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要跟我搶女人嗎?”
傅擎崬恰到好處勾起的脣角,就是對一臉蒼白的鄭策,赤.裸.裸的嘲諷。
鄭策心如刀絞,臉上也是火燒火燎的,這一巴掌,是白筱榆打的。
一圈圍着的人,表情各異,時間在這一刻像是靜止了一般,白筱榆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她只是微垂着視線,下意識的道,“鄭策,走吧。”
她想讓他走,不想讓他跟傅擎崬接觸,也不想讓他攪進他們的世界之中。
鄭策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他微張着脣瓣,半晌才道,“爲什麼……”
白筱榆知道,鄭策是在問她,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跟傅擎崬在一起,但是,這個答案,她回答不了。
傅擎崬饒有興致的盯着白筱榆的臉,嘖嘖,當初她被人硬生生的灌下兩包白粉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的絕望。
景牧柯始終不願意看到鄭策這樣難受,他微微皺眉,低聲道,“阿策,這中間可能有什麼誤會,大家現在的心情,都不太適合談論這件事情,要不然……”
景牧柯的話還沒有說完,鄭策就擡起頭,看向傅擎崬,眼中帶着濃濃的怒意,開口道,“你逼她的!”
傅擎崬眼中很快的閃過一抹什麼,在面對別人的怒不可遏時,他習慣用淡漠到甚至嘲諷的表情回過去,薄脣輕啓,他出聲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逼迫她了?”
鄭策只覺得腦袋一熱,尤其是在面對傅擎崬眼中的挑釁和嘲諷時,他渾身的怒意匯聚到一點,下意識的衝上前,就要去拽傅擎崬的衣領,景牧柯眼疾手快,趕緊一把擋在鄭策面前,急聲道,“阿策,阿策,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鄭策氣的眼睛都紅了,伸手指着傅擎崬,他厲聲道,“還有什麼好說的?就是他逼迫的筱榆!傅擎崬,有本事你就別遮遮掩掩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什麼不能拿出來說的!”
柏子涵站在傅擎崬身邊,微微皺眉,眼中露出的神色,分明就是一種爲鄭策可憐的神情。
傅擎崬臉色微沉,這是要發怒的前兆。
白筱榆也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去拉鄭策的袖子,皺眉道,“鄭策,你別這樣……”
鄭策氣的紅了眼,什麼都聽不進去,他徑自道,“筱榆,沒什麼好怕的,就是天塌下來,也有我給你頂着!”
白筱榆心中暗自着急,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傅擎崬聽到這句話,卻是嗤笑一聲,然後道,“天塌下來也是你頂着?你確定你頂得住?” 白筱榆看着傅擎崬的眼中帶着慌亂,鄭策則是受不了這樣的譏諷,出聲道,“頂不頂得住,不是你說了算的!”
“好,白筱榆,那你來說,你跟我到底是什麼關係?”
傅擎崬接話接的很快,他看向白筱榆,一副這可不是我找事的表情。
白筱榆覺得嗓子眼處卡了一根刺一般,她很努力地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景牧柯眼看着事情愈演愈烈,他出聲道,“大家都理智一點好不好?這裡是醫院。”
說罷,他看向白筱榆道,“你先帶阿策走吧,有什麼事情,晚一點再說,不要讓別人看了笑話。”
白筱榆知道,在場的,也就只剩下景牧柯這麼一個理智的了,她趕緊拉着鄭策的衣袖,出聲道,“我們走吧。”
鄭策一甩手,出聲道,“憑什麼要走?筱榆,你到底在怕什麼?”
景牧柯臉色沉下去,心想着鄭策怎麼就這麼看不懂眼色呢,難道非要惹得傅擎崬發火了才作罷?
正想着,就聽到白筱榆出聲道,“我是怕,很怕,我不想站在這裡,被很多人看着,被人揹後議論,我們走好不好?”
白筱榆說的是我們,指的是鄭策和她自己,她已經把他們歸結到一個陣營中去了,但是很顯然,正在盛怒當中的鄭策並沒有發現,而一邊的傅擎崬……他聽出來了,而且,心中莫名的很是不爽。
坐在輪椅上的蔣城洛,挑眉,出聲道,“一個女人,兩個男人,事情再明顯不過了,還要說什麼啊?”
景牧柯低聲咒道,“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蔣城洛撇撇嘴,一副不以爲意的表情道,“本來就是嘛,既然鄭策非要弄明白這件事,擎崬又從來都沒有意思隱瞞,那就說嘛,不知道的還以爲擎崬仗勢欺人了呢。”
這幫從小廝混到達的死黨們,除了景牧柯還尚存理智之外,蔣城洛和柏子涵都是擺明了的胳膊肘朝裡拐,只要有誰對傅擎崬有不好的印象,兩人立馬像是刺蝟一般豎起防備,隨時準備攻擊。
果然,蔣城洛話音剛落,柏子涵也出聲道,“就是,今天就把話說明白了,看看到底是擎崬欺男霸女了,還是……另有什麼隱情。”
說着,柏子涵把目光落在了白筱榆身上。
越是漂亮的女人,心機就越深,古人說的話,誠不欺人。
話已經嗆到了這裡,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渾身緊繃的白筱榆身上,白筱榆垂着視線,遮擋住眼中的神情。
鄭策皺眉看着面前的白筱榆,沉聲催促道,“說啊。”
景牧柯見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許多,再者,傅擎崬時隔好幾年纔回來香港,自己都不知道他跟白筱榆是怎麼勾搭上的,再看這個白筱榆,的確不是個省油的燈。
白筱榆距離鄭策很近,她垂着的視線,所到之處,就是鄭策身上的白色醫生服,她不用擡頭都感覺得到,現在所有人都是看着她的,心中有一種說不上是憤怒還是委屈的感覺,這算什麼?千夫所指嗎?她做錯了什麼?
白筱榆知道傅擎崬是什麼樣的人,所謂壞人做壞事,總是給人一種理所應當的錯覺;但是鄭策不一樣,兩年來,他在白筱榆心中,一直都是個紳士而溫柔的的人,而此時,他卻當着衆人的面,非讓她給出一個交代,也許她對鄭策的憤怒並不客觀,但是最起碼,這個好人,眼下做了不合時宜的壞事,惹怒了她,如果不是怕傅擎崬對他出手,她怕是早就轉身就走了。
腦海中很快的思考了許多,暗自調節呼吸,白筱榆已經變得冷靜,紅脣輕啓,她出聲道,“我是傅擎崬女朋友,還讓我說什麼?”
又是這句話,清楚的,沒有任何感情的。
鄭策感覺到自己的心猛地一痛,他皺眉道,“你騙人!”
白筱榆緩緩擡起頭,漂亮的眼睛中不帶任何感情,看着鄭策,她又字正腔圓的說了一遍,“我是傅擎崬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