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人還在夢中,舉族皆敵又怎樣?”
“哈哈哈哈哈哈!”
陳二的聲音逐漸遠去,東方緣拳頭攥的發白,但終究沒再多說一句。
雖然她想保下命脈,想保下陳二,但她還有丹脈。
她沒辦法爲了命脈而捨棄了自己的丹脈。
暖陽臉上掛着淚珠,回了自己的小院,開始收拾行囊。
命脈一個小山頭處,一羣孩子擠在一起,你一言他一語。
稍大的孩子突然吼道:“都吵什麼?現在咱們的力量太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努力修煉!等十年後,咱們掀翻了他東方家族!”
主脈一間屋子中。
東方以若已經耗盡了靈力,看着屋子中絲毫未動的封印,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爲什麼啊?他們憑什麼定陳二的罪啊!”東方以若滿臉淚水,楚楚動人。
東方以惜看着妹妹,一臉心疼,沒有說話。
“就因爲陳二不聽父親的話,不願交出命脈的權?”
“父親他憑什麼這麼做啊!失了公道,就算得了權又能怎樣!”
很多事,東方以若都懂,只是不願提及。
“唉!”東方以惜嘆息一聲,內心極度掙扎。
她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原本她是打算回到東方家族的時候,立刻告訴東方問天陳二在路上的狀況。
只是因爲東方玄的葬禮,她沒找到合適的時間。
等有時間了,她和東方以若又被關到了這間屋子中。
通過過往的弟子,她們才瞭解到事情的始末,但按她對陳二的瞭解,陳二還真的做不出這種事情,更不可能是那所謂的面具男。
所以,事情恐怕還真的像妹妹想的那樣,陳二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只是因爲他擋了東方問天掌權。
雖然但心底總是有聲音告訴她:一定要救陳二,但她沒覺得東方問天哪裡做錯了。
只有集中到自己手裡的才叫權利。
只是,東方以若心裡難受,她又何嘗沒在掙扎?
按照她的原定計劃,等東方問天退位,她掌權後,陳二將會是她的左膀右臂,會是她用來擴大勢力範圍,威震其餘仙家門派的大殺器!
可現在這麼一鬧,她也不知道要不要保一下陳二了。
想着陳二魔化的樣子,她心中更加糾結。
“姐,是不是隻要踏入修煉的道路,那什麼人性,什麼感情就都不重要了?”
東方以若抹了一把淚水問道。
東方以惜走過去,輕輕抱住妹妹,有些心疼的撫了一下她的長髮,細語道:“別人我不敢說,但姐姐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東方以若點了點頭,看向東方以惜,堅決道:“姐,幫我逃出去吧,我要救陳二。”
東方以惜滿臉驚愕。
東方以若卻勉強一笑,強裝鎮定道:“如果有一天,姐姐也遇到心儀的人,自然就會懂了。”
“更何況,我是女俠啊!小跟班有難,女俠不站出來,以後還怎麼混江湖?”
看着妹妹清澈的眼神,東方以惜心頭突然浮現出一個眉宇間透着不凡的俊郎身影。
輕輕地點了點頭,東方以惜的身體化成了一灘清水,沿着牆壁,慢慢覆蓋了整個房間。
片刻後,封印消失,房間的門被打開,姐妹倆偷偷摸摸走了出來。
……
命脈山頭到刑脈山頭間,曾經有一條直達的小路,後來兩脈鬧翻,這條小路便被廢棄了,如今雜草叢生。
兩脈間弟子再想往來,只能從東方家族中央的覺醒塔處繞路。
東方家族曾依靠覺醒塔在東荒境的一流門派中都名列前茅,只是後來衰敗了。
據說覺醒塔在東方家族立族前就存在,只不過當時普普通通。東方家族在此開宗立派後才褪去平凡。
走到覺醒塔附近,陳二駐足不前。
看着三層的古塔,陳二血液流動加快,心中有些悸動。
“喂,廢物,你還等什麼?快放我出來吧,我幫你殺了他們!”
魔身的話打斷了陳二突然出現的悸動,陳二皺了皺眉,沒有搭理他。
“你看,這世界多麼骯髒啊?明明你在維護正義,可他們非但沒有感激你,反而對你栽贓、陷害、甚至侮辱!”
“你爲什麼要忍?你應該憤怒!”
“這個世界這麼髒,你不能妥協!我知道你心裡有大善,但是沒關係啊!放我出來,你不願做的事,我替你做!”
……
押着陳二的弟子見陳二停步,也沒有催促,反而同陳二介紹起了古塔。
“覺醒塔二十年一開,凡是進入其中的弟子,天賦都能有或多或少的提升。”
“說來也怪,進入裡面的弟子中,只有擁有東方家族血脈的人提升比較大,而沒有東方家族血脈的人,提升比較小。”
“可明明在東方家族開宗立派之前就有覺醒塔了,也不知道爲何。”
“可能是東方家族有先賢收服過覺醒塔吧。”
陳二聽的好奇,於是開口問道:“曾經有人收服過?”
那名弟子點頭道:“因爲到現在這覺醒塔仍然是無主之物,所以只是猜測以前有人收服過。”
陳二點了點頭,看向那名弟子的表情有些玩味。
“東方問空讓師兄押我回去,可師兄怎麼還同我一個罪人聊起來了?”
那名弟子臉上有些猶豫,稍微掙扎了一下說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不認爲那些罪狀是真的。”
陳二呵呵一笑,又問:“知人知面不知心,師兄又怎麼知道我不會犯下那些罪狀?”
話已出口,那名弟子沒了顧忌,坦言道:“可能師弟不記得了,東道會選拔的時候,我同師弟交過手。能做出殘害同門事情的人,打不出師弟那種拳的,所以我相信師弟。”
聽到這裡,陳二正色,躬身便是一拜,並開口說道:“人間尤有正義在,謝師兄解惑。”
那名弟子急忙還了一禮道:“師弟使不得,雖然我相信師弟,但幫不了忙,已經愧疚萬分,師弟這一拜,豈不是更讓我難堪。”
這時陳二已經直起了身子,臉上笑容多了幾分真誠,同魔身說道:“世間還有這樣一羣人在,我爲什麼要憤怒?”
“這樣的人有什麼用?能幫你申冤還是能幫你叫屈?他們連明知道錯誤的命令都不敢違背!在我眼中,這種人更加該死!”魔身語氣有些不滿,邪意更濃。
陳二沒有繼續搭理魔身,反而揚起頭,看向覺醒塔,小聲念道:“至少,可以讓我知道,就算烏雲蔽日,也擋不住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