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二章 疑惑

過了小河,繼續走了很久,又是一個黃昏,事實上,這一天並沒見到太陽,只是看天邊的雲被燒出火炭一樣的紅暈,繼而化爲灰燼鋪滿天空。天,又一次暗了下來。

“我們就走進了黑暗之魂的國度了。”白貓對我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爲了防止什麼人都可以進入。我的國度在進入的時候是一片黑暗。這段黑暗不知持續多久,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月。平時出入的時候,都是帶着珍珠的光芒,這次我們手上卻什麼也沒有。”

“那我去偷一顆來怎麼樣?”

“你的想法不錯,不過這裡不比外面的世界。並不是誰家都有的,只有皇后的宮殿纔會有珍珠。平常的百姓不會走出去。因此這裡,唯一的光就是沒有被烏雲遮住的月亮,但是烏雲又好像很喜歡月亮,總是粘着她不放手一樣。所以見到月亮的時候,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是一片黑暗,用皇后的話就是“凡擅自進入我國者,沒有黎明作爲歡迎你的使者,只有黑暗是迎接你的僕人”,在看守城池的將領手中,有通往光明的鑰匙。但我們不能去偷,那樣做無疑是增加了自己的嫌疑。”

“黑暗,什麼是黑暗?這句話從你這隻貓的嘴裡說出來還真是有趣!對我們來說,難道黑夜不是一種永恆的光明嗎?難道你有向日葵的情結,喜歡把臉朝着太陽。”

“我,算了,現在跟你解釋也說不清楚。你做好心理準備就好了!”

“莫名其妙!”

此時好客的月亮好像看見了陌生的客人,從黑暗裡鑽了出來,擡眼望去,一輛銀白色的馬車從月亮出現的地方,駛向我們前行的方向。兩道車輪如同兩個拉鎖一樣劃開了天幕,分離了黑暗,黑暗卻是一個害羞的人被人拉開拉鍊一樣,迅速地將拉鍊拉回,那輛馬車,就成了兩顆在天上並行的流星,流星過處顯現兩道光芒,但時間短促,光芒便消失殆盡。

“我們走吧!”白貓回頭看看我,然後接着往前走。

看着月光下映出自己的影子,那麼的幽深。“月亮高高在上,銀白色的大地之上映着我的身影,如此獨一無二,我爲什麼要跟着你走!”

“你說什麼?”白貓明知故問的問。

“沒事,看着影子發一下感慨!”

“抓緊走!”

“好的!”

“你再這麼犯賤,小心我”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可能覺得這樣的留白是一種很不錯的方式吧,可能她覺得後面的話是“

;小心我把你打得找不着北!”

我的理解是“哎,路上有個犯賤的貓說些犯賤的話,也不失是一種樂趣!”當然,我也會想到她把我打得找不到北,可現在是黑天,月亮又不時的想玩追迷藏,天生有點路癡的我基本上知道前後左右,哪能分辨出世界裡面的東西南北,你就是不打,我有時候都找不着東,當然也找不到南,找不到西!當然這些話我也是沒說,就這樣彼此誤解着,各自以自己的想法想象着對方沒有說出的話,我們繼續走向她口中所說的黑暗,我心中所想的光明。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進了這座城池,月亮也似乎玩捉迷藏玩的累了。或者是因爲她藏起來很久都不見有人來捉自己,也就沒有了藏起來的心情,將身體脫離了黑暗的控制,住在半空之中,變成了木頭人一樣,不會說話不會動,不會露出大白牙,就在那靜靜的看着這片被自己照成銀白色的世界!那輛帶着兩顆流星滿天飛的馬車此刻也已不見,應該是到了它的目的地,又或者流星的燃料用光了,沒法再發光,就這樣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銀白色的城池透着一種冷冽的風,吹得大街上一個人也瞅不着,一隻狗也看不見。再看各家各戶的窗,死寂的空洞裡被風肆無忌憚的穿梭來去,兩者在一起快樂的玩耍着。我們當然沒心情去在意它們之間的遊戲,只是頂着風繼續的走着。風見我們辦並不理睬自己,放下了自己的玩伴----那些支離破碎的窗戶,轉而向我們猛烈的打了聲熱情的招呼。只是這熱情帶並不是陽光的溫暖,而只是寒風的冷冽,弄得我們不知該怎樣回饋這份獨到的熱情,只能瑟瑟發抖以表示我們感受到了它愉快的歡迎之情。

它覺得僅僅是握手歡迎還不足以表達自己久久未見人,而今忽然有客來訪的雀躍。就去遠處弄飯菜,一個不怎麼新鮮的紅薯,用一張老舊的紙張包裹着送到我們面前。估計是太久沒有走遠路,自己摔了一跤,結果那紅薯掉進了垃圾堆裡,倒像是物歸原主。只有那張紙,被它緊緊的握在手裡,送到了我們的面前,確切的說是送到了我的面前,直接撲在了我的臉上,確實是面前。那風覺得自己做的並不符合待客之道,打着口哨嗖嗖的又去跟窗戶玩起了過家家。

我用前爪把紙按在地上,感覺自己按着白貓的腦袋,頓時心中升起一種復仇的快感!仔細一瞧,“貓姐,我把你按在地上了!”

“你說什麼?”我想自己說錯了話,倒很可能會被她按在地上。就不住的點頭指着爪子下面按着的那張紙。她看見了紙上有自己的畫像,畫的還有幾分的像。便沒有過來把我按在地上,我想自己逃過了一劫,卻聽見她說:“把紙展開!”這是拿我當壓紙的硯臺了,若不是我按着紙,她還是會把我按在地上的。

我只好四肢並用的把紙展開,爪子依舊按在她

的畫像上。她並沒有想我一樣對自己的畫像感興趣。只是去看旁邊寫的那些字。看過之後,說:“好了!你把爪子從紙上移開吧!”她怎麼不說:“你把爪子從我的身上移開吧!”想想覺的有點可惜,又有點可笑。但還是移開了自己的爪子,跟着她繼續往前走。

“寫的是什麼啊?”我問。

“你自己沒看嗎?”

“我只看見你的畫像,並且一直按在”想到這,我突然意識到什麼似得停了停,“按在紙上哪會注意寫的什麼啊?不過這東西我聽過,在這個時代,一般有畫像又有文字的,大體上都是通緝令,四處抓捕犯人的。貓姐,你的賞金是多少?”

“什麼賞金?那上面說有人丟了一隻貓,有消息者與某某聯繫,必有重謝。”

“搞了半天是一張尋物啓事啊。”

她好像在想什麼事情,想的專心,並沒有注意到我說的“通緝犯”什麼的。

“那那個某某是皇后嗎?”我問。

“誰知道?不過知道我的樣子除了皇后,還有誰呢?”

“看你出神的樣子,你在想什麼呢?”

“我想,如果那個士兵說的是假的話?那事情是怎麼樣的呢?現在皇后在找我,很可能說明那個士兵說的是假話!皇后並不相信我背叛了她,所以發出了這樣的告示。”

“我說,貓姐。這告示能說明什麼?皇后要大張旗鼓的找的人,就說這是通緝令,不徹底的大張旗鼓的找,就說這是尋人啓示。現在你是一隻貓,無論旗鼓張的徹底不徹底,總不能把你寫成通緝犯吧?哦,皇后沒事閒着了,全世界的通緝一隻貓。人家還以爲她腦子有病了呢?雖然尋人啓示和通緝抓人有着本質的區別,但對於一隻貓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同。這只是說明她想找到你。而且,萬一這是那個蝙蝠搞的鬼。你看到這張東西,以爲皇后不信任你了,繼而不往回走。那後面的事可能就變得複雜了,怎麼個複雜我現在還理不清。”

“這樣的話,該相信誰啊?”

“還是那句話:月亮高高在上,銀白色的大地之上映着我的身影,如此獨一無二,我爲什麼要跟着你走!當然跟着自己的心了。”

“好吧!那就繼續走吧!”

此時,後面的窗戶乎開乎關,從裡面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風聲,那風聲像是一種陰冷的笑意。

呼~呼~呼~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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