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傳文吵吵嚷嚷的被趕了出去,朱開山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對着王錚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感謝,規規矩矩的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開口道:“當家的!咱們這是第一次見面,我呢,給您被了個大禮。”說着他將腰中彆着的那個紅布抽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慢慢的攤開,續道:“這是一顆老山參!”
王錚斜眼瞟了一眼,微一點頭道:“那好,我就不客氣了!”
這東西王錚還真是沒有看在眼裡,有幾個位面的資源在後面支撐着,這種東西雖然稀少,但幾百斤王錚還是能拿的出來。不過這是朱開山做的局,王錚不手下的話,他不會放心的。
王錚擡手叫人將這顆人蔘拿了下去,見朱開山在盯着上來的士兵直看,心中微微一突,知道他有可能從這些仿真ns5一板一眼的軍旅舉動中看出了什麼,連忙敲了敲桌子,岔開話題念臺詞道:“我的帖子也不是下了一天兩天了,你還真能沉的住氣啊!我提的條件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唉!”朱開山嘆了口氣,道:“大當家的,我這琢磨着,咋倆也是往日無冤今日無仇的,你怎麼就盯上我了呢?”
“這事兒你別管!”王錚一擺手道:“我就問你給不給吧?”
他想說也說不清楚啊,難道跟人家講,我作這一場大戲就是爲了跟你混了臉熟?就算跟人家說人家也不信啊。
朱開山可沒有注意到對面人的小心思,依舊誠懇地道:“我要是給你呢,我就得破家,我要是給你我這家裡人的安全沒個保障。再者就算是想要給你現在也不趕趟了,就是馬上就賣房子賣的也沒有那麼時間了!”
“那你說怎麼辦!”王錚心說你直接一口氣說完了不就得了,非要我給你引個話茬出來,你不嫌累我都嫌麻煩!
“要不這樣吧!”朱開山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臉上有些發白的道:“在這後面的大山裡面。我知道個地方有一個大棒槌(就是有了年頭的人蔘),我把它給你,咱們倆定了吧!”
王錚心中一喜暗道:我可是就等你這句話了!
心裡高興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驚喜的表情,舉起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還沒等說出話來,接到上場信號的小演員立即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滿臉驚恐的大聲吼叫道:“當家的!當家的!大事不好了!白龍山的人馬來了,傳令的帶着白龍王的令旗,看樣子不太對勁!”
朱開山驚疑不定的回頭看去,心裡不斷地叨咕着:白龍山?這是在哪?還有匪好叫白龍王的鬍子?這膽子有夠大的。也不怕招來前清朝遺老遺少的忌諱,直接發兵給他滅了?
王錚這下可來了興致,臉上立馬露出了畏懼的表情,猛地蹦了起來,將木炕上的桌子一下子撞飛出去老遠,吼道:“什麼?拿着令旗來的?壞了,白龍王肯定是親自來了,我們的事兒走漏了風聲,快快!去叫迎接的弟兄們給我纏住來人。現在立即叫人給我準備涯筐,馬上送我從懸崖後路下山!”說完也不再管朱開山這個肉票還再這裡,連椅子上的袍子也顧不上穿,急急忙忙的衝了出去不見了蹤影!
朱開山看的有趣。心裡納悶道:就單單一個令旗就將這幾十號人槍嚇成這樣?這白龍山得多大勢力啊?
不過他是老江湖了,看老蝙蝠剛纔那一臉志得意滿而現在卻驚慌失措的樣兒,他就知道這裡馬上就要變成混亂之地了!於是飛快地向四周掃了一眼,轉到翻倒的桌椅後面。小心的藏了起來。
緊接着就聽見外面一陣的吵雜聲,人叫馬嘶槍炮聲亂響,還有幾個人在不停的大聲吼叫着:“白龍王有令。老蝙蝠觸犯盟規,依令擒拿問案,若有抵抗生死勿論!”
就這樣亂七八糟的吵吵嚷嚷了半個多小時,隨着一聲“抓到老蝙蝠拉的”歡呼聲。外面纔算是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朱開山這才小心的從桌子後面露出頭向外面察看,旁邊不遠處被槍打出的彈孔,心裡面再度加了個小心。
透過被子彈洞穿的彈孔,外面的情況盡收眼底。
來襲的人馬全都是服裝整齊,一色的白衣白褲白披風,遠處看來瀟灑非常。來人不少起碼有百十號人,人人配白馬圍成一個半圓,有着跪在中心破衣爛衫的土匪對比着,顯得異常的精銳。
老蝙蝠被兩個揹着長槍的白衣人架在中間,一個身上披着華貴的白裘絨披風的高大年輕人,臉上掛着一絲戲虐微笑的站在老蝙蝠的面前,語調輕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沒說上多久,竟然當先朝自己所在房間走了過來。
朱開山心中一驚,連忙再次俯身隱藏了起來。
誰知道來人彷彿知道他在屋裡面一樣,進了屋什麼也沒做,站在正對着門的另一側窗戶處,一邊向外看着風景,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朱開山,1890年在山東章丘加入梅花拳團,師從無影標郝大樹,由於態度積極,十年間屢次立下大功,八八年被天津總壇列入花名冊,被編入乾字門。庚子全團舉事,跟着王立言大師兄殺入北京城,時任百人團首。我說的對麼?”
朱開山現在已經不是驚訝了,簡直就是驚駭預絕肝膽俱裂啊,這些年他在關東低調無比的生活,被人欺負了也用比較懷柔的手段來解決,就是爲了隱藏自己義和團的身份。誰知道現在竟然有人知道的這麼清楚,他怎麼能不驚駭?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金六娘利用剛纔的一點兒時間,聯繫身在山東的間諜,找到春山此人後,才弄到的信息。在根據金六娘掌握的其他資料修正出來的。雖然沒有太多的細節,但這些也足夠將這老小子嚇唬住了!
朱開山還真是被鎮住了。人家都點名了,那就說明是真拿你當回事兒了。是敵是友的先且不論,現在要做的是要挺胸擡頭的展出去,既然逃不掉了就不能再丟了自己的臉面。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站起身來,眼睛微微眯起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年輕人,雙手一抱拳道:“閣下知道我這麼多事兒,想來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報個字號吧!”
王錚微微一笑,伸手人過一個紅綢子包道:“我是誰其實並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就行了!”
朱開山伸手一抄,將紅綢子拿在手面打開一看,原來正是他剛纔送給老蝙蝠的老山參。雖然還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畢竟人家既然已經表達了善意,向來是真的對自己沒有什麼想法。
王錚見朱開山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微一點頭道:“看看是不是你的那根。是的話就收好了!”
“這位小兄弟這是何意啊?”朱開山現在真是有點弄不明白這小夥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錚從身上掏出一根裁減好的雪茄輕輕的點上,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一道白煙兒,道:“對土匪,也就是你們平時稱呼鬍子的事情,不是太瞭解。我在這裡簡單給你說明一下。這東北三省的大勢力其實有兩個,一個就是明面上的奉系軍閥把持的政府。一個就是我們暗地裡把持着所有見不得光勢力的白龍山。白龍山其實不單單是指一個山頭,它是整個東北包括大半個華北地區所有土匪的龍頭。按照現在的黑話,那就叫北六省總抗把子!管理整個背中國的山主海主們!”
朱開山瞳孔一縮,他還真是沒想到這所謂的白龍山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勢力。
“既然是個聯盟,那麼就得有規矩,我們的規矩其實非常的簡單。你平時幹什麼還是可以幹什麼,只要按時交納大洋,我們都會在官兵剿匪的時候出人馬來援助。就算是不交錢我們也不逼迫,但有一樣,就是不能對原義和團的人下手,哪怕僅僅是直系的家人,只要是在花名冊上有名字的,我們白龍軍就會出來找他們算賬!”
朱開山驚訝道:“這麼說來,你們這次來……”
“沒錯!”王錚微微一點頭,道:“就是爲了你!”隨即擡手打了一個響指,門外立即近來兩個士兵將滿頭凌亂、一身是血的老蝙蝠拖了近來。王錚輕蔑的瞟了他一眼,道:“這個老小子早在幾年前我們確定了你的身份後就已經警告過他了,誰知道這次竟然敢揹着我們對你下手,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還沒等朱開山說什麼,老蝙蝠就立刻哭喊着求饒起來:“龍王!龍王!您開恩啊,我這是一時鬼迷心竅,被錢財耀花了眼啊。我原本也沒有像害他們家人的命,只想弄幾個錢來孝敬你老人家啊。您看在我這幾年都老老實實辦事的份上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說完也不等王錚回話,直接掙開士兵的手,爬行了兩步對着朱開山連連磕頭道:“老朱,老朱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看在我沒有害你兒子的份上,你幫我說兩句話啊,你要是不說話這次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