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隨口嘟囔一句:“你倒是什麼都知道。”
隕鐵裡含有很多物質,一般情況下,大多會被煉化、丟棄。
初晨有點不以爲意:“天上的大石頭麼,我看見過一塊更大的,完全沒有用處。”
吳畏忽然起身:“開車。”一屁股坐到駕駛位上。
初晨跳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怎麼?”
吳畏讓黑子切換到監控畫面上,前後都有超遠距離攝像頭。
汽車一再提速,天色也是越來越亮。
再往前是寒山市,吳畏略一猶豫,繼續前進,從前面岔路拐下去,繞了很大一圈、也是浪費了很躲時間從另一邊進入城市。
汽車停在一處菜市場附近,吳畏坐着沒動。
初晨盯着屏幕:“沒看到什麼啊?”
吳畏想了一下:“你去後面睡覺。”
“我餓了。”
“堅持一會兒。”吳畏心裡有種不確定的感覺。
這種不確定感覺足足陪了他一天,他和初晨硬生生在車上待了一個白天。
到了夜間,天色全黑,吳畏才下車買東西。而在他回來之前,也是一樣不允許初晨下車。
初晨滿心疑問,詢問吳畏在防着誰。
吳畏躺去牀上:“睡覺。”
“到底怎麼回事?”
“感覺不對。”
“你的感覺什麼時候對過?”初晨哼上一聲。隨便吃點東西,去沙發上休息。
夜晚很安靜,假如沒有人偷車的話。
安靜的車內,黑子忽然提醒:“有兩名男性青年圍着我看了三圈,待了十分鐘還沒走。”
吳畏坐起來。
過了會兒,黑子又說:“那兩個人正在走過來。”
下一刻不用黑子說了,一名男青年拿出個電子脈衝設備,準備接到門鎖上。
黑子的智能系統在激活之前要依靠電子鑰匙開門,這是出廠配置,車鎖隱在車體裡面,只要有耐心總能找到連接線。
吳畏忽然打開車門:“你們好?”
倆青年愣住,看看吳畏,倆青年有點猶豫,要不要變偷爲搶?做一個靈活機智的盜車賊?
吳畏指着道邊大樓說話:“那裡有監控。”
倆青年決定暫時不靈活機智,笑着說聲誤會,轉身離開。
初晨問話:“怎麼不抓他們?”
關上車門,吳畏在車門臺階坐下,身體側靠着內壁:“有人在找這顆隕鐵。”
初晨身體往後靠,依在沙發靠背上:“你好像挺能惹事的,丁初說你當兵那會兒天天惹事。”
“胡說八道!”
“丁初說的,我覺得小姑娘不錯,你要是找對象的話,起碼得是丁初這種標準。”
吳畏不說話了,他終於發現自己跟初晨就不是一個頻道的。
他不說話,初晨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爹說你會幫我。”
“你爹?”
“義父、老師,平時都是叫他老師,現在他不在了,我叫什麼都行。”
“我會幫你?”
“老師很相信緣分,所以會救你,你知道那幾管藥劑的價錢麼?”
吳畏點頭。
“在我們那面,有很多人想要殺我,因爲我是老師唯一傳人。”初晨沉默好一會兒:“我把秘密告訴你,你得幫我。”
“我不要知道你的秘密。”
“晚了。”初晨說:“我真的有很多錢,還有很多很多寶貝,不過……被我爹藏起來了,他說有一天我會知道,可是我不知道那天是哪天啊。”初晨沉默好一會兒:“我爹臨死的時候把我送回石壩州。”
“十八州。”
“我口音變過來了好不好?人家丁初就能好好教我,你最壞。”
吳畏不說話了。
初晨臉上終於有了哀傷表情:“我爹給我留了很多東西,他說……你聽好了!”
“恩。”
“他說,如果我能掌握那些東西,就能掌握這個世界。”
“胡扯,你爹都沒掌握這個世界。”
初晨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忽然跳下來,坐到吳畏身前:“你怎麼幫我?”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爹說讓我來找你,要偷偷觀察你,覺得你不是壞人再接近你,可是我好像很笨,這纔多長時間就把秘密都告訴你了。”
吳畏笑了一下:“我很貪財的,你慘了。”
“那你要對我好,只有我知道……唉,我也不知道。”
吳畏笑笑:“知道了救命恩人。”
初晨馬上高興起來:“對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哈哈,跟你說啊,老師沒想救你,是我勸他救你。”
吳畏拱手:“多謝俠女救命之恩。”
初晨呵呵笑了好一會兒,接着又沉默好一會兒:“你就不好奇麼?我一個人類爲什麼會在基因人的地方長大?”
吳畏認真想了一下:“我現在最好奇的東西只有一樣,我的身體。”
“真自戀。”初晨往後坐,靠在沙發上。
想象中的事情如期而來,兩輛警車出現在路口,看見一輛車就攔下來。
吳畏嘆氣,把大石頭抱起來放到後面,前面堆上被褥。
天網系統在盤查汽車,所有在這兩天內進到城市裡的汽車都要檢查。
當夜色漸濃,街上漸漸沒有了行人,有一名警察走過來。
對着車牌在電腦上檢索,然後往車裡看看。
看不見,前面玻璃做了特殊遮擋,其餘玻璃都是深色不透明的。
警察敲了兩下車門,發現沒有反應,就拿着電腦看眼,然後離開。
又過去一個小時,街上兩輛警車開走,初晨才小聲問話:“咱倆搶的好像是寶貝?”
“未必。”
倆人繼續待在車上,等天色再亮起來,開車回家。
冷清,沒有人住的房子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將汽車停到院子裡,吳畏抱着電腦繼續學習老師給的資料。
吳畏特別小心,儘量不外出,哪怕回來了也不去學校。
初晨待了兩天,覺得沒意思,說要去海邊旅遊。
吳畏不同意,雖然警察沒有再出現,但心裡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就在這天晚上,天上又有流星飛過,一大片紅色光芒閃亮夜空。
意外的是,其中的一小片再次落在地球上面……
吳畏很不敢相信,咋地?這是天上神仙看不過眼了,要毀滅世界咋地?
再次有隕石落下,吳畏就安全了,大批警察趕往隕石降落的地方。
初晨也好奇:“今年怎麼了?”
“你是想說你會看星相麼?”
初晨在家待夠了,說是去菜市場旅遊,問吳畏要不要特產,她可以帶一些回來。
吳畏剛想說不用,忽然改口:“多買點菜。”
初晨索要了十倍的價錢出門做代購,吳畏趕忙翻出來全套裝備穿好。將電腦藏進隔層,電子存儲器藏在汽車裡。拿出幾種藥劑一股腦吃下。
再拿着那把十分昂貴的刀下車,身後揹着一面盾牌。
這是他擁有的最強武器。
出門往北走,走到一處衚衕,然後停步,右手握住刀柄,刀鞘另一頭輕輕拄在地上。
站了好一會兒,眼前出現一個人:“你知道我來?”
吳畏不說話,認真看了一下那個人。
不是光頭,長髮披肩,穿一件麻布衣服:“我叫麻衣。”
吳畏抽出長刀。
麻衣看着刀刃:“好刀,有名字麼?”
吳畏不接話。
麻衣說:“不用說了,我會給他取個好名字的。”說着話往兩旁看,看的特別仔細,也許是在努力感知那地方是不是有埋伏。
對於別人來說,趁着麻衣分神,正是出手的大好時機,可吳畏沒動。
麻衣轉過頭看向吳畏:“按說,我不應該殺你,你應該是個天才,咱又是自己人;不過……你的價錢太高,高的沒有辦法拒絕,高到即便我不出手,也會有別人過來,所以,還是成全自己比較好。”
吳畏還是不說話,也不動手,不知道在等什麼。
麻衣伸出右手,瑩亮如玉:“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殺了你以後,我會殺兩個獸人高手給你陪葬。”
方纔那麼長時間,吳畏都沒有動手。可是現在,吳畏動手了,身影真的變成影子一樣,劃出一條線撞向麻衣。
麻衣輕身後退:“可惜,如果不揹着那面盾,也許就打到我了。”
吳畏繼續往前撞,此時藥力完全揮發出來,讓他的身體變成熔爐一樣,轟轟的隨時都要爆炸。
火上澆油,吳畏心念一動,不再控制心底深處的獸性,一股暴虐力量瞬間充滿全身。
前面藥力爆發的時候,麻衣不以爲意。可馬上,吳畏身體裡的力量竟然再增強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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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不退了,右手輕輕拍下。
吳畏一矮身,用背在後背的盾牌去抵擋這一掌,手中長刀朝前刺出。
麻衣根本沒在意那把刀,在他的以爲中,一巴掌拍死、或者起碼把對手拍成重傷,吳畏的攻擊自然沒有用處。
咔嚓一聲,他一掌拍碎盾牌。
這個用爆裂槍彈都轟不破的盾牌,被他一掌拍碎了?
有意思的是,兩個人似乎都已經猜到是這樣,都是表情無動沒有反應,也都是按照想好的動作做下去。
麻衣手掌向下壓,拍到吳畏後背。
吳畏挺刀直刺,刀已經刺到麻衣小腹。
在麻衣看來,吳畏馬上就會趴到地上,所以沒有躲,如玉石般的右手掌結結實實按在吳畏後背上面。
力量很大,吳畏確實被拍趴下,也是受傷了,不過……他的刀繼續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