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主動和她說話,女子這纔開口說道:“我看你在燒水,能不能給我倒一杯?我車上有娃娃,想給娃弄點熱水。”
“行。”我爽快的說道:“你拿杯子過來吧,水燒開了我給你倒一杯就是了。”
“有開水?”
“給我也來一杯唄。”
“還有我……”
周圍的人都開始湊過來,平時誰也不會在意一杯開水,但是在這老公路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開水的確成了好東西,來要水的人有十幾個,大家都是說要一杯就行,可憐的是我那個水壺並不大,燒開一壺水也就是三四杯的樣子,我打開的盒康半天都沒有開水,燒了三壺開水都分給身邊的人了。
一個膀大腰圓的東北大漢拎着兩根哈爾濱紅腸湊過來,拿給我特別客氣的說道:“哥們我車上也啥東西,這是俺們家那的特產,哈爾濱紅腸,你嚐嚐。”
我謝絕說道:“我車上有吃的,那個……大哥你別客氣,你要開水吧?等這一壺水燒烤了我給你倒一杯。”
“倒過了。”那哥們說道:“剛纔找你要水的是我老婆,我們一起出來六個車,都是拖家帶口的自駕遊,而且都是第一次,沒啥經驗,要不是你的開水,我們車上的娃娃都吃不到一口熱乎面了,這紅腸你拿着,別客氣。”
我笑道:“大哥客氣的是你了,出門在外誰沒有個事呢,我不過是把燒開的水給你們倒一杯,你可別這麼客氣了,我車上有吃的。”
шшш ☢ttκΛ n ☢¢ ○ “別整這個!”這大漢有點不耐煩了,拉開我的車門就把紅腸丟在我車上,對我說道:“一點心意,晚上估計要在這過夜了,我們哥幾個在那邊支了個桌子,有啤酒,一會兒過來喝點。”
我還沒等答應他呢,從車隊的前方過來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問:哪有開水呢!看到我之後,他倆都樂開花了,這倆人正是在香格里拉漢庭酒店門口搶我桌的兩個人,看到燒水的是我,那個身材魁梧的傢伙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水燒開了吧?燒開了給我灌一壺。”
旁邊還有個東北車隊的小孩等着吃泡麪呢,現在突然出現兩個操着河南口音的男子要把整壺水拿走,那等着泡麪的人能高興?給我紅腸的東北大哥愣了一下,也沒衝動,看着我問道:“哥們你們認識?”
我解釋道:“見過一面,在香格里拉。”
“操,你快點啊。”搶我桌子的壯漢有點不耐煩了,“和你說話呢,沒聽到啊。”
東北大哥看了一眼那兩個河南人,問道:“幹啥啊?幾個意思啊?你們哪的啊?聽口音是河南的啊?”
“是、是。”搶我桌的瘦子訕笑着說道:“我們河南新鄉的。”
東北大哥迴應道:“我也認識新鄉的哥們,都挺仗義的啊,你們倆這是幹啥啊?土匪啊,要開水不知道排隊啊。”
搶我桌子的壯漢向東北大哥解釋道:“兄弟你不知道,這小子特慫,你不能慣着他,越是慣着他他越磨蹭。”
“怎麼的?”東北大漢問道:“你催他幾句,這火就能旺一點?還是水燒開的快一點啊?”說完這句,東北大漢又看着我問道:“哥們這倆人哪的啊?”
“不認識。”我解釋道:“前天晚上在香格里拉漢庭酒店門口見過一次面,當時我在擼串呢,他倆沒位置就讓我給他們讓位置。”
“懂了!”東北大漢在所有人都沒預兆的情況下轉身一巴掌打在搶我桌那男子的臉上,罵道:“兩個小比崽子,是不是慣的你們?還他媽的無法無天了是麼?”
“幹什麼的?”被打的那個傢伙後退了一步捂着臉吼道:“想打架啊。”
話音剛落,後面上來六七個男的,和這東北大漢站在一起,氣勢上一下就贏了,對面的瘦子急忙打圓場說道:“哥,哥……誤會……我們就要點開水。”
“要你媽逼。”東北大漢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今天就不給你,你他媽的再給我逼逼一句試試。”
“不要了……不要了……”那個瘦子後退兩步說道:“哥我們不要了還不行麼?水都給你們。”
東北大漢身後的一箇中等身材的男子脾氣比較火爆,握着拳頭衝上去就給那個搶我桌的男子一拳,打完了還問道:“你再牛逼啊,搶桌、搶水啊,你他媽的在叫喚一句給我聽聽。”
被打的男子捂着臉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打他東北男子,沒想到這一看不要緊,又被打了一巴掌,男子打完他問道:“你瞅啥?操你媽的,我就問你,你瞅啥呢?”
東北大漢掏出煙遞給我,對我說道:“哥們別怕,今天這事我遇上了,我就給你出口氣,都說出門在外和氣生財,前提是別人不能欺負咱,這他媽的都欺負到咱頭上了,咱不能慣着他,大柱揍他。”
前面叫大柱的男子二話不說抓着頭髮就是一頓踢,下手有點重!周圍看熱鬧的人挺多,倒是沒人敢勸架。打了有一兩分鐘,對面兩個傢伙自始至終都沒敢還手,大柱也打累了,指着那個搶我桌子的魁梧男說道:“你他媽的還給我記住了,哥是要走這趟線去拉薩的,你他媽的不服氣就叫人在路上堵我們哥幾個,看我們哥幾個能不能弄死倆。”
“我錯了、我錯了。”這倆人這一刻終於認慫了。
東北大漢拿出兩個塑料的一次性杯子,分別遞給對面的兩個人,說道:“你們不是要開水呢,拿好杯子,誰他媽的拿不穩,今天就別怪我。”
那兩個人根本不知道這東北大漢要幹什麼,每個人手裡拿着一個塑料杯相互看呢!東北大漢拎起已經燒開的水,開始往他們手裡的塑料杯中倒水,塑料杯根本不隔熱,可想而知有多燙,他一邊倒水一邊說道:“在東北道上這叫敬茶,我給你倒茶是給你面子,你要是拿不穩掉了,就是打我的臉,能不能拿的穩你倆自己看着辦。”
說話間,瘦子杯裡的水已經被倒滿,熱水開始往出流淌,手都被燙紅了也沒敢撒手。
如果這不是高原,如果沸水溫度是一百度,估計
此刻可以聽到啥豬一般的嚎叫了。
一壺水倒了差不多一般,東北大漢折磨完這兩個鱉孫說道:“草你倆媽的,要不是得留點水給娃弄泡麪,老子他麼的全澆你倆腦袋上,滾。”
這倆人才灰溜溜的跑回去了,東北大漢把水壺重新放在汽油爐上,對剛剛打人的大柱說道:“大柱去車上擡兩箱礦泉水過來,咱們這幾家人都喝小兄弟的水了。”
“哥,別客氣。”我指着車上說道:“看到沒?後排有兩個75升的水箱,裡面水多得是,你給我兩箱礦泉水我也沒地方放,你別別客氣了。”
這哥們真的挺仗義,和我聊了一會兒,又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晚上我打算躺在車裡睡着的時候,大柱過來敲開的車窗,拿給我版只烤雞,說道:“寶哥讓我給你送過來的,我們在那邊點了一堆火,要不要過去取取暖?”
“不了。”我委婉的謝絕說道:“該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通車,就我一個人沒人幫忙換着開車,我得先睡一會兒。”
“那行。”大柱提醒我說道:“有事給寶哥打電話,咱們相互有個照應,別擔心那兩個鱉孫回來找麻煩,弄死他。”
我和大柱聊了幾句,他又回去自己那邊,我躺在車裡鎖好車門準備休息,相比於其他那種一車四五個人的私家車而言,我現在住的就是豪華大牀房,他們嘛……火車硬座!
躺在車裡並沒有很快入睡,我又想起了雅馨給我的電話,童謠走了,她帶着什麼樣的心情走到我能猜到,就是不知道童謠能不能理解,我也是在逃避,逃避那段我不願觸碰的歲月!
成都,我什麼時候才能坦然的面對這座小城?至少現在我還做不到,想起沒有雅婷的程度,我就會產生一種深深的孤獨感,因爲一個人,愛上一座城,也可以因爲一個人,厭倦一座城。
傍晚,天空下起了暴雨,雷鳴四起,一直下到第二天天亮,聽說前面塌方的地方更嚴重了,最快也要中午以後才能搶修出來,整個上午外面都在淅瀝瀝的下小雨,東北大漢寶哥將我的汽油爐借走,去給他們車隊的孩子弄吃的,的開的雖然不是房車,但是這車被我改裝的也類似於房車了,在裡面想睡覺有牀,想玩電腦了就坐在前排,電腦上存了幾十個G的照片,而我最鍾愛的還是與雅婷有關的畫面。
打開word文檔,回憶着從去年5月18號開始的一切,這些日子邊走邊寫,已經寫完了二十幾萬字,有時候寫着寫着自己的視線就模糊了……
上午十一點,我坐在車裡寫稿子,外面有人敲擊我的車窗,我轉過頭一看,是先前乘坐我車的坐在副駕叫“木子”的女孩。
我們對視的時候,她站在車外面驚喜的叫道:“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爲認錯人了。”
此時外面仍舊下着毛毛雨,她穿着一身衝鋒衣,揹着揹包,在外面還套了一層塑料雨衣,我按下車窗問道:“要搭車麼?”
她的臉都紅了,問道:“可以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