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送給我明信片的時候,講述了這張明信片背後的故事,一個叫木風的男孩在成都開了一個名叫waiting的清吧,等待畫面中這個女孩,她叫雅婷,一個身患肝癌的女孩……”她的聲音很輕柔,語速緩慢,能把我和雅婷的故事講述的如此投入,沒有太多的寓言渲染,給人很真實的感覺。她慢慢的說,我安靜的聽,眼淚流淌在心裡面,最後,她很歉意的對我說道:“對不起,我的口才不好,我沒辦法將男女主角之間的感情表述的那麼悽美,但願你聽明白了。”
我點點頭,說道:“我聽懂了,謝謝你分享給我這麼悽美的愛情故事,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安然。”女孩補充說道:“‘平安’的‘安’、‘坦然’的‘然’。”
“很高興認識你。”我微笑說道:“我叫秦楓。”
“我知道啊。”安然解釋道:“昨天你拿身份證登記了,我記住了你的名字,好像和故事中的男主角同名。”
我笑了笑,沒解釋什麼,目光落在了那副油畫上,問道:“這幅畫的吃尺寸是多大的?我不是很懂。”
“六尺。”安然解釋道:“97*180,單位是釐米。”
“畫這樣一幅畫,要用多久呢?”
“要看畫的內容,用心一點可能要個把月,快一點的也就幾天的時間。”
“這幅呢?”我問道:“這幅你畫多久了?還要多久能完成呢?”
“兩月了。”安然自豪的說道:“畫的比較用心,所以進度很慢,再有十天左右應該可以完工了。” Wшw▪ Tтkд n▪ ¢o
“那我在這住十天。”說完我就後悔了,我怕安然爲了趕進度而不用心,馬上又對安然說道:“你別急,慢慢畫,我想看最後的成品,然後給這幅畫拍張照。”
“好啊。”安然開玩笑說道:“那你再畫半年,你不是要付半年的房費啦?”
“沒問題。”我知道安然在開玩笑,“你要讓付多久我就付多久。”
“你喜歡油畫麼?”
“我喜歡油畫裡的女孩。”
安然撇撇嘴,沒有再和我討論這個話題,她安靜的繼續作畫,我拿着相機在二樓的露臺上拍洱海的美景,在二樓的露臺上有幾張搖椅,拍完照片我便躺在搖椅上,看着洱海上空的雲……
大理的雲絕對是一個地方的景觀產物,有多少人來大理是爲了古城、爲了天龍八部影視城來的?有多少人在洱海上坐着遊輪看水面?真正懂得欣賞大理白雲的人真不錯。
我把相機放在腳架是支好,鏈接手機躺在搖椅上盯着手機畫面,另外一臺相機設置成延時攝影的模式,整個上午就這麼安靜的度過,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當我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身上蓋了一條毛毯,睜開眼伸個懶腰,轉過頭看到安然還在那畫畫,我將身上的毛毯疊起來放在搖椅上,起身對安然說道:“謝謝。”
安然微笑點點頭,問道:“來雙廊的遊客都喜歡去鎮上走走,或者是出海看一看風景,楊麗萍的太陽宮就在附近,也算是一道風景了
,還有一個南詔風情島,你好像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呢?”
我指着遠處的洱海說道:“相比那些人工修建的景色,我更喜歡自然風光。”
“我也是。”安然輕聲說道:“我來雙廊開客棧那年,這裡還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鎮,我用很低的價格租下了這套房子,十年的期限,我覺得十年的時間足夠我煥然一新了,租下來之後我開始在院子裡種上花花草草,小鎮的消費非常低,一個月有一千塊錢的生活費就夠了。誰知道前兩年雙廊的旅遊突然火了起來,房東違約說什麼都要漲價,爲了這事還鬧上了法庭,雖然是勝訴了,但是房東野蠻,三天兩頭就來找麻煩,後來我沒辦法,從朋友那借了二十萬又給了房東。原本日子過的也很舒服,畫畫、賣畫就能維持我的生活。但是突然多了二十萬的外債,我不得已將這棟房子改成了客棧,法定假日那些天也能有一筆可觀的收入,這筆收入遠比我賣畫賺的多,但我卻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我更喜歡安靜的在這裡住下,而不是當一個客棧的老闆娘。”
我有點好奇安然的過去,隨口問道:“介意和我聊聊你的過去麼?額……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就當我沒問過了。”
安然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你睡了幾個小時,中午都沒吃東西,不餓麼?”
“餓。”我看出來安然不太想和我談她的事,索性就借坡下驢問道:“附近有什麼好吃的麼?”
“出門右轉,有一家小店賣大理扒耙肉餌絲,味道很不錯,建議你去品嚐一下。”
我便收起相機,按照安然的指示找到了這家小店,店面可能也就二十個平米左右,說成是店倒不如說是吃早餐的攤位,只有三張桌子。老闆懶洋洋的坐在門前,我經過的時候都沒正眼看我,估計這個點找食物的客人也不多,我說明來意之後,他極不情願的挪動身子進去給我煮了一碗餌絲,好像我付的八塊錢不是人民幣一樣。
吃到第一口之後我就知道安然沒騙我,這份餌絲比我上次和童謠在古城邊吃的餌絲好太多了。一碗沒夠,我又麻煩老闆再給我煮一碗餌絲,老闆真是不情願啊,說道:“下次你要是吃兩碗能不能一起說?我還得開一次火。”
我急忙哄着老闆說道:“好吃,沒想到這麼好吃,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餌絲,麻煩再來一碗。”
老闆這才慢吞吞的去給我煮!看到沒,花錢都得求着人家。
吃飽喝足,我沿着小鎮的石板路閒逛,看到一家賣魚竿的店,想到自己住的那個一樓房間,可以直接走到陽臺上釣魚,問了一下價錢也不貴,花了不到五十塊錢配合一套手竿,閒着沒事我就回去釣魚,一個旅遊團的導遊舉着小旗,腰間掛着一個類似於對講機的東西,身後的遊客耳朵了賽着耳機,導遊一邊走一邊介紹這裡的人文風景。
那些遊客就像林正英拍的殭屍片中的殭屍一樣,傻愣愣的跟着導遊往前走,到遊走,他們就走,導遊停下,他們也跟着停下,充其量就是自己拿着手機拍拍照,行色匆匆的根本拍不到什麼好片子。我目送這一隊人從我面前經過,
也不知道她們究竟玩到了什麼。
我踩着青石板路一直往前走,眼看要變天,我改變方向往回走,結果還是沒能逃過細雨的洗禮,我是溼透了衣衫回到客棧的,安然十分歉意的道歉說道:“忘記告訴你了,出門的時候最好帶把傘,大理的雨說來就來,但都不會下很久。”
我友善的笑了笑,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溼透的衣服換下來,衝個澡的功夫,外面又晴天了,我把陽臺的衣架上,拿着魚竿坐在陽臺上釣魚,沒有人知道我的電話,也沒有微信的騷擾,這種感覺真好。
臨近傍晚的時候,我釣了十幾條小魚,大小和筷子差不多,十幾條魚倒是可以炸一盤了,安然在廚房做自己的晚餐,簡單到不能在簡單的番茄炒蛋,雞蛋攪拌好了,西紅柿也切完,就差下鍋了,外加還燜了一鍋米飯。
我提着十幾條魚來到廚房,問道:“我來給你添個葷菜怎麼樣?你請我吃米飯。”
安然微笑說道:“好啊,你竟然釣了這麼多魚。”
“交給我吧。”我對安然說道:“你可以去畫畫,我來下廚,前提是你信任我,知道我不會在飯菜裡給你下藥。”
安然家裝很害怕的樣子說道:“你這麼說,我真要小心點了。”
玩笑歸玩笑,最後安然還是放心的把廚房交給了我,我把釣上來的小白魚開膛破肚清洗乾淨,然後用鹽醃了十分鐘,開始下油鍋,炸出來異常的香脆。在大理第二天的就這麼度過了,日子很平淡,卻別有一番溫馨的感覺。
第四天,客棧來了一對情侶,他們同樣對安然畫面中的雅婷感興趣,安然不厭其煩的將故事講給這對情侶,女孩聽後淚流滿面……
我問安然爲什麼要把這個故事講給每一個客人?
安然說她羨慕故事中的雅婷,有一個那麼愛她的秦楓,她寧願變成故事中的雅婷,也不願扮演現實中的安然,從安然的字裡行間我能感受得到,她應該是有一段不願意提起的心傷。她說,她希望有更多人的聽到關於waiting的故事,讓更多的情侶學會彼此珍惜。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寫點什麼,雖然我不善言辭……一個陌生人都在努力的讓別人記住我和雅婷的愛情故事,那我自己是不是更應該去這麼做呢?
吃過晚飯,我坐在陽臺上打開筆記本,敲擊着鍵盤在WPS文檔上敲了下了第一行字《成都,今夜你將誰遺忘》,故事從去年遇見顧妃開始寫起。
在雙廊客棧住的日子始終是平淡的,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看看海景、回憶回憶我和雅婷的故事,將這些記錄在鍵盤上,同時我也在等待着安然將那幅畫完成,不求帶走原版,讓我拍一張照留作紀念,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像安然這樣的女孩關注着她。
9月7號,我在雙廊小鎮閒逛的時候遇見了瞬視覺曾經的攝影師小苗,小苗是陪着楚雅婷創辦瞬視覺的元老之一,和小苗相見,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感,二話不說就拉着小苗去喝酒,故人見面,難免會聊些以前的事,話題自然離不開“瞬視覺”和“雅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