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李逢吉陷害忠良

且說李逢吉正在府中,悶悶不樂,尋思道:“裴度老賊,與韓愈、李愬、董邵南那羣匹夫,屢次與老夫做對,孩兒李儒命喪三人之手,此恨怎消?原想着讓他征討淮西,借刀殺人,但願裴度與那幾個狗才盡喪敵手,方消我心頭之恨,不料前日探子來報,裴度連破數關,兵臨蔡州,反而被他立了功。”李太師越想越恨。只見軍士來報:“門外有人求見太師爺,說有機密事來報。”李逢吉聞言,暗暗驚訝道:“哪個來見我報機密?老夫並不曾派探子。”乃傳令:“喚他進來。”須臾,進來一人,拜道:“太師爺在上,小人拜見。”李逢吉一看此人生得儀表堂堂,身材魁偉,卻不知是誰,乃問道:“足下何人?見老夫有什麼事?”董丞相看了看左右道:“請太師爺退了左右家人,小人好說話。”老賊聞言,把手一擺,左右家人盡退。董重質哈哈大笑道:“太師爺,不認得下官麼?”逢吉聞言看了看道:“面善得緊,一時難認。”董爺道:“我乃元濟的丞相董重質。”老賊聞言大驚道:“足下何來?若被人發現,連老夫也會被參。”董重質道:“太師不必驚慌,下官知道,太師所恨者乃裴度、韓愈等人,今我有一計,可助老爺除了這些人。”李逢吉聞言,驚喜道:“足下且說說。”董重質附耳如此如此說了幾句。李逢吉大喜,拍案叫絕道:“好計,董丞相,好計。”乃擺宴款待董重質。飲至更深,董爺道:“太師爺,今裴度派秦濟回朝求兵,還望太師爺把這廝也斷送了,下官回去稟報我主公。”李逢吉道:“多多拜上你家主公,待老夫定計便了,還有秦濟那狗才,叫他來時有路,去時無門,老夫尋思一計,必要斷送了他。”董爺稱謝,乃拜辭而去。

卻說李逢吉左思右想,只見一個大漢道:“老爺有心事?”李太師擡頭一看,只見那人生得身長一丈,威風凜凜。李逢吉大喜道:“有了,用計就在你身上。”想罷,李太師問道:“你姓什麼,叫什麼?”那人啓道:“太師爺,小人李五。”李逢吉問道:“老夫不曾提拔你,你辛苦跟我一場,今有一場大功勞,不知你可有膽量?”李五啓道:“小人受老爺大恩,雖粉身碎骨,亦不能報答萬一,今日太師爺有事吩咐,小人萬死不辭,求老爺吩咐。”李逢吉大喜,乃附耳如此如此,李五應允。

次日,憲宗早朝,李逢吉上朝奏道:“臣有事奏。”天子問道:“卿家有何事上奏?”李逢吉奏道:“陛下,臣聽得前方來報,裴丞相征討淮西,到了洄曲,被元濟麾下妖道所擒,彼貪生怕死,投了敵人,按律該斬,今拿不得裴度,需拿他家屬問罪,乞陛下聖裁。”憲宗聞言大驚道:“裴度乃正直君子,麾下都是忠義之士,哪有此事?卿休得冤屈人。”李逢吉奏道:“老臣有證據。”天子問道:“什麼證據?”李太師道:“昨夜臣巡邏軍士擒得一人,鬼鬼祟祟,臣觀此人身材魁梧,相貌兇惡,審問起來,卻言語支吾,臣覺得可疑,令家將拿下,從他身上搜出一封信,乃反賊元濟與裴丞相通信,陛下龍目一看便知。”憲宗問道:“如今在哪?”李逢吉奏道:“已擒在午門外,未奉聖旨,不敢進殿。”帝聞言,傳旨:“押進來。”

只見武士押進一人,憲宗往下一看,果然生得雄壯。憲宗問李逢吉道:“此人與裴度有何關係?”李逢吉奏道:“此人喚裴慶,乃裴丞相家將。”天子問李五道:“你叫什麼名字?太師說裴元帥投降元濟,可是真的?你且如實奏來,不可隱瞞,以取罪愆。”李五奏道:“陛下,小人乃裴丞相家將裴慶,只因裴元帥領兵征伐淮西,一路勢如破竹,打到洄曲,不料有元濟手下妖道安德佈置了天雷地火陣,**大敗,無人破得此陣,相爺與衆將欲歸順元濟,以保性命,派小人持書往見元濟,又寫了這封書,來賺家人一起投降,不料被太師爺識破。”憲宗問道:“書何在?”李五奏道:“書在太師爺那裡,還望萬歲爺龍目一看便知。”李太師呈上假書,憲宗排開觀看,原來是裴度來招家人的書信。天子大怒,罵道:“老賊,果然反了,真是人面獸心。”乃傳旨:“把裴度家小拿下。”言未畢,轉出一人奏道:“臣吏部尚書崔羣有奏。”天子問道:“卿有何奏章?”崔尚書奏道:“此事並無足夠證據,豈能定罪?裴丞相忠君爲國,麾下盡是忠義之士,陛下聽信李太師、裴慶一面之詞,貿然擒斬裴丞相家屬,倘若冤屈了好人,豈不使忠良寒心?何況裴丞相今執掌兵權,還望陛下三思。”憲宗聞言點頭道:“卿所言極是,朕幾乎誤了,只是此事如何辦理,可辨真假?”崔羣奏道:“陛下先把裴慶交付微臣,待臣把他審明,陛下再派人前往裴丞相營探虛實,便知真假。”憲宗大喜,傳旨:“把裴慶交付崔尚書。”崔羣領旨。天子問道:“誰願去前線探明裴度反不反虛實?”李逢吉懼怕查出真情,忙出班奏道:“臣派人去。”言未畢,只見內侍來報:“午門外有人擊鼓求見陛下。”憲宗聞言疑惑不已道:“此人怎麼如此大膽,直接敢來見寡人?”李逢吉聞言尋思道:“聽董重質說,裴度派秦濟來,別是他了。”乃假意奏道:“陛下,此人好生大膽,乞拿下,交付微臣審問。”轉出崔羣奏道:“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只怕交付太師爺不便,乞陛下先見了此人。”天子准奏,傳進秦濟。不知秦濟如何奏君?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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