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凱眸中全是懼意，只知道搖頭。
但蓋霧卻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別樣的內容。
若宋凱真跟玲玲的死沒有關係，那麼，此刻他又何必如此害怕？
秋霞讓蓋霧看管宋凱一天，只是一天，然後秋霞會將他帶走，按理不該怕成這樣。
蓋霧猜測對玲玲的暴行，其實宋凱也參與了。
只不過那兩個同夥，已被宋凱殺掉，若非宋凱十分懼怕蓋霧，也不會露出破綻。
“這種人渣，就該殺了。”嶽月憤然說道。
蓋霧苦笑道：“宋凱還是警察呢。”
嶽月愣道：“就這種人？”
蓋霧道：“那些打人者，全都是，這個世道，已經變得無比黑暗了。”
人們渴望和平，而在和平年代，最容易滋生腐敗。
從某種角度看，正是腐敗，推動了政權的更迭。
蓋霧沒有將事實告訴玲玲的父母，有些時候，不知道反而更好。
……
秋霞回到青縣警局，又累又困，但她還不能休息，還得繼續調查。
儘管屍體被焚化，但那具被她碾碎的屍體，還是得好好調查，至少得弄清楚那人的身份和死因。
所有殘留的證據，都被鑑識科拿去鑑證，秋霞只能盯着一些現場的照片，暗暗發呆。
王旭突然推門進來，神情焦急，問道：“秋局長，有沒有看到宋凱？”
秋霞搖頭：“沒有，王局找宋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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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宋凱，卻發現他不在看守所。”
秋霞道：“王局，這事你得去問陳局，畢竟人是陳局關押的。”
“說的也是。”王旭笑了笑，並未離開，而是來到秋霞的身後，看着秋霞的電腦。
秋霞輕嘆道：“這件案子，不好辦啊。”
王旭道：“你沒受傷，已經是萬幸了。”
秋霞點頭：“是啊，我也在慶幸着，慶幸自己的運氣那麼好，都沒被炸彈炸死，或許我該感謝那具屍體吧，正是那屍體救了我。”
“我以爲是蓋霧救了你。”王旭說的言不由衷。
秋霞說道：“我沒看清，撞上了屍體，停車下去查看，然後車子就爆炸了，真是好險。”
秋霞邊說邊看着王旭，希望能從王旭的眼睛裡，看到丁點的異色。
然而王旭的眼眸死沉沉的，什麼都看不出。
“我去找老陳問問，你早點休息吧，工作明天再做也是一樣。”王旭輕輕拍了拍秋霞的肩膀，便轉身走了出去，並順手帶上房門。
秋霞擡頭看着房門，神情冷漠。
從這一刻開始，她知道她跟王旭之間的戰爭，正式打響。
而王旭的手段，顯然比她要兇殘，要想贏得這場戰爭，她唯一能仰仗的就是蓋霧。
儘管蓋霧不好控制，其實根本不需要控制，只要利用妥當就行。
秋霞想着撥通蓋霧的電話，說道：“我明天早上，就來接宋凱。”
“秋局長，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蓋霧說道。
秋霞愣道：“什麼意思？”
蓋霧嘆道：“如果你想要屍體的話，我給你留着，若你不想要，我幫你處理掉。”
“你殺了宋凱？”秋霞駭然問道。
早知會這樣，她就該將宋凱押回青縣警局，至少有這個證人在，相信王旭暫時會有所收斂。
蓋霧道：“目前還沒有，不過我相信他活不到明天。”
秋霞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平靜的問道：“爲什麼要殺他？”
“路上的那具屍體，叫玲玲，正是被宋凱他們殘忍殺害，而玲玲是我妹妹。”蓋霧說道，當然是按照村裡的輩分來算的。
秋霞深吸口氣，知道她勸阻也沒用，便問道：“宋凱承認了？”
蓋霧道：“明擺着的事，所以你需要屍體嗎？”
秋霞非常爲難，畢竟她的身份特殊，最後她直接掛掉電話，這樣反能覺得輕鬆點。
……
在玲玲的父母走後，蓋霧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父母。
李芳聽後直掉眼淚：“怎麼會這樣？”
蓋峰道：“兇手真是那個宋凱的話，趕緊報警讓警察把他抓起來吧。”
蓋霧嘆道：“爸，別忘了他也是警察，之前一直打你們的人，也是警察。”
蓋峰連連嘆氣，想不通世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末日工作室搞出來的病毒，都讓政府疲於應對，在別的方面，更是難以投入財力和精力。
西南山區的黑霧，已經有擴散的趨勢，而數批進入探索的專家，到現在都沒音訊。
高層不敢再派人進入，再加上媒體的暴露批判，讓局勢更加動盪。
而蓋霧覺得，不斷出現的詭異病毒，能夠影響到人的行爲，讓溫和的人變得暴躁，讓暴躁的人變得殘暴。
李芳問道：“霧兒，你交給警察，那該交給誰？難不成我們得養活他一輩子？”
蓋霧笑道：“還是交出去吧，我相信這世上終究是好人比較多。”
但嶽月看得出來，蓋霧根本沒打算將宋凱交給警方。
不過聽到蓋霧的話，至少蓋霧的父母，還有宋凱本人，全都鬆了口氣。
黑夜過去，黎明到來。
天未亮，蓋霧便帶着宋凱，前往西南山區。
嶽月明白蓋霧的意思，將她留下，就是爲保護這個村落的人。
說實話，她挺喜歡這種小村落的，環境清幽，空氣清新，只要生活在這裡，感覺什麼煩惱都會消失。
在蓋霧走後一個多小時，秋霞開車來到了村口。
秋霞本不想來，最終還是決定來看看，萬一宋凱還活着，正好帶回去調查。
嶽月看到秋霞出現，直接說道：“秋局長，你來晚了。”
秋霞的心一沉，臉色遽變，問道：“宋凱死了？”
嶽月搖頭道：“沒有，蓋霧帶宋凱去了西南。”
“西南？”
秋霞面露疑惑，隨即恍然，道：“蓋霧想進入那片黑霧？”
嶽月嘆道：“你們警察沒膽子進去，無法保護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沒辦法，我們只能自己保護自己。”
“玲玲的事，我很抱歉。”秋霞的道歉，是真心實意的。
嶽月道：“你跟我道什麼歉？”
秋霞有點尷尬，但她不敢面對玲玲的父母。
哪怕玲玲當時已經死了，但屍身是完好的，結果被她一碾，就成了碎屍。
秋霞隨即離開村子，打算去追蓋霧。
蓋霧自己跑到黑霧裡送死，她管不着，但她必須將宋凱帶回來，因爲宋凱是她牽制王旭的唯一籌碼。
要賭博，沒有籌碼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