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那邊去召集諸位長老商議白鶴觀發展,吳生沒去摻和,他一向對這種事不感興趣。
此次來白鶴觀,吳生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辦---處理【反魂木心】。
【元一洞藏】中關於【反魂木心】的記載很詳細,這東西在上古時期就極爲珍貴,同時非常出名。
上古時期還有反魂樹存在,後來因爲其逆天功效,逐漸被消耗掉,直至絕種。元一宗作爲上古大派,曾經得到過【反魂木心】,吳生順利找到了【元一道藏】中記錄的使用方法。
【反魂木心】使用起來還算簡單,不過有一些禁忌需要注意,否則會使其直接失效。辛虧吳生選擇先來【元一洞藏】中看一看,不然說不定哪裡違背禁忌,就會使得這一珍寶失效。
【反魂木心】需要放置於炊釜中煮汁,炊釜必須爲玉質。煎煮過程中【反魂木心】和玉釜都不能直接接觸地面,否則會使其完全失效。
整個煎煮過程容器不得加蓋,不得隨意移動。等反魂木心融化,將自然化爲一種類似糖稀的黑色物質。
黑色物質需要靜置三天,三天後用手將其揉搓爲藥丸狀,就得到了驚魂香。
驚魂香同樣可以提高【生死界】修行者或鬼魂境界,不過一般大家主要使用其另外一種效果---起死回生。
只要是尚未完全腐爛的軀體,都可以用驚魂香修復,並把軀體原本魂魄重新聚集起來!
無論用它起死回生,還是提升境界,用法都相同。
使用者和驚魂香需要置身於一處地下密閉空間。使用時需要赤腳接觸土地,將驚魂香放置在清水中。
在水中的驚魂香不會溶解,反而會散發某種香氣,持續一天一夜。
一夜後不管驚魂香大小如何,都會完全消失,其散發的香氣也會被密閉空間內作用目標完全吸收,它的效果自然會顯現出來。
吳生依照【元一洞藏】中記載,化爲實體找制器宮齊長老討要來一座玉釜,隨後於白鶴觀靜室中將【反魂木心】煎煮製作成驚魂香。
然後他在白鶴山脈無人涉足處,挖了一個地下密閉空間。等整個密閉空間被他佈置好各種防禦陣法,吳生這纔將驚魂香放入清水。
說來也怪,驚魂香果然入水不溶,反而從表面冒出大量氣泡。
不一會兒,整個地下密室便充斥着一種清香。
驚魂香的清香氣息並不濃烈,但彷彿可以滲入吳生靈魂內部,讓他無比舒坦。
在清香環繞中,吳生沉沉睡去,但意識又清醒無比。他的意識先是越升越高,而後猛然下墜,落入一段過往時光記憶中,正是吳生本界魂體的生前往事。
本界吳生出生於一窮苦人家,其祖上也曾闊過。
他的高祖輩中過進士,只是到他祖父的時候家道中落,到了他父親就更不用說了。
吳生的父親是個病廢之人,在社會上並不受待見,家裡家外全靠老婆養活。有時候病一發作,就打老婆出氣。
他祖父雖然當家,但早已老邁,而家裡有十多張嘴等着吃飯,這一副重擔顯然只能落在吳母的肩上了。
吳母除了幹家務外,還靠給人家做針線活貼補家用。夙興夜寐,每天從晚上做到雞叫方纔停止,這樣沒日沒夜的幹也只能得個三十幾文錢。
當時的一兩銀子合四百文錢,而這三十幾文錢只夠買五升米。
全家十口人每天早、午飯各用米兩升,晚飯一升半,也就是說每天需要用米五升半,而家中缺糧時一天只能吃三四升米。
因爲家中有個老人,所以吳母在下鍋時,總要額外留出一把米,讓公公能夠吃稠的。而她自己呢,經常是半飢半飽,再加上長期熬夜,因此顯得面容憔悴。
但即便是這樣省吃儉用、勤儉持家,吳家的日子還是過得飢一頓飽一頓,並且一直入不敷出,仍在繼續敗落。
吳生也是個懂事的孩子,在他十九歲中秀才後就開始外出謀生,貼補家用。
恰好這一年有一個朋友請他伴讀,答應提供一頓午餐,早、晚飯還得在家裡吃。
到了二十歲時,朋友請他輔導孩子讀書,不過書由朋友自教,吳生只負責給那個學童看文章,閒暇時也可以找別的活幹。這次的報酬是:每月給米三鬥,三錢蔬菜銀子。
雖然工資微薄,但吳生認爲還是划算。加上東家留客相陪、朋友請客以及學友聚會,一個月至少要有十次。如此算下來自己還能剩個三鬥米錢,全家也能夠吃五六天。
但現實總是殘酷的,這位朋友突然變卦,答應只供給他伙食,而不再給錢米。
吳生磨破了嘴皮子,與這位朋友討價還價,但這位朋友還是不鬆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廉價勞動力有的是,不差自己一個。吳生覺得雖然不能兼濟家人,但至少可以獨善其身,也就答應了。
不過他畢竟是老大,責任心重。吳生覺得雖然自己吃飽了,但家人還餓着肚子,於是在閒暇之餘幫別人抄寫,這樣一月也可得個七八分銀子。這些錢加上母親的女紅錢,也就勉強夠日常花銷了。
可吃飽是吃飽了,一旦遇到個頭疼腦熱、急病什麼的,根本沒錢醫治,只能聽天由命了。
吳生儘管在東家那裡進食,但到底心裡還是掛念着家中父母兄弟。每次想到自己有魚有肉吃,可家中年邁的祖父卻只能吃糠咽菜,便覺得愧疚,食不甘味,後來索性也就不吃了。
即便是在這樣極端艱苦地條件下度日,吳生在教書、抄書之餘,依然刻苦學習,以期能夠在科舉考試中大顯身手,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
在他二十三歲時,父親去世,按規定守喪期間是不能參加科考的。
二十七歲時,他成爲了廩生,但當年母親就去世了,緊接着祖父也亡故了。這樣接連兩次需要服喪,就更不能進考場了。
這些天命之變,讓他根本無法依靠科舉改變命運,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