虎山知名的高手,你倒是說說看,咱們現在怎麼進去?”
“老朽自稱名宿可是萬萬不敢當,在場的各位,修爲不弱於我的,比比皆是,只是老朽有一言,想請各位聽聽看。”太真老道也是緩了緩纔是淡淡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雖說在場的各位,咱們多數都是陌生之人,只怕是老朽叫你們相信誰,那也是很難做到的事情了,不過叫我說來,我們此時,倒是不如合作一番,眼前這巨城雖然看上去難以逾越,但是你們注意到沒有,方纔沒有人爬上去的時候,這兵傭也未曾出現,我們此時退開之後,那兵傭也是不曾追擊,此時更是已經看不見了。”
被太真老道這麼一說,衆人都是擡頭去看,果然,此時城牆上面,也是沒有了那些弓弩兵傭的蹤跡了。
“還真是啊!”陳林看了一眼,也是陰陽怪氣的道:“不過呢,太真老道,你這倒是脫褲子放屁,又臭又響,就算那弓弩兵傭退去了,難道你還能進城去不成?”
“對啊,只要你這麼上前去,那兵傭不就又出來了?”
“是啊,那毒箭也是太危險了,你們看看那幾個人,連影子都沒了!”
此時城門下面,也是幾攤血污,緩緩的滲入土地之中,在那劇毒的毒藥作用下,方纔喪身的幾個人,只有一些衣服留了下來。
便是他們的骸骨,都是被那霸道的毒性,給腐蝕的一乾二淨,整個人都化作了一攤腥臭的血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