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你倒是說句話呀,你現在既是咱們公司的董事長,又是公司的主心骨,眼前這個大的一個危機,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葉瑾見到李大成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一味兒的盯着自己看,心裡頓時急了,現在可不是看美女的時候,想看的話,等渡過眼前的難關去辦公室隨便讓你看。
本來她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女人,但是跟李大成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她便習慣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求助李大成,而不是自己去思考想辦法了。不過葉瑾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這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在現在的她看來,求助李大成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何況兩人現在還是戰友?這便更爲這種變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袖手旁觀?李大成自然不會,他現在可是公司的大老闆,怎麼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花了大價錢買下的公司關門停業呢?他只是覺得葉瑾遇到這種事竟然還要問他怎麼辦,這是不是有點兒騎驢找驢的意思呢?
“葉瑾,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也是從京城來的吧?”李大成看着葉瑾說道,“你的身份,你的家世,在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怎麼會被幾個小記者嚇到呢?”
正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的葉瑾,一聽李大成的話後,頓時愣住了,咦,好像真是那麼回事,自己在京城那種臥虎藏龍的地方都能呼風喚雨,什麼時候竟然怕幾個小記者了呢?這簡直有辱她的身份。
“誰,誰怕記者了?我只是爲公司擔心而已,一旦吳昌遠的奸計得逞,那咱們懷古在行內的名聲可就遺臭萬年了。”葉瑾爲自己的行爲找理由解釋。
“有你在,吳昌遠的奸計怎麼會得逞呢?”
“我?”葉瑾又是一愣,這應該是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數偶的話纔對,現在怎麼反過來了呢?“什麼意思?”
“咳咳。”李大成輕咳了兩聲,以掩蓋自己齷齪的想法,他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爲了整個公司,他知道即使想法再低級,他還得說,於是,他咬了咬牙,看向葉瑾問道,“那個,你仗勢欺過人嗎?”
“啊?”
“就是利用自己的家世去欺負別人,使別人屈服。”李大成生怕葉瑾不明白,所以還刻意的解釋了一番,“既然你讓我想辦法,那我就直說了,說錯了你可別生氣,我的辦法很簡單很直接很粗暴,吳昌遠不是找了京城的記者來嘛?那你就找專門管這些記者的人,不管是廣電呀,還是新聞出版總署呀,你去打個招呼,讓他們對行內那些報刊的記者好好整頓一下,我想你的面子,他們還是會給的。”其實李大成的心裡還有一句,就算不給你面子,你爺爺的面子總得給吧?這也是爲什麼,李大成覺得這是葉瑾最拿手的事情的原因。
葉瑾一聽,對呀,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你找記者?那我就找管記者的人,看這些記者還敢不敢採訪。
廣電?新聞出版總署?
也不知道有沒有小夥伴兒在這兩個地方工作。
李大成見到葉瑾沉默不語,以爲對方生氣了,讓對方仗勢欺人,確實有貶低對方個人能力的意思。李大成說完之後就後悔了,剛纔的話說的太直接,容易傷人自尊,如果潤色一下,換成:你在廣電和新聞出版總署認不認識管記者的人?這樣的問法或許應該更恰當更穩妥一些。
“葉瑾,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如果你感到爲難,我還有其他的辦法。”李大成對葉瑾說道,他永遠會爲自己留條後路,而他的後路就是他兜裡面的超級微信。
“沒有爲難啊。”葉瑾聽見後看着李大成高興的說道,“這麼好的辦法,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這就給京城那邊打個電話,問問在廣電和新聞出版總署有沒有熟人。”
“哦,好,那就拜託你了。”李大成愣了愣,沒想到葉瑾會這麼大方,竟然沒有跟他計較。果然是名門之後,心胸開闊。
其實並非冶金心胸開闊,這跟出身名門也沒有半點兒關係,她只是一直信任着李大成,所以根本沒有把李大成的話往歪處想。
葉瑾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電話聯繫人去了。李大成也沒有閒着,來到辦公區,瞅着一個個低頭假裝工作的員工,然後說道,“都別裝了,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很閒,公司的名聲現在糟透了,就算你們想忙也沒的忙。“
聽見董事長的話,在座的員工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好意思的擡起了頭,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識破了,而且還說出來,這不是讓人下不來臺嗎?
“我現在需要十幾個演技好的人來演一齣戲,你們誰演技好,自薦一下,當然,如果有人知道誰演的好,也可以推薦。”李大成說道。
演技?演戲?
這回所有的員工都是一愣,老闆這又玩的是哪一齣呀?這裡是藝術品拍賣公司好不好?不是演繹公司,更不是娛樂公司,來這裡找演技好的演員演戲,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呢?
“怎麼,你們都不會演戲嗎?真不知道你們以前是怎麼從那些摳門的藏家手裡騙來古玩進行拍賣的。”李大成撇撇嘴不屑的說道。
“董事長,到底演什麼呀?”有人忍不住問道。
既然是演戲,總的讓演員知道是演什麼戲吧?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演?
“早上那些大爺大媽來咱們公司索要賠償的情景,你們也看到了,我剛剛收到消息,中午會有一批行內的接着來對那些大爺大媽進行採訪,只是,那些大爺大媽都被我勸走了,總不能在把他們叫回來吧?他們的年紀大了,腿腳不好,不能爲了應付記者的採訪就來回折騰那些大爺大媽。所以,我要選十幾個演員,在客串一下週大中古玩詐騙案受害者的角色,來應對等一下記者的採訪,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聽見李大成的話,衆人的臉上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了個擦,董事長這哪裡是怕麻煩那些大爺大媽呀,這分明是想玩一招狸貓換太子來應付那些記者嘛。騙子,絕對的騙子。
“那個,董事長,我,你看行嗎?”許久之後,終於有人舉起了手,人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勇敢的,我喜歡,來吧,加入我的隊伍。”李大成笑着說道,“不白用你,中午供盒飯。”
“哈哈哈哈……”李大成的話一落,在場的笑倒一片。
“我也想參加。”
“算我一個。”
“還有我,我中學的時候在元旦晚會上演過小品。”一時間,員工踊躍,也不知道是覺得好玩,還是爲了盒飯,或者,是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表現機會,希望在董事長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很快,就有了十幾個人,李大成帶着這些人來到前臺,之前給那些大爺大媽準備的凳子還沒收,所以讓這些員工坐好,然後人手一份報紙,把面對記者應該說的話,全都講了一遍,遠遠看去,就跟傳銷組織上課似的。
佳德呀佳德,這次你們可真是踢到鐵板上了。
上面有葉瑾以勢壓人,下面有我李大成瞞天過海,看你們怎麼辦。
其實李大成這一招也是爲了以防不測,他當然希望葉瑾能夠儘快搞定那些麻煩的記者。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昆與劉志的見面,讓吳昌遠的心裡有了底,沒過多久,電梯門打開,緊接着就看見七八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而從他們一個個嚴肅而正義的面孔,以及手中拿着的手機、數碼相機等等設備上看,很顯然就是王昆所說的那些從京城來的記者。
李大成見到之後,立即給面前這十幾個員工使了個眼色,衆人立即會意,原本安靜的場面頓時變的喧譁起來。
“我要見你們老闆,讓你們老闆出來。”
“不要敷衍我們,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是不會走的。”
“我們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那些剛出電梯門的記者同志們,在看到這樣一幕之後,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快步的衝了過來,有幾個已經拿着數碼相機對着現場開始‘咔嚓咔嚓’的拍照片了。
“喂,你們是幹什麼的?”一個前臺員工走了過去,用手擋住那些記者的鏡頭,“不許拍照,不許拍照。”
“我是古玩快訊的記者,聽說你們公司的董事長周大中涉嫌古玩詐騙,所以我們刻意從京城趕來,對整件案子進行報道。“
“我是藝術品週刊的記者,也是來你們懷古瞭解古玩詐騙的事,同時要對受害者進行採訪。”
“我是古董世界的記者……”
“我是……”
一羣人挨個自報家門,都是圈裡面響噹噹的報刊雜誌的記者,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小報記者,不過小報記者才麻煩,人家敢寫敢編,要不然怎麼吸引讀者花錢?
所以,還沒等誰同意,有的記者就自己混入到了人羣當中,開始採訪。
“這位先生,你是周大中古玩詐騙案的受害者嗎?”
“我是,怎麼了?”
“我是古玩圈報刊的記者……”
“古玩圈?沒聽說過。”‘受害者’沒等記者說完就說道。
那位記者嘴角一抖,差點兒閃了腰,這也太不給他面子了,不過還是繼續說道,“沒聽過不要緊,只要你接受我的採訪就行,而且我們會幫助你們要回賠償的。”
“賠償?什麼賠償?”
“自然是你們被懷古騙去的古玩的賠償嘍。”
“記者,你可能搞錯了,我們是被周大中騙的,不是被懷古騙的。”
“那不都是一回事嗎?據我所知,周大中是在單位懷古公司董事長的時候對你們進行詐騙的。”
“那又怎麼樣?周大中又不是在公司裡面對我們進行詐騙的,是在公司外面對我們進行詐騙的,而且,你們難道沒有看昨晚的省臺新聞嗎?就算沒看省臺新聞,報紙也應該看吧?上面說的很清楚。”
啊?
這些記者今天剛從京城趕到,對整個事件的瞭解,都是聽吳昌遠單方面的講述,現在一聽受害者這麼說,頓時有些懵,這和吳昌遠說的好像有些不一樣。
“既然你們不怪懷古,那麼你們來這裡要什麼賠償?”有個記者忍不住問道。
“誰說我們是來要賠償的?”
“你們這麼多人在這裡……”
“我們是來感謝懷古,感謝懷古老闆的,是他們讓我們這些原本不知情的受害者瞭解到了整個詐騙案,知道了周大中被抓的事,同時也讓我們知道到底該向誰所要賠償。”
什麼?
衆記者一聽,全都傻掉了,佳德和懷古不是競爭對手嗎?吳昌遠千里迢迢把他們找來,不就是爲了抹黑懷古嗎?不是說有一羣情緒激動的古玩詐騙案受害者正在懷古索要賠償嗎?可是,事情好像跟吳昌遠吳總說的不一樣啊。
他們還記的,吳昌遠讓他們‘實事求是’,按照受害者的話去寫,可是這樣寫出來的話,那不成爲懷古藝術品拍賣公司洗白了嗎?
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就在這個時候,這些記者的手機鈴聲突然不約而同的響了起來,他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沒想到竟然是主編打過來的,於是,他們立即停止了‘受害者’的採訪,走到角落,接通電話。
“喂,主編,什麼事?”
“你在哪兒呢?”
“哦,我在a省進行採訪呢。”
“是關於周大中古玩詐騙案的採訪嗎?”
“對,對,主編,你也知道這件事啊?現在古玩圈裡面最火的就是這件事,我準備深入,掌握第一手材料。”
“恩,很好,現在社會上有些人聽風就是雨,古玩詐騙明明是周大中的個人行爲,卻偏偏與懷古藝術品拍賣公司聯繫在一起,你說氣人不氣人?而且我還聽說,現在有受害者到懷古公司去索要賠償?周大中早已經把手中懷古的股份賣給了別人,懷古現在與周大中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們不找警察,找人家懷古幹什麼?所以,你一定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還人家懷古一個清白,明白嗎?”
啊?
接電話的記者直接懵逼了,主編竟然知道這件事?而且,都已經把調子定下來了?那還讓我們調查清楚個屁呀。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主編的意思跟吳昌遠的意思也並不衝突,主編的意思,不是要還懷古一個清白嗎?吳昌遠的意思,不是務必要聽受害者的聲音嗎?那就接着採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