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蓬萊傳說自古就有,不外乎三仙島、成仙之類的老生常談。而我如今這副身軀,卻是那傳說中的神仙之體。”海妖似乎不像老龍頭,見常凱申有疑問,便張嘴給他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很久以前,我是魯東城書香門第的一個女子,後來嫁了一個教書先生。我自己也讀過幾年私塾。夫妻兩人感情很好,育有一子。生活算不上富裕,卻也平安快樂。事情總有意外,一年夏天的一天,我隨夫乘船由雲港出海,要去遼東看望個親戚。就在航行途中,我們被這蓬萊島所劫,船上所有人均海妖和夜叉綁進了這蓬萊之中。我這個人身體從小就好,從不生病,意志也特別堅定。也許是這樣的原因,我並沒有被海妖的聲音完全迷倒。在半昏迷狀態中,我被什麼東西送進了一段曲折的管道,然後再也堅持不住,失去了意識。當我醒來的時候,處在一個球形水晶中,而身體也變成了這副模樣。也許是幸運,也許是不幸,我所在的水晶球在我睡在裡面時,被什麼東西砸破了。這個蓬萊存在於世上不知多少歲月了,很多地方已經破敗得如同古墓一樣,很可能是天頂上的房瓦之類的掉下來砸破的。於是我掙扎着進入水中。而和我同船的那些女人卻沒有我那麼幸運,她們一直到我出來很長時間以後,才陸續被放了出來。她們的身體已經和我一樣,但是卻如同行屍走肉般沒有意識,只是在這水中不停遊蕩。”那海妖說
“我無法和她們交流,也出不去,像個野鬼一樣遊蕩在這龐大的蓬萊之中。沒有日,沒有夜,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其他海妖都會長時間在蓬萊深處休眠,而我卻因爲有意識,本身也化爲這蓬萊的一分子,所以長時間地在這神秘之地尋找答案。餓了就吃蓬萊果,很多牆壁上都會不停地生出這樣的東西。時間久了,我也逐漸發現了一些秘密。首先,你的身體只要化爲這樣的怪物,那麼你就和蓬萊一體。即使你出得了這裡,你也能感受到它巨大的能量。我想這個巨大的東西同樣也可以感受到你。雖然我曾經想過逃跑,但是我這副身軀能跑到哪裡去?回到了人間,還不是被其他人當做怪物一樣對待。在我小的時候,也見過小雜耍班子帶着人魚的乾屍四處展覽收錢,本以爲是騙人的把戲,沒想到自己卻變成了這樣的東西。
這個所謂的蓬萊在我看來,根本就不是一個石頭所化的島嶼,它更像一個巨大的生物。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某些地方破損後,過不了多長時間,便如同人體的指甲一樣會自動修復。但又不是完全這樣,有的房間裡的東西似乎已經腐朽千年,至今仍未得到修復,到底是爲什麼,我仍想不明白。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
是蓬萊側邊的底部。而這個島嶼的另一側邊,我卻沒有任何機會進去。但是我卻可以感覺到,另一邊蓬萊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至於送進來的人怎麼處理,我還沒完全搞明白。不過似乎女人大部分都被化成了海妖,而男人則會被分類,轉化成不同的怪物。具體我也不是很明白,不過上面就有一間轉化間,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
常凱申晃着腦袋,不知道該相信還是不相信海妖的話。相信,這麼荒謬的東西怎麼能相信?蓬萊竟是有生命的活物?不相信,常凱申卻恰恰處在這個神秘詭異的地方,常凱申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那海妖見常凱申不太相信她說的話,伸手就把老龍頭的衣服掀了起來,一個拳頭大小的紅色龍形胎記赫然呈現在他的背後。接着海妖又背過身去,把自己的長髮捲起,竟然也有個同樣的胎記。
“我家的孩子在背後均有這樣的龍形胎記。你眼前這個老頭,就是我的親生兒子。這位長官,現在你相信了嗎?”老龍的母親說。
五百年前,我們相信地球是圓的嗎?三百年前,我們相信有美洲新大陸嗎?
二百年前,我們相信人類有一天能在天空翱翔嗎?一百年前,我們相信人類能踏上宇宙嗎?
如今常凱申也遇到了同樣的疑問,“我到底該相信什麼?”常凱申想。正當常凱申還在研究這位大姐,不,應該是這位大娘所言真假的時候,她又語出驚人,道出了一個天大的麻煩。“還有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海妖說。
“什麼?”常凱申非常好奇,還有比這蓬萊更麻煩的事情?
她說“我所知道的蓬萊,幾乎從我進來以後就一直處於半死狀態,幾乎長年都在海中某地停泊。但是最近一段時間,蓬萊及其內部的各種海怪頻繁出動。就在不久前,蓬萊內的各部幾乎傾巢出動,從岸上搶回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王隊!”常凱申第一反應就是他,“您仔細說說,蓬萊搶來的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我不清楚。不過自從那以後很短的時間內,蓬萊內部各個房間組織的復甦速度明顯加快。拿這黑池來講,本來這裡並不生產蓬萊果,如今也密密麻麻地結出了果實。其他老房之中的天燈也逐漸轉亮,而且另一側的蓬萊之內也有了微弱的生命氣息!蓬萊仙島好像正在全面甦醒,這是最麻煩的。”海妖又說
“你又怎麼知道的?這裡的事情,你知道得過於清楚了吧?”常凱申疑惑的問道。“我本身就已經化爲人魚,心智似乎與這蓬萊絲絲相連,我能感覺到蓬萊的脈絡。”海妖解釋道“你難道不相信我
,我沒有理由騙你。”
常凱申忽地站起身來,冷漠地舉起槍,衝着海妖道:“你說的我全部相信,不過你說錯了一點。”
“什麼?”老龍頭和海妖兩個非常吃驚常凱申有這樣的動作。“小常你要幹什麼,把槍放下。”老龍頭說。
“老龍我們被騙了,這個地方一點也不安全!快跟我走”常凱申大喊。
在那海妖身後的水中,已經冒出數個張牙舞爪的巡海夜叉。不知道什麼時候,常凱申他們已經被這羣海怪包圍。最要命的是,還有一隻巨大的龍蝦人混雜在巡夜叉之中。
不由分說,常凱申幾槍打翻了一隻剛剛冒出水的巡海夜叉,它咕嚕着又沉入水中。
常凱申拉起老龍頭就要走,不料手卻觸到冰冷的甲殼上。老龍頭的身體不知什麼時候又被甲殼類組織覆蓋了。
而老龍頭母親的樣子也變得扭曲猙獰起來。“長官,這裡是蓬萊仙島,你以爲是你家的後花園,說來便來,想走即走?你走不了的”
常凱申大驚失色,舉槍就想朝她面門掃射。海妖主要靠聲音殺人,自身的防禦力並不強。56C短突擊步槍發射的7.62毫米鋼芯穿甲彈能輕易的射殺皮糙肉厚巡海夜叉,一條海妖自然也不在話下,誰料到槍被老龍頭一把拿下摔得零件四散。
“你!”常凱申憤怒地看着老龍頭。痛苦,迷茫,以及千算萬算卻終被他人暗算後的失落,讓常凱申已經無法再說什麼。
老龍頭並沒有說話,在他還沒有被甲殼覆蓋的臉上,透出了一絲無奈與無辜的表情。
兩隻巡海夜叉已經把常凱的胳膊死死掐住,就要朝水裡拽。巡海夜叉的力量常凱申無法抵抗,奮力的掙扎也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離水潭越來越近。常凱申絕望到極點,他想:“大概以後海上又會多了一隻巡海夜叉吧。不過希望他們把我變成龍蝦人,那還強點,不會輕易被人殺掉。”
正當常凱申悲觀地安排着自己的後事的時候,淒厲的槍聲突然在常凱申的身後響起。常凱申兩邊的巡海夜叉轉瞬間被人打爆了腦袋,藍色的血液噴了常凱申一身。
“大常,需要幫忙嗎?需要的話,你吱一聲。哈哈哈!”身後傳來一陣熟悉而又幸災樂禍的聲音。
“是王秋!這個該死的混蛋終於出現了,還算及時,還算及時!”常凱申心中慶幸。
“王隊,趕凱救我!娘希匹我不想做海鮮!”常凱申一個翻身,連臉上的腦漿血液都來不及擦。朝身後王秋聲音的方向連滾帶爬地拼命跑去,模樣別提多狼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