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鬧市的街頭出現了兩個奇怪的身影,走在前頭的是個柔柔弱弱的少女,一席乾淨的白裙,文靜的臉上架着副深色的墨鏡,只是從她僵直的脖子和小心翼翼的步伐上不難推斷,這個女孩似乎看不見。
跟在她身後的是個邋遢的醉漢,渾身酒氣醉眼朦朧,蹣跚的步子東倒西歪。醉漢的五官還算端正,只是搖搖欲墜的身型實在讓人難以想象他清醒時的樣子。
這樣組合出現在街頭鬧市中,自然引的路人頻頻側目,不少人都暗中揣測這對男女的關係,甚至有人已經暗中觀察許久,一旦醉漢露出不善的舉動,立馬就會有人上前制止,並且馬上報警。
“我餓了,到前面找個飯館吃點東西吧。”走在前頭的女孩腳步一頓,側過身對身後的醉漢說道。
“不用前面,這就有一家。”醉漢嘟囔了一句,朝路邊的一家大排檔揮了揮手,將夾在肋下的破葫蘆取出,狠狠的灌了一口。
“你這個樣子讓我很爲難。”女孩墨鏡下的眉毛一動,似乎有些無奈。
醉漢聳了聳肩,毫無反應的走向了餐館。
兩人走進餐館,醉漢尋了個靠窗的空位子,倒是體貼的幫女孩拉開了座位,待女孩坐定,醉漢懶散的將破葫蘆往桌上一放,隨意的拿起桌邊菜單。
“都是些家常菜,吃點什麼?”醉漢瞄了眼菜單,直接翻到了酒水的那一頁。
“看着點吧,你少喝點酒,我們一會還有正事。”女孩側了側頭,豎起耳朵傾聽四周的聲音。
“你的陽春麪,加蛋不要蔥。”服務員熱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麪擺到了兩人的面前。
“你上錯了吧?我們還沒點餐。”醉漢挑了挑眉,疑惑的看向服務員。
“沒點?”服務員一愣,認真的看了眼醉漢,發現腦海中全無印象。“哦,不好意識。”服務員歉意的笑了笑,擡起頭巡視不大的餐廳,卻狐疑的發現自己不記的是哪位點的陽春麪了。
“咦?這個面是誰點的?”服務員驚疑的嘀咕,低頭看向了自己別在胸口的點菜單,讓他再度吃驚的是,胸口的那張點菜單上,字跡真在緩緩消失,第一眼看去的時候還依稀能看到淺淺的字跡,看微一愣神,上面的字跡已經消失不見,似乎這就是一張白紙。
怪了,服務員甩了甩頭,狐疑的撇了撇嘴,看來自己真的累了,回頭要給老闆說一聲,讓自己休息幾天。
“等等,你的面如果沒人要的話,就給我們吧,但你胸口的那張紙能給我嗎?”就在服務員端起麪條準備回後廚的時候,安靜的女孩忽然開口。
“嗯?哦,當然。”服務員神情一頓,但很快反應過來,利索的將麪條重新放下,並將胸口的菜單撕下,隨意的壓在了桌上,轉身時,熟練的在另外一張菜單上寫下:七號桌,陽春麪一碗,加蛋不要蔥。
這樣的事情在小餐館很常見,服務員沒
多想,錯點的東西有人要,他反而少挨後廚一頓罵。
可拿着空白菜單的女孩卻是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蒼白的眼眸內水霧瀰漫。
“你看看……”女孩壓抑着顫抖,將手中的空白菜單遞給了醉漢。
“這是?”菜單入手,滿臉疑惑的醉漢渾身一顫,滿臉的醉意剎那消失,一抹震驚漸漸浮現。
“恍如隔世……是他?”醉漢詫異的擡頭,目光快速的掃視四周。
“是他……”女孩緊緊的握着纖細的拳頭,兩行清淚緩緩落下。
道法加持:恍如隔世……普天之下,僅有一人……
就在天眼和李懷北震驚莫名的同時,鄰街的馬路上正有兩個身影快步的行走着。
“哎,我說,一個小丫頭你那麼怕她幹什麼?”其中一個身影扭扭捏捏的擺動着腰肢,快速急走似乎沒能影響他妖嬈的身段。
“你不懂,我現在不能見她。”走在前頭的青年無奈的擺了擺手,一面還神經兮兮的不時張望,深怕背後有人追來。
“你喜歡她?”身後壯碩的身軀忽然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前頭的身影忽然一頓,臉上浮現一絲遲疑。
“這個世界上能記住我的人不多,她似乎是唯一一個女人。”青年喃喃自語,惆悵寫滿眉間。
“靠,老孃不是女人?”壯碩的漢子忽然眉頭一皺,氣鼓鼓的說道。
“你真當你自己是女人?”青年驚懼的喊道。
“那你說,你有見過比我漂亮的女人?”壯碩的漢子語氣一軟,水汪汪的眼眸透着真誠,含情脈脈望向青年,下巴微揚,左肩略收,清晰的鎖骨帶着風情,妖嬈的曲線透着誘惑。
“賽高!”輕年發出一聲顫抖的驚叫,哆嗦的向後跳開一步,“你要再敢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就……”
“你就娶我?”賽高伸出柔軟的舌頭在脣邊遊走,隨着吐氣還發出古怪的聲音。
“我就拼着生機枯竭給你開個單章,寫一篇別開生面的番外。”輕年渾身一哆嗦,從揹包中取出一臺平板電腦,惡狠狠的舉在手中。
“德性……作家了不起啊?”賽高古怪的揚了揚眉,風情萬種的白了眼青年,一步三搖的向前走去。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對青年手中的電腦還頗有忌憚。
眼看賽高不再作怪,青年懊惱的收起電腦,沉靜的目光穿過街區,望來時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帶着不捨和迷戀,快步的跟上了賽高。
……
“李一鳴不在?”吳佳推開茶樓的門,看到空無一人的茶樓內就陳家旺在無聊的玩着手機。
“哦?吳小姐啊,老闆好些天沒來了,你找他?”陳家旺從櫃檯裡站起,熱情的迎了上去,李一鳴離開前曾經給他打過電話,說要離開幾天來着。
“也沒啦,剛好路過,就進來看看。”吳佳敷衍的回答,臉上卻寫滿了失望。
“要不我給他
打個電話問問?說不定他今天會來。”陳家旺呵呵一笑,吳佳的神情變化他全看在眼中,在他心裡,眼前的姑娘就是準老闆娘。
“不用了,給我倒杯水吧,我坐會就走。”吳佳眉頭一挑,說着不用,可聽到李一鳴也許今天會來,還是忍不住帶着一絲僥倖坐了下來,自從那天分開之後,這幾天李一鳴的身影老是圍繞心間,這讓吳佳終日惶惶,今天終於按耐不住,找上門來。
“您稍等,紅茶還是綠茶?你知道,這裡就只有茶……”陳家旺聳了聳肩,提着茶壺說道。
“隨便吧,不過我說,你們這麼做生意,有客人嗎?”
“嘿,有沒有生意你看見了,不過我就一個打工的,這話你要和我老闆提。”陳家旺呵呵的笑着,完全沒把吳佳當外人。
“李一鳴就把這東西放這?”吳佳本想再說點什麼,卻忽然看到櫃檯邊的黃金茶花。這東西可是價值連城啊,就這麼放在茶樓當擺設?
“應該說是你把它放這的。”陳家旺將茶壺放下,別有深意的說道,他是一門心思的幫李一鳴。
這話一出口,吳佳臉上一紅,羞澀的不再說話。但陳家旺的調侃讓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不少,吳佳捧着茶杯,漫步到櫃檯前,再次認真的欣賞起黃金茶花來。
“咦?這是誰畫的?”正在欣賞茶花的吳佳忽然瞟到了櫃檯內的一疊素描畫,對美術有着獨特情懷的她立馬轉移了注意力。
“哦,我隨手畫的。”陳家旺不好意識的點了點頭,她可不知道吳佳是美術專業的。
“嗯?你還會畫畫?來來來,我看看。”吳佳的興致被勾起來,正好有個理由可以多呆一會。
這是幾副標準的素描寫生,畫的都是茶樓內的景物,從視角上推斷,都是坐在櫃檯邊畫的,看來還真是這個服務員所畫。
“畫的不錯啊……”吳佳一副副的欣賞着,雖然這些畫完全不存在技法,但對細節的把握和比例的掌控及其到位,這個服務員天賦不錯。
“嘿,瞎畫,畫着玩。”陳家旺被吳佳誇的有些不好意識,羞澀的抓了抓頭。
“你以前學過畫?”
“沒,最近纔開始畫的,店裡沒什麼事,就畫着打發時間。”
“咦?這副畫……”吳佳說着,語氣一頓,拿起陳家旺的第一副畫,正是回憶石板浮雕所畫的那副,由於這裡的畫全部都是素描寫生,忽然來了副極具神話色彩的畫,顯得特別與衆不同。
“哦,這畫……”陳家旺小臉一紅,其他的素描寫生都是寫實的,即便沒有技法技巧,但畫面感還是不錯,可這副臨摹石板浮雕的畫,由於浮雕原本的畫面就極其簡單粗劣,畫下來的樣子自然談不上什麼美感。
“你手中的畫拿來的?”陳家旺正要解釋,卻不料茶樓的門忽然被推開,當先進來一個邋遢的男人,一眼就看見了吳佳手中的畫,急切的開口詢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