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別人吹噓一番,就忘乎所以,那就太low了點。
“我自己對自己作品的評價嗎?”張一木指着自己鼻子聞。
“對。”鄭哲凡道。
“我給自己的評價很簡單,我的創意還是有的,但是,我的畫技法上可能不是太好,畢竟,我從來沒有學習過繪畫,我只是靠着自己的直覺在畫,有什麼不到位的,肯定在所難免。”張一木說。
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鄭哲凡點點頭:“那我就直說了吧,希望張老師不要見怪!”
“直說就是!我也很想聽聽專家的意見。”張一木說道。
“張老師的畫立意很高明,但是,這種立意已經有畫家展示過了,不算特別新鮮。”鄭哲凡先打擊了一下張一木的立意。
這也是張一木最引以爲傲的地方。
他認爲自己的立意很深邃,能引人深入思考很多東西。
“另外,張老師自己也說過,您學畫都是靠直覺,從來沒有受過專業培訓,我可以告訴您的一點是:您畫得有點亂,透視和整體畫面佈局、光影的處理都是有問題的,這都會影響到欣賞。我這麼說,不知您能否接受?”鄭哲凡笑着說道。
張一木就皺起了眉頭。
他有點不高興。
鄭哲凡這是把他的畫給全盤否定掉了。
“鄭哲凡,你懂什麼?你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孩子,你哪能深刻理解張老師的這兩幅畫?”
“不懂就不要亂講,張老師會不知道透視?會不懂光影的處理?他是故意這麼幹的!目的就是解構繪畫藝術!解構整個人類文明!”
“閉嘴吧!真把自己當專家了嗎?張老師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多,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多,你也配批評張老師?你不過是個幸運兒罷了。”
“說得真的是太尖刻了點,也敢這麼批評張老師,真是年少輕狂。”
屋子裡的人七嘴八舌地說着。
這是羣起而攻之的節奏。
鄭哲凡笑道:“張老師,我很爲你感到惋惜啊!”
“惋惜什麼?”張一木一挑眉毛。
“呵呵!身邊圍着這麼多隻會吹捧拍馬的人,我想,是不利於你的進步和發展的,這些人他沒有原則地吹捧你,等到你落難的時候,他也會落井下石打擊你的!我也曾經喜歡過張老師拍的電影,對張老師的導演才華十分的喜愛,但是,如果您不能正確地接受他人的建議,聽不得批評,我想,您可能就會故步自封了。我是惋惜這一點啊。”鄭哲凡說道。
“哼!你這小子,就會挑撥離間!我們和張老師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以爲你挑撥一番,就能傷害到我們的友情了嗎?做夢吧!”
“小子不得無禮!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陰險!”
“真是可笑,把我們都當成只會對張老師拍馬逢迎之徒了,你可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張老師事業上的夥伴!我們一起已經創造過不少的票房奇蹟了!”
聽得鄭哲凡這麼說,吹捧張一木的那些傢伙都有些惱羞成怒了,都是紛紛的向鄭哲凡發難。
“哈哈!幾位,你們先別吵鬧,我只問你們一句,你們懂不懂繪畫?”鄭哲凡也當然不會退縮,冷笑着問這些人。
“我們當然懂繪畫!做電影的,有幾個不懂繪畫藝術的?少來教訓我們。”光頭的那人厲聲說道。
他的語氣已經十分的不善了。
“很好,你既然懂繪畫,我就問你一下,這幅《太陽沉淪》透視搞成這樣,使得整幅畫一片混沌,顯得沒有任何的章法,這一點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你可以對張老師進行吹捧讚美,這個沒問題,但是,作爲張老師的朋友,你難道不應該同時點出其缺點,以促進其進步嗎?”鄭哲凡尖銳地問道。
“一個連一句批評和指正的話都不敢說的合作伙伴,我看要跟不要都沒什麼關係!”鄭哲凡又毒舌了一句。
反正他也沒打算真的請到張一木擔任自己電影的導演了。
得罪他們又能怎樣?
一羣自以爲是的傢伙而已!
他也沒打算與他們成爲朋友。
“有本事,你畫一下試試,我們看看,你畫得是不是真的很高明!”留小鬍子的那個傢伙一臉挖苦地看着鄭哲凡說道。
“可以,我獻一下醜也無所謂。”鄭哲凡說道。
“知道自己是獻醜,你也敢接這茬?”小鬍子道。
“呵呵,先生,您應該去查一下自己的智商了,又或者您是不懂中國人的說話方式?”鄭哲凡冷笑。
“你說自己是獻醜來着,可不是我說的。怎麼着?惱羞成怒了啊?”小鬍子肆意地打擊着鄭哲凡。
“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知道你是腦殘!”鄭哲凡冷冷地懟了他一句。
這一句加了一點震懾的力量。
聽在小鬍子耳中,讓他心神猛地一顫,他感受到了一股懾人的力量自鄭哲凡的身上散發開來。
一時間,這小鬍子竟然被嚇得心膽俱裂,一擡手,“啪”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我該死!我是腦殘!兄弟請原諒我!”
這一耳光打得結結實實,竟然在他自己臉上抽出來五個紅紅的指頭印子。
“哼!”鄭哲凡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小鬍子。
周圍的其他人也是十分的驚訝。
不明白爲何小鬍子會突然打自己耳光並給鄭哲凡道歉。
“劉雅,去拿畫具來,我是很想接受鄭先生指教的,畢竟,他在繪畫方面取得的成就也是舉世矚目的。”張一木說道。
剛纔給鄭哲凡開門的那個女人答應一聲,就去拿了一套畫具過來。
劉雅是張一木的妻子。
她原是張一木的崇拜者,比張一木小了近三十歲,兩人是標準的老少配,不過夫妻倒是相當融洽。
“鄭先生,很期待您的表現。”劉雅將畫具遞給鄭哲凡,嫣然一笑說道。
“謝謝。”鄭哲凡點點頭。
這位張夫人還是挺和善的,也是挺單純的一個人。
鄭哲凡對她有好感。
他將畫紙在畫架之上卡好了,然後將顏料給化開了,又收拾了一下畫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