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凌初夏來說,永遠都是夫人夫人夫人,她口裡,說的最多的,就是夫人說什麼,夫人說什麼。
那他呢?她可曾有半分,想想他怎麼樣!想想他的心情,他的感受!
時澈黑眸中隱隱有光芒閃爍,卻又在一瞬間被他很狠狠地壓了回去,他的聲音低沉的嚇人,透着不易察覺的顫抖,“所以,只要是我媽說的,你都會照做,所以你就算計我,用這種辦法來得到孩子?你甚至都沒有問過我一句,我想不想要孩子……。”
最後一句,他的聲音竟真的跟着顫抖起來。
若不是他因爲擔心她長期吃藥對身體不好,纔拿藥去檢查,他就不會發現那個藥已經被她替換,那麼,她的計謀或許就會成功,到時候,他喜當爹,她則拿着孩子去討好他母親,得到她想要的。自此之後,她的心裡,她的眼裡,就真的可以沒有他一分一毫。
她對他,哪怕是謊言,哪怕是敷衍,他都已經無所謂了,可是爲什麼……她永遠都只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她連一點兒的心思都不願意真正地分給他。
凌初夏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看着時澈近似扭曲的俊美臉龐,聽着他低聲的嘶吼,她很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艱難地搖着頭。
“好,你這麼想要孩子是不是?”
時澈衝着她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竟是笑了,他的手猛地鬆開了凌初夏的脖子,大掌直接壓到了她的小腹上,黑眸也緩慢地挪到了那肚子上,他定定地看了一會,猛地擡眸,眸底光芒暗沉到極致,他的聲音很低,低得有些平靜,可那些平靜,卻不由地讓人的心都在打着寒顫。
“凌初夏,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生嗎?”
他彎了彎脣,俊臉的臉龐上帶上冷漠的笑意,薄脣輕啓,一字一頓,“因爲,你不配生我的孩子!”
人在極致憤怒的時候,總是言不由衷,口不擇言,憤怒矇蔽了時澈的雙眼,他只知道,凌初夏帶給他多大的傷害,他就想要給她多大的傷害,這樣,她或許就會知道,她讓他那麼痛,她會不會能有一絲絲的憐憫。
他的手用力地壓在她的小腹上,額角的青筋凸起,他死死地瞪着她,狠狠地說着,“所以,你最好期待你自己沒有懷上!”
時澈的聲音,那麼的低,每一個字卻是那麼的殘忍,凌初夏躺在牀-上,連氣都沒有喘過來,就被他說的那些話,砸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了起來。
你不配生我的孩子。
簡單的八個字,卻組合成了最傷人的一句話。
凌初夏是怎麼也想不到,時澈竟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以前在書上看見萬箭穿心這個詞,她無法理解會是怎麼樣的痛,可是這個瞬間,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叫做萬箭穿心。
而時澈,不需要用萬箭,他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徹底地把她的心砸碎。
凌初夏的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