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國防部下面有個叫軍人服務辦公室的單位打電話，讓他去領高級戰士證書。
如同白天明說的那樣，這種證書用處不大。只是，軍人服務辦公室是什麼單位？
反正不認識路，坐出租車趕去。
大廳裡有很多軍人，來來往往不知道辦理什麼業務。
問過服務檯，也是跟辦公室取得聯繫，然後進入。
很大一間屋子，好像銀行一樣的感覺，有幾個櫃檯，有軍人排隊。門口是諮詢臺，一個軍裝帥哥主動詢問吳畏辦理什麼業務。
吳畏說來領高級戰士的證書。
軍裝帥哥都愣了，問話：“你是得到通知過來的？”
這是當然的，軍裝帥哥讓吳畏稍等，他聯繫上級領導。
五分鐘後，吳畏走進隔壁一間小辦公室，裡面站着兩個軍裝青年。
吳畏主動介紹：“我是吳畏，來領證書。”
倆軍裝青年笑着伸手問好，請他坐到沙發上。
太詭異了，我不就是打贏一次鬥場比武麼，至於鬧成現在這樣？
一名軍官讓吳畏稍等，說是去取證書，開門出去。
另一名青年軍官笑着說話：“我叫牛展元，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你是牛貞元的哥哥？牛哥你好。”
牛展元盯着吳畏看了一會兒：“一個好漢三個幫，我們都知道你很厲害，有很多家族想招攬你，貞元對你印象不錯。”
吳畏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是什麼語氣？
牛展元說話：“除了剛纔那個人，沒有人知道咱們見過面。”
“恩。”
“直說吧，要多大代價才能買下你？”
“你還真直接。”
“每個人都是有價格的，一千萬不行就一個億，你用心幫助、輔佐貞元，牛家肯定不會讓你吃虧。”
吳畏笑道：“好像故事書裡的情節？”
“沒有什麼不同，任何一個年代都是這樣。”牛展元說：“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好了聯繫我。”說着話放下一張卡片。
吳畏搖頭：“不用考慮，我沒興趣。”
牛展元看了看他：“不要以爲白家、路家、戰家有多厲害，一個人想要往上走，一定要選擇好隊伍，想要有更美好的未來，一定要在最開始的時候做出正確選擇。”
“我不選擇。”
牛展元笑笑：“也行。”拿起卡片出門。
又過一會兒，另一個軍官拿本證書回來，笑着交給吳畏：“你很特殊，像這種證書在各個地方、軍隊都能辦理，你這個是國防部發的。”
吳畏打開看，果然蓋着國防部的鮮豔紅章。有點好奇：“國防部還管這事？”
“不對外。”軍官說話：“好了，送你出去。”
不對外的意思是國防部爲了方便官員家屬而單獨弄的考覈。
吳畏說謝謝。
那軍官也不問牛展元的事情，送到門口說聲再見。
有了這個證，高考時的武考都可以免試。可惜對吳畏無用。
拿着證書往家走，忽然看到方青站在前面？
吳畏趕忙左右看，沒有人，只有穿着便裝的方青，臉上帶着一點落寞表情靜靜站着。
吳畏走過去行禮：“老師。”
“跟我走。”方青輕聲說出三個字，轉身朝街邊走去。
吳畏拖後一步跟着。
沒有說話，就是這樣慢慢走，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
開始時候吳畏還猜測戰神要帶他去哪，可走來走去都是在街上亂轉，他就不想了。
再好的城市也有平民區，再繁華的地方也是普通百姓居多。京師南城很大一片地方都是住着所謂的平民百姓。
在街上走了一個多小時，倆人來到南城玄武大街。
前面是一條特別寬的馬路，方青忽然說話：“以前那裡有座門，叫玄武門。”
吳畏想了一下：“玄武門這個名字似乎不是很好聽？”
“殺戮而已，這座城市這麼大，又有哪裡沒有死過人？”方青擡步往前走，右手邊出現一座大廈。
肯定也是高樓林立的地方，街邊店鋪也是儘量顯得奢華富貴，可惜，美麗浮於表面，是因爲有利益需求。
從大樓邊上走過，前進百多米是另一條街道。
同樣是臨街道路，這裡便是不一樣。街道變窄許多，兩邊商鋪盡顯古舊之意。道右邊是一間兩層的茶樓。
方青帶着吳畏走進去。
店裡面站着三個穿着制服的大爺，五六十歲的樣子，其中一個人的右手是機械手。
看見方青，三個人竟然馬上猜拳？
很快決出輸贏，輸的那個在樓下服務顧客，贏的兩人快步走去前面，引着方青走上二樓。
二樓坐着一些老頭在胡說八道，聽到腳步聲轉頭看了一眼，下一刻，整個二樓馬上安靜下來，所有人全部起立。
方青笑着衝大家點頭，走到最裡面坐下。
二樓還有一桌別的客人，服務員大爺過去說了幾句話，那桌客人起身離開。
吳畏站在方青身邊，打量着這家店鋪，也打量着許多大爺。
“老大，什麼事？”一個腦袋上頂着半拉金屬腦殼的老頭問話。
“坐，都坐。”方青問話：“頭還痛麼？”
“痛點倒不怕，主要是涼啊，司小點就是個笨蛋，說我這個已經動不了，再想動的話，有八成可能下不了手術檯。”
“小點還是很厲害的。”方青說：“多聽他的，你們都是。”
“這個是？”金屬腦殼問吳畏。
方青沒有馬上回話，看了眼店裡面：“下午歇了吧，都叫過來喝點兒？”
“好嘞。”有老頭去張羅。
一個半小時之後，二樓店鋪坐着四十幾個人。
桌椅重新擺過，拼出四張席面。又過上一會兒，樓下有人喊話，許多老頭下去端菜。
很熱鬧、很忙、很踏實。
看見這些老頭，吳畏就是覺得踏實，也許這纔是人生？
有個扎辮子的老頭跟方青說話：“老大，衣孟嘗還是想回來。”
“不可能。”方青說：“你們要是拿他當兄弟，就別讓他回來。”
“我們知道，我們都知道。”
又過一會兒，樓下呼隆呼隆走上來幾個人，最前面是個胖子：“關門了，今天一定要放倒老大。”
所有人都對吳畏好奇，不過方青不說，沒有人問話。
方青起身：“坐下，我說幾句。”
“老大，不管你說什麼，我也要去方舟城。”
方青笑了：“你是打算坑死你兒子？”
“反正是我兒子，不坑他坑誰？”
方青搖頭：“別胡說，你兒子好不容易熬成現在這樣，別瞎鬧，免得以後後悔。”停了下又說：“你們應該知道了，我要去方舟城，今天過來見見你們，就是想說你們都給我在家老實待着！”
“不可能！”一羣老頭有點鬧。
“都是有家有業的，瞎鬧什麼？何況我找你們有事。”方青看向吳畏：“我弟子，差不多是關門弟子了？”
“可不能關門啊，我孫子怎麼辦？”
“閉嘴，你孫子剛讀小學！老大，我孫子今年高考……”
一羣老頭又開始混亂起來。
方青笑着看他們爭吵，等他們不吵了才接着說話：“保護他吧，他身上有很多秘密，小點知道一些，老司，回頭告訴小點一聲，那間實驗室送他了。”
站起來個禿老頭：“老大，太貴重了吧？”
“你們誰會用？再好再貴的東西要有人能夠使用才行，你們也別閒着，趕緊找個地方，把設備都搬出來。”方青忽然笑起來：“建實驗室很貴很貴，窮死你們！”
吳畏趕忙接話：“老師，我有幾千萬。”
“幾千萬？”方青笑了一下沒說話。
吳畏以爲方青不相信，確認道：“四千萬。”
“收着吧，我們還用不到從你那裡拿錢。”一個老頭說話：“我正好有點閒錢，一個億差不多了吧？”
“大概吧，你跟司小點說。”
司小點是上次給吳畏驗血的那個京師大學博士，血液專家。
方青又看向吳畏：“記住每一個人的電話號碼，我不在京師的時候，你要哄住他們。”
吳畏說是，馬上一個一個交換電話號碼，記住每一個人的相貌。
“老大，我都快八十了，跟你走一趟？”
“你就是一百八也得留在京師。”方青指着吳畏說話：“他有好多仇人，你們要是閒着沒事，就幫他把仇人殺了。”
“真的假的？老大，你可不能騙我們。”
“真的。”方青繼續說話：“老司，你通知小點，讓他有時間跟吳畏聊聊。”
“聊什麼？”
“他知道。”方青低頭想了一會兒：“好了，喝酒，就一點，都給我記好了，這是我關門弟子，你們要是讓我斷了傳承，咱們慢慢談。”
一羣老頭不說話了，傳承，戰神傳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戰神還要重要，畢竟戰神也老了……
這一天，吳畏認識了四十四個老頭，其中一半身體有殘疾，裝着金屬腿金屬手金屬頭殼；其中一半是神將修爲，可明明都是個普通老頭啊。其中一半是有錢人，是比吳畏有錢很多的有錢人。
他們雖然只有四十四個人，聚合到一起卻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力量。
飯後，方青帶着吳畏離開，在外面長街，方青最後叮囑一句話：“關於你考學的事情，我建議和司小點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