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四個小時對監控錄像的排查,賽維終於在一幀一幀的鏡頭慢放中再一次找到了許衝的影子----餐廳一位服務生曾經進入洗手間之後就沒有再出來,不知道許衝到底用了什麼手法將人給藏了起來,以至於最後廚師和女店員檢查過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能發現被藏起來的服務生,但是從監控畫面上可以看得到,那名服務生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就徑直離開了咖啡店----這是不正常的行爲,而且咖啡店也不替人泊車,服務生接過一位客人丟過來的車鑰匙,開着客戶的一輛紅色野馬敞篷轎車離開了。
賽特實在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他已經守在電腦前面超過了七十二小時,現在的賽特鬍子拉碴、雙眼通紅,臉色蒼白滿臉的疲憊,和他一起的探員們也都黑着眼圈走路發飄如行屍走肉,當看到許衝又化妝跑掉的時候,有的探員乾脆直接雙手抱着腦袋在桌子上狠狠地摔了自己腦袋幾下……他們的自信心已經快被打擊到瀕臨崩潰的地步了,身爲中央情報局精銳的探員,居然被一個人耍的團團轉,而且數次識破數次逃脫,他們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目標。雖然有着絕對密集的監控,但是目標一直在變換身份,就算有監控又能拿他如何呢?
“把這裡收拾一下,我們休息一天。”賽特知道這個狀態實在是不適合繼續下去了,所有人都被許衝戲弄了,那混蛋知道他自己被監視着,他也知道中央情報局的監控能力。所以他不斷的變化身份就是爲了徹底拖住監控者,讓監控者不得不一直蹲在監視器邊上看監控,因爲任何疏忽都會讓他抓住機會逃走,他料定了中央情報局會一直監控他,所以他只要消失,監控者就要從頭再來一次,他這是故意的!他的目的就是讓監控者疲憊不堪而放棄對他的監視!
現在賽特也明白了許衝的目的,他更明白想要依靠監控去抓許衝更是不可能的,與其在監控器上和許衝耗時間,還不如讓自己的人休息一天,清醒清醒一下被許衝折騰的發昏的大腦,然後成立一個小組專門研究許衝的動向和動機----許衝只有一個人,而自己這邊擁有一羣聰明的傢伙,他一個人能想到的事情絕對沒有一羣人想到的事情更多更完善,他不是喜歡跑麼?那就讓他跑!看他最後能鬧出什麼動靜!他鬧的動靜越大,抓他就越方便,給他定罪就越容易!
但是想抓住許衝又談何容易?賽特現在算是徹底的瞭解到了許衝的難纏之處了,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裡面,這傢伙居然連續換裝超過四次來躲避攝像頭的追蹤,賽特真後悔當初沒在許衝身上放個追蹤器。不過想必這傢伙能躲過攝像頭的監控,對於追蹤器這種明顯不是自己身上的玩意兒應該也是相當的敏感吧……
賽特讓其他人都回家休息,他自己卻留在了辦公室裡面繼續工作。他很疲憊,但是他相信許衝會更加疲憊,因爲自己最少還有辦公室,還有柔軟的沙發,而許衝連家都沒有,他還要不停的躲避中央情報局無處不在的監控,他必須想辦法讓自己休息,以便恢復耗費的體力來迎接隨時可能出現在他面前的中央情報局探員。所以,賽特覺得這個時候就是在比拼看誰能撐的時候,只有撐到最後的人才會獲得勝利,這是一次智力和意志力的對抗!
而和賽特預料的差不多,許衝現在的確也已經感到了一絲疲憊,他已經丟掉了容易被監控注意到的那個黑色的旅行袋,那裡面是最後一次換裝所需要的材料。黑色旅行袋裡面放着一把S&W點40的SIG-SauerP226R-DAK半自動手槍和五個彈匣,五疊面值爲一百美元的總計五萬美元的鈔票以及三份不同國家的護照、幾套用真空袋包裝的衣服以及一些化妝道具----這就是許衝用來應對萬一出現自己要跑路所需要的東西,現在這些東西的確派上了用場。
不過僅僅是依靠這些依然不夠,許衝很瞭解中央情報局的能力,他相信中央情報局一定會調取大量的監控畫面找尋自己的蹤跡。自己如果當時不逃走,那麼時間長了,自己的行動有可能會露餡;如果自己逃走,自己的行動也會露餡。雖然都是露餡兒,但是相比較而言,將主動權抓在自己手裡遠比讓自己被動強得多----自己可以來回的變裝逃過中央情報局的追捕,但是中央情報局的那些傢伙就需要超過十二小時以上的蹲在顯示器前面找自己了。沒有幾個人能夠堅持一直在顯示器前面看上超過十二小時無聊的監控畫面的,那種枯燥無味的方式會讓任何一個盯着監控器看個沒完的傢伙精神崩潰……就算真有這樣的傢伙,那他也已經很疲憊了,只要他疲憊,自己的蹤跡就會瞬間消失……
原來的計劃是進入中央情報局之內,然後脅迫賽特說出幕後者的身份,但是現在從賽特的反映上來看,這個計劃明顯的是行不通的,所以許衝逃走了,他需要改變計劃來應對發生的事情。但是現在許衝是不可能聯繫上霍恩他們了,要沒估計錯的話,現在霍恩他們也被監視着,自己逃走勢必會牽連到霍恩他們,那些對自己的監控會全部轉到霍恩他們那邊----中央情報局應該估算到自己可能會聯絡他們的情況,如果是自己監控的話,許衝認爲自己一定會這樣做的,所以,現在去聯繫他們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這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許衝要獨自作戰了。
單獨作戰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單人目標遠遠要比多人目標行動起來更不引人注目,但是同樣的也是有壞處的:單人行動沒有人從旁邊策應,一旦行動失敗被發現被追到的機率會成倍的增加;單人攜帶武器彈藥的數量遠遠不能和多人攜帶的彈藥數量相比較,也就是說在遭遇戰中,很容易出現火力不足的情況;單人行動因爲沒有人商量,在制定計劃的時候容易出現想不到的漏洞而被敵人發覺等等等等。可以說沒有必要的話,許衝還是比較喜歡多人一起行動的,最少真的和對方幹起來的時候,自己這邊還有幾個能掩護自己的,不過現在他只能冒險單人行動了,而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今天晚上該在什麼地方住宿?!
許衝已經拋棄了那輛順來的紅色野馬敞篷轎車,也換下了那身侍應生的打扮,他現在穿着一件灰色的帶着兜帽的休閒服,下身穿一條同樣顏色的看似寬鬆的休閒褲,手槍就別在後腰,彈匣揣在寬鬆的休閒褲兜裡面,腳上蹬着一雙輕便的黑色運動鞋,從外表上看起來他就是一個美國街頭比較常見的嘻哈一族的成員----雖然黃色皮膚的嘻哈幫成員比較稀有,但是並不是說沒有就是了。
現在他正站在路邊上倚着燈柱叼着一棵煙看着街道上的車來車往,和所有無聊的美國年輕人的表現差不多,就是在街頭無所事事叼着煙亂轉的那種,就算是警車看到他們都不想靠近他們----這羣傢伙要錢沒有,說他們吸毒也算不上,只要他們不亂惹事,警察都不想搭理他們。
“嘿,兄弟。”許衝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挺招眼的,於是戴上兜帽蹲在街邊上,將面孔深深的藏在兜帽的陰影之中,只有菸頭一閃一閃的照亮陰影下的面孔,而就在他蹲下去沒多久的時候,他看到兩雙白色的運動鞋在自己眼前停下,然後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和自己打招呼。
“嗨,夥計們。”許衝擡頭一看,兩個黑人小子歪戴着白色的棒球帽歪着頭雙手插在褲袋裡面正好奇的看着自己,於是他也很和善的和對方打招呼:“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還有煙麼?兄弟?”兩個黑人小子看到許衝東方人的面孔之後先是一愣,然後相互聳了聳肩又問道。
“當然,來支?”許衝從上衣兜裡摸出一盒煙打開遞過去。
“謝了兄弟。”兩個黑人小子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從煙盒中抽出兩支菸點燃叼在嘴上,然後把煙盒還給許衝好奇地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沒地方可去了,蹲在這裡想想去哪兒。”許衝聳聳肩吐了個菸圈說道。
“噢,這麼晚了不打算回家?”兩個黑人小子聳聳肩問道。
“我家被炸碎了,現在我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了。”許衝到不擔心這兩個黑人小子會把自己怎麼樣,一般來說這麼晚還在街上溜逛的黑人青年都不是什麼好鳥,但是這種混混程度的傢伙在許衝面前還不夠看。
“哇喔,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我們打算去酒吧的聚會,你要一起來麼?”黑人小子們似乎也真沒什麼惡意,或許是因爲許衝這身打扮和他們屬於同一類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爲許衝很友善的原因,所以兩個黑人小子對許衝發出了邀請。
“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你們沒有種族歧視的話。”許衝笑道。
“我們是黑人,兄弟,黑人是沒有種族歧視的,只有那羣白人小子纔有種族歧視。”兩個黑人小子愣了一下,然後一起笑了起來說道。
“那我們還在這裡幹什麼呢?”許衝隨手將菸頭彈進垃圾桶把手抄在兜裡笑問道。
“當然是等出租車。”兩個黑人小子笑了起來,當然,他們對於許衝這一手精確地將菸頭彈進垃圾桶的絕活也表示了佩服,他們還問許衝這是不是中國功夫----反正在老外看起來黃色人種只要會幾手拳腳都有可能是一個功夫之王……當然許衝也不會說自己會中國功夫,彈菸頭那只是因爲常年玩槍練出來的手感罷了。不過不管怎麼說,今天晚上的住宿問題是有着落了,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黑人混混常去的酒吧是沒有監控器的----黑人一向反對在他們的地方裝攝像頭,他們對於自己的個人隱私比白人看的還重要。
當然也不是說黑人酒吧沒有監控,只不過他們的監控完全是私人的,不和美國政府的服務器聯網。他們的這種監視完全就是爲了保證私人領地和私人財產不受侵犯或者是自己要防範什麼人而安裝的。別看許衝遇到的兩個黑人小子還挺熱情,但是在黑人的世界中,幫派之間的爭鬥也是相當激烈的,每天因爲幫派爭端而死掉的黑人大約佔據每天美國死亡人口的百分之三十----其餘的百分之七十有百分之二十是因爲白人的幫派相互爭鬥,還有百分之五十死亡是因爲各種意外和疾病,但是綜合評定一下的話,黑人還是蠻好鬥的種族的。
要說起來,黑人的酒吧和白人的酒吧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美國的同化能力一點兒也不比中國的同化能力差多少,美國的黑人在美國的影響之下已經和他們遠在非洲的親戚們完全不一樣了。黑人酒吧一樣是有脫衣舞娘在圓臺上坦胸露乳或者穿着絕對具備誘惑力的比基尼三點式在舞臺上扭動腰肢,臺下的顧客們也是對此習空見慣的該喝酒的喝酒,該聊天的聊天,心情好了轉過臉來看看脫衣舞,將幾美元塞進脫衣舞娘那僅
僅遮住隱私部位的幾片用細繩連在一起的布片裡面再順手摸兩把佔個便宜……
許沖和兩個黑人小子推開酒吧的門走進來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僅僅是酒吧裡面的保安擡起眼皮看了一眼走進來的人之後就繼續將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了----三個傢伙都是穿着很嘻哈的那種,這種小混混這些保安看得太多了,這裡可不是小混混敢鬧事的地方,保安沒有必要因爲進來了三個小混混而警惕,這裡隨便一位客人的身份都比小混混等級高,而且這裡人人帶槍……
“喝點兒什麼?”許衝對這兩個黑人小子有點兒好感,因爲他們幫他解決了住宿問題,,所以他打算請他們喝兩杯。
“啤酒。”兩個黑人小子坐在吧檯前面對着調酒師打了個響指,然後一指許衝:“他付賬。”
“是的,我請客。”調酒師的目光看過來,許衝聳聳肩笑道:“給我來杯威士忌,不加水加冰。”
“威士忌?”兩個黑人小子很驚訝的看着許衝問道:“嘿,兄弟,你是做什麼的?”
“我說我是個殺手你們信麼?”許衝故意笑着說道。
“就你?哈哈哈!殺手!嘿,夥計,你聽到了沒?他說他是個殺手!”黑人兄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許衝之後猛然爆出大笑,捶着吧檯指着許衝對調酒師笑道。
“這裡坐着的人基本上都是殺手,朋友,如果你是殺手的話,那你可要把你的槍收好,萬一走火了這裡就會爆發一場戰爭的。”調酒師也是個黑人,端給黑人兄弟一人一大杯啤酒之後一邊給許衝倒威士忌一邊笑着說道。
“這裡可真危險。”許衝一臉輕鬆的笑道:“不過我可不是隨便開槍的那種。”
“那邊有不錯的靶子,當然,能不能上靶就要看你有沒有能力了。”調酒師收起酒瓶子,然後把腦袋往邊上歪了歪給許衝使了個眼色。
“恩?”許衝不明白的隨着調酒師的眼光看過去,然後也樂了,他不得不佩服調酒師實在是很詼諧----調酒師目光飄過去的位置是酒吧的舞臺,那上面好幾個脫衣舞娘在上面扭動着腰肢,調酒師的意思是說許衝下面有支槍,他纔不信許衝是個殺手,要殺的話,恐怕在牀上是女人殺手還差不多,而且他還不認爲許衝具備那種能力……
“做給他看,夥計。”兩個黑人小子也在邊上慫恿許衝,他們更喜歡看熱鬧。
“哪一個?”許衝也需要有個掩護,至於說黑人女人……誰說黑人女人就很難看的?最少那幾個混血的黑人舞娘長得並不賴。
“索菲婭,我們這裡的黑玫瑰,但是從來沒有人能把她請走的,如果你想挑戰一下的話,就是那個纏在鋼管上的小妞兒。”調酒師根本就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說道。
“噢,真希望她沒有種族歧視,否則我可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的。”許衝看了一下調酒師所指的女郎,的確稱得上是黑玫瑰,修長的大腿肌肉線條很漂亮,一雙黑色的大眼睛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雖然她的舞蹈很誘人,但是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明顯讓她少了很多收入。
“她沒有,只是不太喜歡和人交流,而且脾氣不是很好。”調酒師笑道。
“說不定那是因爲以前那些傢伙不夠帥的原因。”許衝揚了揚眉毛,然後端着威士忌輕輕地晃悠着杯子走過去。
“打個賭?我押十美元賭他沒機會。”調酒師笑着對兩個黑人小子說道。
“我賭他可能會挨一巴掌,十美金。”黑人兄弟笑道。
“或許他能成功呢?你要知道他可是個東方人,或者是韓國人。”另一個黑人小子從兜裡摸出皺巴巴的十美元丟在吧檯上說道:“我就賭他贏一次吧,他是個很好接觸的傢伙呢!”
不知道許衝到底和那女郎說了什麼,也就是三五分鐘之後,許衝摟着索菲婭的腰肢走了過來對着調酒師一點頭:“請給我們最美麗的玫瑰一杯龍舌蘭。”
“噢上帝!”調酒師搖了搖頭,他真沒想道許衝居然一次成功了,不過十美元對他來說也算不上什麼,許衝點的龍舌蘭都二十美金了,所以他也只是表示了一下驚訝之後就轉過身去倒酒了。
“你爲什麼會同意和他在一起?”黑人小子很奇怪的問纏在許衝身上的黑玫瑰索菲婭。
“他說給我一萬美元陪他過一晚,從來沒人給我這麼高的價格。”索菲婭瞟了一眼黑人小子之後說道,說完就把頭轉回去了,如果不是看許沖和這兩個黑人小子認識的面子上,她根本不會和黑人小子說一句話。
“你有一萬美元?!”兩個黑人小子很是驚奇的看着許衝問道:“你可沒說過,否則我就多押點兒了。”
“你們也沒問啊對不對?好了,我很累,需要去休息了,祝你們今晚玩得愉快,他們的酒錢算我賬上,但不要給他們太好的酒,我還不想買下整個酒吧。”許衝對着黑人兄弟笑着說完之後對調酒師說道。
“噢,我會嚴格的執行您的話的,先生,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樓上有房間,我個人建議是去三樓盡頭的那一間,隔音效果不錯。”調酒師對着許衝微笑着一擠眼。
“非常感謝,夥計。”許衝揚了揚眉毛,然後摟着索菲婭的腰肢上樓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