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歡膝下 87故人
想來那兩個綁匪是爲了躲開找尋他們的人才在NY城裡轉圈的吧。
想到剛纔那驚心動魄,秦軒還是有些心悸,繼而苦笑,說了不哭,最後不還是因爲哭泣才能逃脫?
教官曾經教授過,被綁架時要注意觀察每個人的特性,找尋他們的特點,重點舉得例子就是大仲馬的《三劍客》裡的米萊迪,小說中最大的女反派,外表美麗動人,風情萬種,花言巧語,爲人心狠手辣,毒如蛇蠍。但她最突出的便是在被人囚禁的五天內通過與看守人的對話,第五天看守人竟然自覺主動的放了她。
這就是細緻的觀察,巧妙的語言和心理來說動了看守人。
而他也看出了兩個綁匪當真是沒有傷害他,雖然他有些疑惑爲什麼是這樣,但是也知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逃脫便利用這一切,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有沒有作用,但總歸是找到了可乘之機。
秦軒甩了甩頭,清醒一些,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這橋是連接兩個地方的橋,車不少,但是想要打到車也不容易,索性這不是拍電視,關鍵時刻沒有出租車,但是也有一家好心人停下了車。
其實M國社會很亂,人也拿着槍,一般然在這夜裡看到路人,尤其還是在這種相對空曠的橋上而停下車,當真是很熱心很善良,一般人是不會停下的。
秦軒連着道謝,回頭看了看遠處還停在那裡的那個麪包車,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暫時相信他們也找不着他,這又不是寫小說,找個人那麼容易?現今社會又不是隻要權勢夠大,金錢夠多就能找到人,人這麼多,誰又去注意誰呢?匆匆忙忙的現代生活,不過都是路人罷了。
所以這家好心人讓秦軒有些感動,因爲女主人還那了毛巾澆上礦泉水讓他擦一擦花貓似的的臉,車裡還有兩個可愛的外國baby,好奇的看着他。
(Y語對話)
男主人在前面哼着歌開着車,看似心情不錯“看樣子你還是個孩子?怎麼在布魯克林大橋上?”。
“哦,我和朋友本來要一塊旅行,是往布魯克林區走的,但是發生了些爭執,我就下了車,往回走了,還好碰到了你們,要不然我這一晚上怕是要在橋上度過了”。
“哦,那太危險了”女主人驚訝道。
“你們也是剛旅行回來嗎?”
“哦,不,是去了我的媽媽家,媽媽過生日”。
“哦,那祝他生日快樂”。
“謝謝”女主人笑道。
“你要去哪裡,我們可以送過你去”男主人道。
“我……”秦軒想要回中國,可是沒有身份證的話就只能偷渡?可是他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可是在M國的話當真是人生地不熟,而且估計明天秦燁就知道自己逃脫了,要是又把自己弄回給徐天當擋箭牌怎麼辦?
M國他不熟悉,但是秦燁可定要比他熟,他可不想被秦燁找到,沒有身份證明和護照寸步難行,自己應該怎麼辦?
“我……我想回家華國,坐船有回華國的嗎?”秦軒試探的問了問,卻見女主人一怔。
笑道“你是開玩笑的吧?”
“我想,我是認真地”秦軒聳了聳肩。
“哦,這個”男主人皺了皺眉“如果你想要坐船從紐約回華國,怎麼也得兩個月,更何況還沒有直達的,不如坐飛機”。
“就是,你坐船的吃喝費用夠你環球世界了”女主人笑道。
“我坐船去別的地方玩兒玩兒”秦軒咧了咧嘴僵硬的笑道。心中卻苦悶不已,沒有身份證,就只能坐船啊,還沒有聽說坐火車能從北美洲回亞洲的呢,況且火車要身份證吧。
只能偷渡了……但是想想當初看到電視上那些人偷渡時候的環境,秦軒就忍不住惡寒,難道自己真的要重新回到秦燁身邊?先去港口看看吧。
“您送我去較大的港口吧,我先去看看”。
“好吧,祝你一路順風”男主人聳了聳肩。
“謝謝”。
海風蕭瑟,秦軒當真有了蕭條的感覺,看着偌大的港口,有錢沒處花也就是他這種狀況了,拿了這麼多錢都回不去華國,但是這錢應該還不足以讓他買個飛機自己飛回去。
即使是夜晚,港口都是繁忙的,不時有汽笛響起,還有那裝貨的郵輪,秦軒原先生活在內陸,對於船接觸的很少,更沒有這種直觀的看到幾個十幾個噸位的大油輪。
有一種自己要亡命天涯的感覺,秦軒撇了撇嘴。
“這貨往哪裡送?”
秦軒轉過頭看着那羣穿着侍者衣服的外國男子美人推着一個推車,上面放着個大塑料箱子,到了碼頭,秦軒這才注意到那艘油輪——皇后號。
守在下面的海關人員挑眉看了看幾個人的箱子,“裡面是什麼東西?”
“皇后號的東西能有什麼,裡面是一些餐具還有食物”帶頭的侍者說道。
“上去吧上去吧”旁邊走過來一個男人,揮了揮手,讓衆人都上去,又拍了拍剛纔說話的人的肩膀“肖先生的東西你也敢查?”
我靠,看來這個皇后號就是那個所謂的肖先生的了,這是什麼來頭這麼拽!秦軒有些驚訝的看着那皇后號,上面有音樂隱約傳來,還有男女歡笑的聲音,好不熱鬧。
此時又有一隊和剛纔穿着一樣衣服的人推着車走了過來,秦軒嘴角一勾,剛剛那個海關的人可沒有查他們的身份呢,從口袋抽出幾張票票裝作不經意走到了這列隊的旁邊,經過的時候拉住了最後一個人的胳膊“老兄,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方便嗎?”說着晃了晃手中的鈔票,朝旁邊那貨箱擋着的角落呶了呶嘴。
“方便”那人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拍了拍前面一個人的肩膀“我去方便一下,你先上,跟那海關留個名額”。
“好,你快點,要開船了”前面的人也不懷疑,隨即推着車走了過去。
秦軒這才明白,原來那海關是數人數,看來只是限定名額,所以沒有看每個人的身份,估計皇后號早就在海關那做了人員報備。
那人比他高一個頭,秦軒照樣勾着那人肩膀往美人注意的角落,光線找不到的陰影處走去。
“我就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你”秦軒在那人耳朵說道。
“什麼……啊”秦軒摟着他的胳膊突然發力,扭着他的脖子,對不住了兄弟,你得在這裡躺一會兒了,秦軒剛欲動作。
那人雖然有些詫異,但隨即白嫩反應過來,兩手一搓挪開了秦軒的胳膊。
秦軒有些詫異,我靠,這年頭推銷保險的都是武林高手(例如《富春山居圖》《不二神探》),難道做侍者的也都是世外高人?
隨即便認真起來,過了五分鐘後,秦軒換了一套行頭把行李包放在了推着的塑料箱裡,看着海關,推着車跑了起來“等等我,等等我,別開船”。
“誒?誒!”海關看着跑上船的身影,搖了搖頭“急什麼,真是”拿着筆在人數上劃了個勾,隨即離開,朝着站在船舷的人揮了揮手“你們人數夠了,可以開船了!”。
上了船,便看到了金碧輝煌,光彩照人的豪華船艙和甲板,美女們有穿着泳衣的有穿着禮服的,這場景有些怪異,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泳衣美女在甲板上的泳池裡玩着,身邊多有男人伴着。
秦軒看了看自己的裝扮,這船上人員名單是固定的,自己肯定會被發現,想了想,秦軒決定換下這套衣服,便進了船艙,內部結構就好像是豪華酒店一般,裝飾精美,金碧輝煌,大部分用紅色和金色爲主色調。
人們此時都在大廳似乎在舉辦什麼酒會,秦軒就端着酒盤流進了客房區。
總客服臺還站着一個男人,秦軒以爲自己的樣子沒有被人懷疑,卻不曾想這人竟然叫住了秦軒“誰定的酒?”
秦軒心中一緊,聽到男人的話,抿了抿脣,看了看旁邊房間的門牌號5013,照貓畫虎試探道“4012號,但是我不確定客人還在不在房間,說是把酒放在客廳茶几上就可以了”。
“哦,是這樣?”男人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卡給了秦軒,說道“沒有見過你,新來的?”說着指了指旁邊的樓梯,“去吧,從左邊下快一些”。
“好的,謝謝”秦軒看了看手中卡,鬆了口氣,原來是這個,眼珠子一轉道“這卡上面沒有寫門牌號,你沒有給錯我吧,這裡面很大,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我怕領事長說我”。
男人也不惱,笑道“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看樣子都沒有經過訓練,你是怎麼進來的?是不是跟領事長睡了一覺,嗯?“說着邪邪一笑,拍了下秦軒的屁股,還曖昧的掐了一下。
“這是侍者卡,哪個房間都可以進去”。
我去,你個死變態!秦軒心中狠狠的罵了對方一句,臉上卻只能笑着看了那男人一眼,轉過身狠狠的罵了一句向樓梯走去。
拿着那張卡,秦軒搜索了幾個房間,都沒有合適的西服,估計這上面大部分都是外國成年男人,一個個身高馬大,當真沒有他能穿的衣服,他當初打招呼的那個侍者,還是看着他最矮小才弄暈了他,就拿那,這身侍者裝都還是大很多,有心人肯定能看出來,所以他纔有換衣服的打算。
可是這次很不湊巧,一層的房間都快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自己能穿的衣服,看着衣櫃裡的好像少女的女裝,秦軒有些苦惱,難道自己要扮作女人?雖然說他原先是,但是他現在還是習慣男人,而且在訓練基地每天和那羣大老爺們兒一塊,已經完全沒了原先做女人的感覺了。
可是就算是女人,這裡面的衣服也太暴露了吧。
又找了一層,男人的衣服照樣沒有,女人的總算有個能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襯衫,胸口有蓬鬆的溫莎結,其實這種衣服,當真是男人穿的話也是男人的禮服,女人穿的話也是女人的職業裝,只是配着的是裙子,秦軒想了想,還是去別的房間找到了一身黑色的女職業裝。
看來這船上有許多商務人員,每個房間大部分的衣服就是兩種,職業裝和禮服。
女人瘦些也還是合他的腰和腿長的,秦軒不免不滿的撇了撇嘴,外國女人現在都比他高,找一身合適的當真不容易。而且他拿的衣服的房間還不能離得進,要不然碰見的話,就更不好了,好在只要在下一個碼頭下船,再看看行程吧,反正目前秦燁找不到他就行。
鞋子又是個問題,他這一身是西裝,自己穿的運動鞋肯定不合適,男鞋?沒有合適的,女鞋?女鞋有,但是看着那麼高的跟,秦軒有些望而卻步,就算是在原身,他也沒有穿過超過五釐米的跟。
咬咬牙,找了一雙配西裝的跟有五六釐米的鞋子,好吧,除去沒有胸,秦軒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還是像個女人,胸這個問題,有西裝外套擋着,倒也不是那麼明顯了。
有的女人還帶着各種各樣的假髮,秦軒吃百家飯一般身上各種東西都是不同的房間拿來的,一個有劉海何利索的齊頸的黑色短髮樣式的假髮戴在了頭上。
秦軒也不知道這叫做什麼髮型,類似於娃娃頭,但是要成熟些。
想來這些女人鬥帶了這麼多東西應該一時也發現不了少了什麼,估計發現了也會認爲是自己想錯了,秦軒認爲暫時他還是安全的。
就和運動裝似的,這一身倒也不分男女了,小心的把一切都弄回原狀,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閃身出了門。
在偌大的客房樓層搜尋了很長時間,秦軒找到了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看起來沒有人會在這裡,裡面是陳放貨物的地方,秦軒在角落藏好自己的行李袋,便上了樓,他現在可是餓得很。
大廳在舉辦酒會,男男女女相攜來來往往,中間的舞池有人在跳舞,秦軒的穿着打扮也不會多麼突兀,端個盤子夾着自己喜歡吃的點心水果和牛排,一心一意吃自己的。
剛欲離開轉身就看到了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秦軒看着對方也正看着自己,是個東方男子,長相俊美,身高應該比秦燁低幾釐米,似乎怎麼還有些熟悉,但是秦軒卻也明白自己沒有見過他。
見這人還打量着自己,心想莫不是自己穿的哪一件是這個人老婆的?心中也緊張起來。
對方卻是一笑“美麗的小姐,邀請你和我跳個舞”。
秦軒心中鬆了口氣,細了細嗓子,也不知道自己細起嗓子來是不是會把他嚇跑“哦,抱歉,我身體有些不適,我只想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秦軒委婉的拒絕,還好自己的聲音還能聽。
“哦,我剛好也有些累了,陪你坐一會兒吧”。
秦軒嘴角抽了抽,我靠,你累了你剛纔是在做神馬!但是秦軒是真的想吃點東西,勉強笑笑“好……好哇”轉身尋了個地方坐下,把盤子放在了桌子上,那男人端了一杯酒也走過來坐在了旁邊。
秦軒很餓,平常吃飯也沒有顧忌形象,現在更加不會顧忌,而且他估摸着這個死男人可能說不清大概是看上他了,所以要是自己的吃相能把他噁心走,倒也好了。
沒有誇張也沒有掩飾,秦軒痛快的吃起了自己的東西,男人倒也沒有顯得不自在,喝着自己的酒,說着話。
“小姐怎麼稱呼?”
“你可以稱我……麗薩”秦軒敷衍的說道,你就當我叫做小明吧。
“你可以稱我魯法爾,我是華國人”。
“嗯”這個蛋糕挺好吃的。
“我是華國人,看樣子麗薩並不認識我,但是你看起來應該也是亞洲人吧,是在M國長大?”
“嗯”這個水果沙拉也不錯,還有自己喜歡的芒果呢。
見着秦軒心不在焉的樣子,男人笑了笑”小姐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見小姐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朋友的孩子!”。
“嗯”秦軒習慣性點了點頭,忽然一怔,一個朋友的孩子,我去,不會是他認識秦燁吧,秦軒笑了笑“你朋友的孩子會不認識你?”
男人卻是搖了搖頭“不認識”嘴角竟然浮出一絲苦笑的意味“他應該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喂喂,你那苦笑是什麼意思!秦軒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道“你這樣子是和你那個朋友是仇人?”
“仇人?”男人驚訝了片刻,搖了搖頭“應該是……”抿了抿脣,似乎在找個合適的形容詞“陌生人吧”。
我去,那你還朋友!你這人說話怎麼是這個樣子。秦軒不耐的撇了撇嘴,咬了最後一口蛋糕“我還餓着,再去弄點吃點,你自便”。
男人聽着秦軒毫不客氣的語氣,笑了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弄得秦軒沒了意思,扯了扯嘴角起身去取自己愛吃的東西,擡頭能看到那個坐在那裡獨自品酒的男人,竟然有落寞的成分。
秦軒皺了皺眉,總感覺這個人身上肯定有許多秘密,夾了自己喜歡的蛋糕便又坐了回去。
“先生是要娶哪裡?”其實他還不知道這艘船是要去哪裡呢,又不敢問旁人,怕別人懷疑。
“剛剛忙完工作,去拉斯維加斯散散心,我的飛機在那裡,隨後便回國吧”。
他的飛機?秦軒眼睛一亮“哦,我也很仰慕華國呢,不瞞你說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呢,我真的不喜歡自己的未婚夫,所以證件都扣在父親手裡了,不知道先生方便不方便把我也帶去呢,不會給先生添麻煩的,我可以獨自在華國轉轉,其實我估計沒有多長時間我就會被父親抓回去的”秦軒露出苦惱的神色。
“這船還是我偷了父親的船票自己帶了一點錢就跑出來了”想來對於這些有錢人,估計帶上自己也只是舉手之勞,更何況有錢的男人喜歡當紳士,雖然是陌生人,不過有錢的人也不怕,估計這個男人身邊也有保鏢,更何況估計潛意識裡每個人都認爲在這艘船上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秦軒慶幸自己扮起女人來還不是那麼慘不忍睹。
開頭聽到那侍者說這船是那個肖先生的船,看來就是私人郵輪了,估計上來這船的人都是收到邀請的,身份覈實的,至少客人裡面應該是不會有像他這樣渾水摸魚的了。所以這個男人應該是不會懷疑他的身份的。
果然,那男人怔了怔,隨即笑了笑“我的榮幸,不過小姐獨自在外面還是很危險的,只是我回國後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不能陪着小姐了”。
“啊,沒事,我帶了錢了,自己玩兒玩兒就好,實在不行的話,就給自己的父親打電話好了,我很少出來玩兒,很想看看別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秦軒儘量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單純,其實,他自己都想吐了。
“你很特別”男人點了點頭道,喝了一小口酒。
“我不知道應該是怎麼樣的,你知道,從小都在家裡學習知識”秦軒聳了聳肩。
男人果然贊同的點了點頭,“雖然我小時候不是這樣子,但是我瞭解,說起來,我的那位朋友也是這樣子呢,只是十八歲以後他就離開家族自己闖蕩了”。
秦軒嘴角抽了抽,果然是自己的父親,試探道“你這麼瞭解這位朋友,他的孩子怎麼會不認識你呢?”
“我們很多年前就不再聯繫了,我知道他的孩子是通過媒體,其餘的就不知道了,他的孩子應該沒有見過我,或者見過我,但也不知道我和他父親是朋友”男人垂眉淡淡的笑了笑,修長的手指劃過高腳杯。
“先生,你的話讓我很疑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能問問你是什麼工作嗎?”
男人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是一位藝人,所以最開始你不認識我我也有些詫異,不過想了想,倒也正常了”男人往後倚靠在沙發背上,看着秦軒露出疑惑的神色,解釋道“我雖然沒有邁克爾·傑克遜的成就,但是目前來看還是有些知名度的,但是這種知名度在兩種情況下就沒有用了”。
“哦?哪兩種情況?”秦軒發現這個男人溫和的笑是有魅力的,至少不會讓人感到他突然的搭訕很突兀,這種笑很有親和力,秦軒想,或許這種笑容正是一個明星該有的吧。
“一種就是在與世隔絕或者非常貧苦沒有電視的地方,還有一種就是在皇后號上”。
“嗯?”
“都是高貴的人,我就不高貴了”男人自嘲的笑了起來,秦軒也跟着笑了起來。
“所以,小姐你不認識我,我也不會多麼詫異”男人笑了笑“其實,真正高貴的人心底是看不起藝人的”。
秦軒笑不出來了,想想男人輕描淡寫的話語裡或許都是曾經的心酸,也是,真正高貴的人或者說是那些商業大亨,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不用去看任何人的臉色,在他們眼裡,或許藝人就是個賣&身的,雖然和以前賣&身的含義不同,但是性質一樣,就是去違背心意討好他人。
“小姐,我們果然有緣,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明白我的話”男人說着起身接過了路過的侍者托盤上的高腳杯,遞給了秦軒。
“不介意的話,爲我們的緣分乾一杯吧”。
秦軒接了過來,“cheers”抿了一小口,而男人也是喝了一小口,看來男人的禮儀真的很好,不拿空杯對女士,他做的很好。
秦軒吃完了自己的蛋糕,聽着魯法爾說着他遇到的趣聞,發現這個男人真的很健談,而且也很會察言觀色,總是會在無話可談之前轉移了話題。
秦軒看着會場上還有這麼多人,有些迷茫“其實,我都不知道咱們在皇后號上幹什麼?”
“啊,你不知道也正常,看樣子你還小,卻把自己打扮的很成熟,你沒成年吧,小丫頭”。
“……”秦軒額頭黑線“雖然我沒有成年,但是你也不能叫我小丫頭,你多大了?”。
“果然未成年,我都有32了,你能叫我叔叔”。
秦軒想想也對,他和自己父親是一代的人,叫叔叔也是應該的。
“其實,我們這一代都是知道肖的,皇后號的主人,這次是肖的35歲生日宴會,所以邀請的衆人在NY遊玩之後,之後便去拉斯維加斯,賭博的費用算他的”。
我靠,冤大頭啊,他都不怕被人給賭窮嘍。
似乎是看出秦軒心中所想,男人笑道“因爲拉斯維加斯一半的賭場都是他的呀”。
“一半!好多,那還有一半呢?”
“帝都國際,敢於與帝都國際抗衡的,世界上除了肖就沒有人了”。
“哦,那就是肖嗎?”現場已經安靜了下來,秦軒看向走上主臺的人,穿着銀色的西裝,袖口領口的應該是鑽石鈕釦吧,星光璀璨的樣子。看起來很年輕,常年位居高位的氣勢已經蓋過了一切,從他高揚的眉,冷峻的雙眼就能看出這個人的囂張。
第一眼,秦軒就明白這個男人不好惹,他和秦燁不一樣,秦燁冷峻卻又內斂,這個人冷峻而張揚,要比秦燁更狠,更危險。
“我感覺……”秦軒皺了皺眉“他一定是一個瘋狂的人”。
“你能看得出來”男人驚訝道“他確實是一個瘋狂的人,連自己的命都不會珍惜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能看出來,只是一種感覺而已”秦軒搖了搖頭,這或許是因緣於他寫小說更敏感一些吧。
他感覺寫小說寫就了也是能夠揣摩心裡的。
“或許是他太過張揚了吧,所以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氣場”男人抿了口酒道。
“他要講臺詞了,我覺得無聊,你介意不介意離開”。
“我也正有此意”男人挑了挑眉,在二人的酒杯裡倒上酒“不過我想我們會需要酒,外面的海風很大”。
“謝謝”。
白日活潑而美麗的海洋在夜裡就會變得陰森恐怖起來,即使有船上的燈照射也透不過去,只是看到四周黑暗而波濤洶涌的一片,像是深不可測的漩渦,讓人有一種站在高樓時想要向下掉的感覺。
人對於看不到未知的恐懼是本能,這樣的海洋是讓人害怕的。
秦軒趴在欄杆上看着外面的一切,海風吹的有些睜不開眼,他撫了撫自己的假髮,防止掉下去。
“還很少這樣仔細的觀察過夜晚的海洋呢?”
秦軒輕笑一聲“有什麼好觀察的,什麼都看不見”。
魯法爾也是笑了笑,似乎有些感慨“看不見的纔是最真實的”。
二人都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看着那片黑海。
魯法爾的話讓秦軒想到了秦燁,看不到的纔是最真實的,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秦燁也在哄着徐天,以爲自己沒有看到秦燁不寵愛徐天,就信了秦燁的話,自己好歹也是個寫小說的,不知道什麼叫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嗎,秦軒,你個二貨!
看不到的地方,徐天生氣了,秦燁是不是也會柔聲哄着,徐天受傷了,秦燁是不是會抱着給他上藥,徐天挑食,秦燁是不是也會想着方法讓徐天吃,就算是不讓徐天住在楓露莊園,就算是不接送徐天,那又怎麼樣,心在徐天身上,又哪裡會在乎這朝朝暮暮。
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當真正危機來臨時,他的選擇已經說明了一切。
平日的溫柔只能說明秦燁的可怕,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情願,就是想要問問,當真是他就是個棋子,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可是他沒有那個勇氣,他恨自己。
心裡面特別難受,就像是誰在揪着他的心,不疼,就是難受,吃不好,睡不好,反反覆覆,難以平復,愈是在熱鬧的地方就會愈加感到孤單,其實他心裡是不信這些的吧,不信秦燁會真的放棄他,要不然怎麼腦子裡反反覆覆都是在秦燁身邊的點點滴滴,清晰到那個男人什麼時候勾了勾脣都能夠看到,但是事實又不能不讓他相信,所以纔會這樣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喚了他一聲“麗薩”。
秦軒很久才反應過來“嗯?”
“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送你回去吧”。
“啊,不用了,我還想再待一會兒”。
“那你小心,別待太久了,小心吹感冒了”男人微笑着說着,轉過身向船艙走,卻被秦軒拉住了衣袖,不由的疑惑的回頭。
“你,對誰都是這樣的關心嗎?”
男人怔了怔,“習慣吧,我想每一個紳士都會有這樣的習慣。所以才從家族逃脫的小丫頭你碰到這樣的男士,不要輕易心動,他們只是習慣而已”。
“習慣嗎?”秦軒喃喃道,鬆開了手,魯法爾看了看秦軒又轉回頭看向海面,覺得應該沒什麼事情了,便回了船艙。
習慣對於一個人好,是在紳士之國Y國長大的秦燁也會有的習慣吧,就算沒有對人好的經歷,但是對於秦燁如果想對一個人好,也是不難的吧。
輕易的就讓他這樣牽腸掛肚,罷了罷了,就想着吧,不要刻意的去忘記,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時間會帶走一切,他一直都懂得這個道理,曾經以爲小時候那種孤兒院的生活會永遠伴隨自己,但是不還是憑着自己的努力離開了嗎,一切都會過去的,回過頭來,那也只是一個記憶而已。
秦軒腦子有些亂,有些累想要休息休息,看着欄杆下一層的在白天用來曬太陽的躺椅,轉身走下了樓梯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躺在了上面,閉上了眼,歡呼聲音樂聲也漸漸的小了,大概大家都要休息了,四周很安靜,只有海風吹過波浪的翻滾聲。
想起來,今晚的在哪裡睡覺還是個問題呢,可是秦軒躺在這裡有些不想起來,可能是今天一天太耗費精力的,雖然有些冷,但是他不想動,迷迷糊糊的想只要睡一小會兒就好,就好。
“先生,秦家少爺逃脫了”一個粗糙卻壓低的聲音從風中傳過來。
秦軒猛然睜開了眼睛,隨即便想要起來,但還是壓制住了,這裡已經熄了燈,他在下面,不仔細看沒人注意到這裡會有人,有些好奇,便繼續躺在上面聽着,風中斷斷續續的從上面傳來聲音。
“嗯?”一道低醇的聲音傳來,帶着些慵懶,“查到是什麼人了?”
“沒有,對方又一切反偵察的手段和工具,沒有任何線索”。
“只要是人就會有線索”男人說道。
‘叮’的一聲,秦軒想,估計是男人手中的高腳杯放在了欄杆上,心中不免有些慼慼然,你可千萬不要讓那高腳杯掉下來呀。
“這個世界上我們查不到的事情只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