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教授品德高尚,容不得社會上各種陰暗齷蹉的事情,手裡拿着七月刊的《武者之路》,氣得渾身發抖。
就這樣一路抖着,當他走進平時常來的小酒館時,就看到水木武校的長孫可正坐在一張小桌旁,手裡同樣捧着《武者之路》,正一邊嚼着油炸花生米,一邊看着。
田園怒氣衝衝的在對面坐下道:“長孫,你看那篇五虎斷門拳了嗎……”
話音未落,長孫可忽然叫了一聲:“還真是這樣啊!”一邊說着,猛地一巴掌拍在小桌上。
長孫可是水木高校拳法系的教授,先天七重天的大強者,軍方特聘的特戰隊教官,名列華夏“超武者特別津貼”名錄,軍界中曾有高層十分遺憾的指出:長孫可去了水木,軍隊少了一個上將!
如此強者,興奮無比的一拍桌子,縱然那桌子是特別加固過的,也在這一巴掌的拍擊下直接粉碎!
桌子碎掉,長孫可吃了一驚,伸手往空中一撈,抓住跌落的盤子,再往空中一個迴旋,就聽“叮叮噹噹”一陣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脆響,一盤子油炸花生米居然一個都沒灑掉!
田園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手捧書,一手托盤的長孫教授,苦笑道:“長孫,你這是……第八張桌子了!”
長孫可就是有這麼一個壞毛病,每次看到特別精彩的文章,總會情不自禁的拍桌子。
他的力氣大,興奮時候控制不住力道,於是各種家裡的,武校的,酒館的桌子就倒了黴。反正光是田園親眼目睹的粉身碎骨的桌子就有七張之多,算上今天就是第八張了!
長孫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實在太精彩了,沒控制住……”
小酒館的老闆也習慣了這種事,趕緊叫人收拾,不過兩三分鐘就換了一張嶄新的桌子過來,順便把賠償損失的賬單貼在桌旁。
“這頓我請。”長孫可把油炸花生米的盤子放在桌上,拈起一粒細細嚼了兩口,露出享受的神情道。
“這個月的期刊,太不像話了!”田園悻悻的道:“你居然還看的這麼來勁!”
長孫可一愣:“怎麼會,我覺得這一期很好啊!”
“你肯定沒看到那篇武生寫的論文吧!真是學界的奇恥大辱啊,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武生,也能創造功法了,文章也能刊登在《武者之路》上了?虧我一直都把《武者之路》當成和《武道》平起平坐的頂尖刊物,現在看來,兩者根本不是一個水平線,至少《武道》不會這麼無恥!”田園憤慨的道。
長孫可聽的一臉迷茫:“什麼武生寫的論文?”
“你還沒看到嗎?就是那個五虎斷門拳的。”田園道。
長孫可的嘴巴慢慢張大:“你說什麼……你說那個五虎斷門拳的論文是個武生寫的?”
“你不知道?”這回輪到田園驚詫了。
長孫可快速的翻了兩頁,定睛看去,片刻之後驚歎道:“嘖嘖,竟然還是一個武生,這小子真是厲害啊!此等天才,我們水木一定要招進來!”
“等等!你說什麼?”田園驚問。
長孫可道:“我說這個小子厲害啊。你沒看這篇文章嗎,寫的真是太棒了,對老虎的習性分析的面面俱到,而創造出來的拳法也是令人耳目一新。尤其是其中的虛字法,簡直是虛招的典範。說實話,我雖然是水木拳法系的教授,卻也沒想過拳法能夠這樣打!”
“你等等!”田園聽的目瞪口呆,趕緊打斷長孫可的話:“你說那篇文章很好?”
“是啊。你以爲我剛剛爲什麼拍桌子,就是看到精彩過癮的地方啊。老田,你難道還沒看?快點看看吧,尤其是虛字法裡的照貓畫虎和虎頭蛇尾,嘖嘖,真是虛招集大成之作!”
田園不可思議。
他可以認爲《武者之路》丟掉了良心和品質,胡亂刊登亂七八糟的文章。
他也可以認爲高遠是個欺世盜名之輩,走了不知道什麼後門混上了《武者之路》。
但長孫可是個什麼人,田園再清楚不過了。幾十年的交情讓他非常明白,長孫可這種人是任何人任何勢力用任何東西都無法收買的。
對長孫可而言,好的就是好的,你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說不好。壞的就是壞的,你給我一卡車的錢我也不會說是好的。
田園會懷疑《武者之路》,卻不會懷疑長孫可。
“真的有這麼好?”田園還是有點半信半疑,翻開了《武者之路》,翻到那一頁。
然後他就沉默了,這一看就是二十分鐘,連端上來的美酒和佳餚都忘記享用了。
“還能這樣!”終於,田園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擡起頭來。
“怎麼樣?”長孫可不知何時已經喝的臉膛通紅:“是不是個天才?”
“有點意思。難怪這篇論文能夠登上《武者之路》。光看這套五虎斷門拳,最多就是第八等的水平,想登上《武者之路》還差一點。但妙就妙在虛字法上。沒有虛字法,這就是一門很普通的拳法,有了虛字法,整套拳法就昇華了!而且這些虛招的設計,完全可以寫進教科書了!這個學生,很不錯,適合我們京都武校啊!”田園又驚又喜道。
長孫可笑呵呵的道:“我怎麼說的……等等,你剛纔說什麼?適合你們京都武校?我說老田,這個高遠我已經預定了,你可不能跟我搶啊!”
“預定?你怎麼預定了,跟他父母交定金了還是跟他籤合同了?你怎麼知道高遠就一定願意去你們水木呢?”田園一撇嘴:“再說了,這樣的天才去你們拳法系太可惜了,還是到我們武學理論系比較能發揮潛力!”田園道。
“喂,老田,你在這樣我要跟你翻臉了!”
“翻臉就翻臉,誰怕誰啊!”
一對老朋友酒還沒等喝,就要動手,也不知道酒館老闆又要換幾張桌子了……
類似田園和長孫可這種情況,發生的比較少。但《武者之路》七月刊上的這篇《由老虎習性而推演的功法:五虎斷門拳詳解及探究》卻甫一刊出就引發了巨大的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