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學生猶豫了又猶豫,小聲說:“我不能加入你們。”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學生壯了壯膽:“我不同意。”
“哦。”典存嘆氣:“真讓人失望。”
忽然有幾個人把那學生拽出來,按倒在地就是一頓踹,沒一會兒打得滿臉鮮血。
典存咳嗽一聲:“幹嘛呢?讓你們動手了麼?”走過去蹲在那學生面前:“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
那學生被打蒙了,緩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典存冷笑站起身,馬上又有手下毆打那名學生。
吳畏有點猶豫,人太多,我一露臉就什麼都暴露了。
就這麼短的時間裡,那學生忽然啊的一聲大叫,抱着胳膊在地上來回滾,一手護着斷臂,不敢碰到地上,還要躲避着毆打。
“老大,胳膊好像斷了。”
典存喊聲停,稍稍看幾眼,很不以爲意:“斷了啊,好吧,別打了。”轉身看着一羣新生:“我很民主的,以後跟我混,有意見沒有?”
沒有人說話。
“不說話就是當你們同意了,對吧?”典存忽然大喊:“對吧?”
一羣手下呼呼喝喝的咋呼着:“對不對?老大問話呢?快說!”
斷臂的學生不滾動了,額頭是冷汗,斷臂處流了很多血,衣服都透了。
看見他的慘樣,有新生小聲說對。
典存點頭:“很好,很好,這樣啊,你們跟我,我會罩着你們,但是你們得意思意思,明天放學前每個人一百塊,聽好了,明天晚上放學前,每個人交一百塊。”
說完冷冷掃了這羣人一眼,典存大步往外走。
一羣手下又咋咋呼呼幾句,呼啦啦走開。
在他們身後是一羣手足無措的少年,還有一個抱着斷臂坐着發呆的男生。
估計沒有人能想到,剛剛進入中學,甚至來不及夢想一下未來的自己會是如何耀眼,先被一羣混子欺負了?
看着他們,吳畏想起自己。
從讀書時開始,一直到去年,整整十一年時間,每一年都要挨幾次揍。
最可氣的是,有那麼幾個人明明像柿子一樣軟,經常被別人欺負、被人搶錢,可對上吳畏,他們就有膽量就豪氣了,就不可一世了?是不是被欺負了很倒黴,一定要找個更倒黴的欺負一下才能發泄心中怨氣?
在學校的食物鏈中,吳畏是最末端。
現在,看着一羣新生被欺負,吳畏怎麼可能不想到曾經遭受到的羞辱?
於是,忽然間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爲什麼要隱藏身份?掛個病秧子的名頭很光榮?
他站在道邊,典存往外走,看見他的時候愣了一下,跟着衝過來:“我草你大爺,夠有膽子的!還敢出現?”
吳畏面無表情,迎着典存走上去,右拳猛地砸出去,砰的一聲,典存身體馬上勾成蝦米一樣,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既然打了,就不會留手,吳畏再走上前一步,對着典存的腦袋咣咣咣咣一頓亂砸!
上次被笑哥帶走,笑哥手下公然拿出手槍,完全不理會到處都有的監控,說明什麼?說明只要足夠強大,警察都管不了自己!
吳畏很氣憤,想起曾經的遭遇,兩眼瞬間變得血紅:“讓我喝尿?忘沒忘?往我身上撒尿?忘沒忘?拍我果照?忘沒忘?”
一拳一拳砸下去,典存手下衝過來打他,吳畏根本不理會,認準了典存打。短短几個數的時間,典存就不行了,摔倒在地。
砰的一聲,有人掄起棍子砸在吳畏頭上。棍子斷了,吳畏回頭看去。
看見吳畏血紅雙眼,那學生嚇壞了,啊的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吳畏也不追,撿起斷在地上的棍子猛甩出去,準確砸在那個人的後腦,鮮血刷的飛濺出來,那個人直接撲倒在地上。
接近三十名壞學生,被吳畏血紅雙眼嚇住,好像魔鬼一樣!
吳畏變被動爲主動,主動發起攻擊,特別兇狠,一拳打倒一個,打倒了還沒完,一定要砸出滿臉血才攻擊下一個。
混混們嚇壞了,好像看到了上次打殘他們的計遠葉一樣,轟的一下四散逃跑。
如果說,今天發生的一切沒有讓吳畏看到,吳畏一定還會以前一樣裝乖寶寶,他現在的生活重心是考學是解救自己。
可偏巧被吳畏看到,讓吳畏想起過去十一年遭受到的一切不公平待遇。
欠了我的,得還回來!
吳畏追過去,追上一個就是一拳,很快放倒十幾個人。
別的人跑太快,不追了,冷眼掃過一地混蛋。
這一刻的他沒有一點憐憫心,也不會考慮後果,撿起斷了一半的棍子,走去典存那裡……
他們這邊在打架,小操場中的新生注意到,陸續走過來,看到吳畏大殺四方。
吳畏也看到他們,冷聲說話:“記住了,你們什麼都沒看到!我不在場!是他們欺負你們,要是有誰說錯話,就會和他一樣!”
最後六個字說的陰森森的,新生不由自主哆嗦一下,然後就眼睜睜看着吳畏掄起半截棍子砰的砸在典存的腦袋上,砰的一聲,血花四濺。
新生們嚇壞了,想喊不敢喊,膽顫心驚看着吳畏。
吳畏很有耐心,對所有混混都是同樣待遇,新生們就眼睜睜看着吳畏敲破了一個又一個腦袋,最後拿衣服擦去棍子上的指紋,用衣服包着棍子,朝典存肚子插下去。
噗的一聲,又是一片血花,典存渾身猛顫。
吳畏血紅雙眼掃過新生:“一定別說錯話。”轉身慢慢走遠。
“瘋子,這是個瘋子。”等吳畏走遠,新生們才反應過來,有膽子小的在發抖,膽子大一點的詢問現在怎麼辦?
往外走的吳畏有一點點懊惱,又衝動了!本來想着熬過一年去讀大學的,不過再一想,自己這個身體跟定時炸彈一樣,鬼知道會出現什麼變化。萬一終於忍到大學畢業,也賺了錢,忽然死了怎麼辦?
要真是那樣,老子委不委屈?
還不如活的瀟灑一些,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即便是被抓住,大不了一死。
離開校園,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去市場買了菜,甚至有閒心逗弄一下街邊的小娃娃……
等回到花園村,在街口看見警車,吳畏不想去警局過夜,便是等了會兒,等到警察離開才悄悄翻牆回家。
隔天,寒山中學又熱鬧了。
一大羣家長跑來學校理論,說是孩子受了傷害,學校爲什麼不管?
有很多學生指名道姓點出吳畏,說是他行兇。
吳畏剛到學校就被帶去學校會議室。
菜市場一樣亂哄哄,吳畏一臉平靜表情站在門口,有昨天打架、但是跑掉的學生馬上指認:“就是他,就是他打的我們。”
馬上有很多家長衝過來,罵什麼的都有。
吳畏面無表情退後兩步,砰的關上大門。
家長開門衝出來,吳畏繼續平靜後退。
校長大喊:“靜一靜?你們還要不要解決問題?”
有人安靜下來,總有衝動的繼續追打吳畏。
吳畏還是平靜後退,好像是在逗狗一樣。
衝過來幾個男老師,攔在吳畏身前:“停手!”
那家長還是往前衝,到底被擋住,破口大罵起來。
吳畏還是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校長走出會議室:“想解決問題的進來商量,不想解決問題的請離開。”
有了這句話,家長們很不爽的走回會議室。
有老師招呼吳畏:“過來。”
吳畏相當平靜,在經歷過跟笑哥的那一場殺戮之後,心境發生變化。老子是主角,跟你們在這個小破學校裡折騰什麼?就憑那羣混蛋的做爲,不殺死他們都是老子心軟?
慢慢走進會議室,站在門口冷冷看着那些家長。
“校長,你看他什麼表情?做錯事情不道歉,還是這種表情,你們學校就是這麼教的麼?”
家長們又開始鬧。
校長看了吳畏一眼,轉頭大喊:“肅清!從現在開始,誰再隨便說話,請離開,覺得我們學校教的不好,可以退學。”
“校長,你這話就不對了。”
校長冷冷看過去:“你來做校長?”
“我……我草,老子要上告,對了,不是報警了麼?警察呢?”
校長更不高興了:“既然報警了,我代表學校說一句話,我們配合。”說完就走。
家長們又鬧了,罵吳畏罵校長罵學校。
吳畏仰頭想想,走到會議室中間,拍了幾下桌子。家長們依舊漫罵,吳畏就一直拍下去,直到所有人終於閉嘴,吳畏開始說話:“你們說我打了你們的孩子,對吧?”
“什麼是我們說?你敢做不敢認麼?”
吳畏一句話,會議室又亂起來。吳畏就繼續拍桌子,拍到所有人閉嘴以後再說:“我不承認。”
有衝動的家長已經衝上來,吳畏嘆氣,又衝動了,就不該站在中間。隨手抓過來個椅子,自己往椅子後面退了一步,就看到那家長一腳踩在椅子背上,撲通摔個大馬趴。
吳畏正好站在前面,擡腳踩了那家長腦袋一下,從他身上跳過去:“你在下跪道歉?”
又一步來到門口。
家長們暴怒了,這個小光頭怎麼這麼囂張?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