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四娘翩翩而至,像是一朵被雨打溼了的蝴蝶。
只是在這一朵雨蝶身後,還有着三十來人。男女都有,穿着都是比較簡單樸素。全身上下沒有一丁點氣勢外泄,就像是最爲普普通通的十個老百姓。
那聶四娘赤腳走到了那徐朗身旁的老頭子身旁,微微一笑,彎腰低頭道:“六叔好。”
那持着黑傘的老頭子,在這京城不顯山不露水。只有那京城之中拍的上號的人物,纔是知道這位老爺子的厲害。
世人都叫他六叔。
他不知道姓誰名誰,只是這六叔是第六個追隨那徐老爺子的武道高手,排行老六。這些年來爲徐家立下豐功偉績,賜名爲徐。
徐六。
但是,誰敢這樣直呼其名?
京城裡,誰都得恭恭敬敬尊稱一聲他六叔。
哪怕那徐朗是京城徐家的大少爺,未來徐家唯一的接班人。對於這老頭子,都得尊敬的稱一聲六叔。
六叔看着那走上前來的聶四娘,歪了歪頭,一笑道:“四娘這是要來蹚渾水?”
聶四娘只是風情萬種的一笑,道:“我們家的老爺子,代我給六叔問聲好。他曾經喝醉酒後說過,六叔年輕時候可曾威風的緊。那時候,一力降二百。今日爲什麼要爲難一個年輕人,讓他一力降三百?”
那六叔只是平靜的看着聶四娘,開口徐徐說道:“一力降三百,可是少爺定的,我沒有插手。再說,這年輕人可比我那時候天賦好一些,氣魄足一些。我看這一力降三百,未曾不行!”
“是嗎?”聶四娘嫣然一笑,站在雨中,長髮盡溼。
六叔只是看着這個女人,開口平靜的問道:“你這次來,可是你那老菩薩的意思?”
這聶四娘作爲殺手之王,但是在這殺手圈子裡,還有着一位老爺子。
慕容菩薩。
老頭子號稱菩薩,但是死在他手底下人命無數。昔年縱橫殺手圈的時候,手頭上不管是該死還是不該死的人不說上千,數百還是有的?
偏偏,他叫慕容菩薩。
這要真是一尊菩薩,那也是一尊黑心菩薩。
不過這尊菩薩,以殺入道。那六叔知道那老菩薩雖然站在指玄境界,但是可以以指玄殺天象。
白衣僧人李當心是金剛境,金剛第一人。
而那一尊莫容菩薩,那是指玄第一人。
這兩人不可以以境界來判斷強弱,他們有自己的道心。
所以,這哪怕已經一腳踏到了天象境的六叔,纔有此一問。
聶四娘輕輕一笑,道:“六叔,儘管放心。不是老爺子的意思,他可是不知道我這會來了這陽明山公墓。”
六叔眯起了眼睛,依舊笑容親切,開口道:“那我就放心了。”
“還是六叔看得開。”聶四娘風情萬種的一笑。
那徐朗眯起了眼睛,他對於這向來行走江湖時候一襲黑衣的聶四娘,有着幾分聽聞。
這個世界上,殺手最難纏。
像是跗骨之蛆一般,讓人徹夜難安。
哪怕這聶四娘所來,不是那慕容菩薩的意思。
但是,這聶四娘畢竟是新一代殺手界之王。
她這會轉過頭看着有些神情緊繃的徐朗,笑了笑,道:“你可是堂堂徐家的大少爺,這些年來做生意又是規規矩矩的。我只帶了這三十號人過來,六叔又在你旁邊爲你壓陣。你徐朗,又有什麼好緊張的?”
那徐朗看着這風情萬種的聶四娘,強顏歡笑道:“那四娘這一趟前來所爲何事?”
“你猜。”聶四娘咯咯一笑,媚然天成。
自從那聶四娘翩翩而至,吳敵的目光就是落在了那聶四孃的身上。
當年吳敵化名爲幻影刺客,在殺手圈子掀起了一番風浪。像是這樣驚採絕豔的少年郎,終究是讓那向來無驚無波魅惑天成的聶四娘,心頭生起了一圈圈漣漪?
這些日子以來,那孫家的人陸陸續續死去。
吳敵知道那肯定是聶四娘所爲,但是吳敵現在身邊有了趙雨涵,有了這孫渺。再種下一份孽緣,豈非到時候害了四娘?
紅塵萬丈,吳敵孤身一人闖蕩最爲瀟灑。
多一人,便是多一分羈絆。
如果愛不起,那麼就請別傷害她。
如果吳敵算得上是一位英雄,那麼英雄兒郎最難消受美人恩?
這會冒着大雨,聶四娘帶領着這三十來號人。
赤着腳走在雨中,走到這陽明山。
這讓吳敵的眼眶微微有些溼潤。
聶四娘這會轉過頭,看着那吳敵。目光一眨不眨定在那吳敵身上,有些幽怨的喊道:“回京了,都不知道來看一下我?”
吳敵訕訕一笑,道:“這不是正忙着呢。”
“出息了,現在都會撒謊了。”聶四娘看着那吳敵,笑吟吟的道:“你回京這些天,我能不知道。前些日子游山玩水的時候,也忙嗎?難不成,你怕姐姐吃了你嗎?”
雖然那聶四娘從帝安大酒店孤身離開,但是心頭的少年郎回了京。
那聶四娘一直都是默默的看着,數着日子他過幾天會來看自己?
終究,他沒有來。
她沒有等到。
在京城這座城裡,誰要是對於吳敵的蹤跡最爲清楚明白。
恐怕就是癡女聶四娘。
吳敵訕訕一笑,道:“我這個人比較麻煩,你看我又惹上麻煩了。我怕去看了你,把這一身黴氣都是傳染給你了。”
“出息!”
聶四娘依舊咯咯一笑,那眉眼之間都是媚意。看着那吳敵,開口道:“是有些日子沒見了,你都出息的很吶。入了指玄境,了不起嗎?一力降三百,聽起來真是威風的很吶。”
吳敵站定在原定,只是搖了搖頭。
對於這風情萬種的成熟女子聶四娘,吳敵感覺自己無可招架。那聶四娘看起來風情萬種,遊戲人間。
那一雙剪水雙眸,卻是可以洞察人心。
聶四娘看着面前的少年郎不言不語,眉宇之間有了幾分不高興,嗔怒的道:“你以爲姐姐不知道,你這是要找死啊。這孫家小姑娘有什麼好,值得你爲她丟了項上這一顆頭顱?再說,她有姐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