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霧如實說道:“我們被困在了這裡,無法出去……”
逍遙子怒道:“你們被困住了,爲何把我們弄過來?”
逍遙子之所以感到憤怒,是因爲他覺得,能困住蓋霧的地方,同樣也能困住他們。
本來他們正在馴養幼龍,好不快樂,卻突然被蓋霧拉到這火坑裡,想不怒都難。
蓋霧道:“即將有個惡魔恢復自由,我們需要動用一種古老的陣法,再次將其封印,但這陣法,需要九人才能完成。”
蓋霧就是要讓他們明白,請他們過來,純屬迫不得已。
孤獨求敗目光掃過所有人,道:“你們有十個人。”
這兩個老頭子,看到會走路的白骨,居然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這也難怪,畢竟他們也是搶劫系統的玩物,被送來送去,見識過太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蓋霧嘆道:“有兩個是廢物,不能算,那具白骨是活祭品,不能算進去。”
逍遙子問道:“廢物是誰?”
蓋霧轉而對白骨說道:“開始吧,沒有多少時間了。”
白骨點頭,的確沒有多少時間了,當即給衆人講解九雷陣法,並親自指導幾人站位。
九雷陣法不需要多麼高深的法力,只需要陣法的組建者,能夠熟練的走位,彼此間配合默契,就能發揮出無比強大的力量。
本來一直在埋怨的逍遙子和獨孤求敗,卻漸漸被這陣法的奇妙吸引,全身心投入進去。
徐野驢坐在一邊,暗暗運轉修爲,修復受傷的身體。
必須得儘快讓自己的傷痊癒,不然的話,若被蓋霧拋棄,恐怕很難活着離開。
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還是得靠自己。
枯葉低聲道:“我知道九雷陣法,可就這樣臨時找九個人,經過短暫的訓練,就想封印大祭司,絕無可能。”
“但目前貌似只有這一條路可走,那具白骨死活都不肯送我們出去。”徐野驢說道。
“或許還有別的辦法。”枯葉道。
徐野驢聞言登時來了精神,問道:“真的?什麼辦法?”
枯葉擡頭看向其餘人,低聲道:“你小點聲,別被他們給聽見了。”
換做平時,就是他們低聲耳語,蓋霧和嶽月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現在他們正忙着學習九雷陣法,估摸無法分神關注這邊的情況。
徐野驢想着急聲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枯葉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說道:“或許這東西能幫我倆逃出去。”
那是一隻古舊的石碗,並不大,打磨得也不精細,表面非常粗糙。
徐野驢無語道:“靠這隻破碗就能出去?”
只覺枯葉還在夢中,根本不知道在現實中他們正在面臨什麼。
枯葉再次看了蓋霧一眼,悄聲道:“這是血池至寶。”
“血池至寶?”徐野驢哂笑,就這一隻破碗,能是血池至寶?
“是真的。”
枯葉蹙眉,道:“那些金銀珠寶的價值,加起來都比不上這個。”
徐野驢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便重新審視那隻石碗,只不過他看不出任何名堂。
“玄黑,獵鷹,等等,他們涉險來此,都是爲了得到它。”枯葉這般解釋,就是想讓徐野驢相信,這隻石碗真的是寶貝。
踏遍九大部落,恐怕都找不到能和石碗相比的寶貝。
枯葉不指望徐野驢能明白石碗的價值,只是想讓他知道,依靠石碗,他們倆能逃出去。
這隻石碗,如果扔在那些珠寶裡,徐野驢肯定看都不看一眼。
但若能帶其回到現實世界,石碗估計會很值錢。
徐野驢道:“先看看再說。”
枯葉點頭:“我也需要做一些準備。”
……
經過半個時辰的訓練,白骨才稍覺滿意。
此刻,整棵大樹上的葉子,所剩無幾。
衆人所站的地方,全是枯黃的落葉。
就連白骨的石牀上,也鋪了厚厚一層,想必躺上去會很舒服。
白骨知道不能再拖,便道:“就這樣吧,等大祭司真的從裡面出來,這陣法就沒用了。”
九個人隨即迅速站位,繞着大樹而立,個個神情凝重。
逍遙子和獨孤求敗很不理解,放着厲害的徐野驢不用,卻讓火兒這種小人蔘加,只覺蓋霧的腦袋一定是壞掉了。
但他們不會說什麼,只會做好自己手頭的事。
同時他們也從九雷陣法中,學到了許多。
落葉枯黃,如生命的逝去,透着無盡的悲傷。
在九雷陣法啓動的那一刻,四周隧洞裡的聲響,更加刺耳。
那更像是臨死前的慘叫。
隨即整棵大樹都顫動了起來。
到處都顯得無比詭異。
徐野驢神情大變,沒想到在陣法啓動時,大祭司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急忙拉着枯葉躲進了一個隧洞。
呆在隧洞裡,那種恐怖的死亡氣息,纔會稍稍減弱。
但仍令他們恐懼至極。
枯葉道:“你信我嗎?”
徐野驢狠狠點頭。
“咬破手指,將血滴進碗中。”枯葉說道。
徐野驢疑惑地問道:“做什麼?”
若非那次跟蓋霧歃血結盟,可能這回他的胡作非爲,會讓蓋霧和嶽月下決心殺他。
故而徐野驢對鮮血非常敏感。
枯葉急聲道:“想出去的話,就快點。”
徐野驢問道:“爲什麼不用你的血?”
“誰說不用?”枯葉說着咬破手指,擠出鮮血,滴進了石碗裡。
徐野驢見狀長舒口氣,只要枯葉也會用自己的血,那就沒什麼問題,說不定他們之間,還會形成一種牢不可破的關係。
見識過歃血的好處後,徐野驢現在絕對相信,血的締約,遠比誓言有用。
徐野驢再不猶豫,咬破手指,也將鮮血滴進石碗。
枯葉笑道:“沒事了,就算他們失敗,我們倆也能成功逃出去。”
徐野驢看向明月,嘆道:“要是能帶上明月就好了。”
明月正在奔跑,長髮飛舞,身姿優美。
徐野驢有點恍惚,想不通他爲何要傷害這麼漂亮的明月。
和明月相比,枯葉真的很普通。
枯葉問道:“你很喜歡她?”
徐野驢點頭。
枯葉又問:“那你爲何傷害她?”
徐野驢無法回答,想說是因爲枯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棵大樹上的葉子,飄落得所剩無幾,甚至都能數得清。
而大樹的顫動,愈發劇烈。
嘶吼如雷。
大祭司就快徹底重生。
白骨站在石牀上,大聲說道:“就差一點兒,別放棄,千萬別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