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奎一聽年辰提出的疑問,不由得嗤笑了一聲,將碩大的蛇頭揚起老高:
我的兄弟黑卯,是共工祖巫,也就是我主人身旁的長隨,乃是一條已經化龍的黑蛟。是我妖族中極爲強大的存在,。而我在洪荒時期,也是我主人共工祖巫身旁的常侍。
年辰猛然記起,在欣月洞府內看到的壁畫,畫中就有一名蟒頭人身,身被黑鱗,足踏黑龍,手握青蟒的怪物,照此看來,必是青奎嘴裡的主人共工祖巫無疑!
而青奎,應該就是共工祖巫手握的那一條青蛇,其足下的黑龍,就是青奎的兄弟。
想必二人同時淪爲了異族巫類隨意指使的下人,心中都有了同病相憐之感,相互稱兄道弟也不足爲奇!
說,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爲何能擁有如此純正的祖巫血脈?
青奎難掩心中疑問,語氣冰冷地向年辰喝問。
既然已被你察覺,那麼告訴你實情也無妨。
其實帝江祖巫因爲在與妖族東皇太一的激戰中,雖將東皇太一擊殺當場,然而自己也受了極重之傷!
以十二祖巫那種堪稱不死之身的逆天存在,若是受了重傷,已經再難以恢復了,想必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年辰說着,看了青奎一眼。
然而,碩大的青蟒卻只顧死死盯住年辰,那令人叢生反感的巨大蛇頭靜靜揚起空中,紋絲不動,也沒有對年辰的說法發表任何看法。
老狐狸!
年辰心中暗自咒罵,其實,他方纔的一番話,純屬胡扯,原本是想反問這大蛇一番,看自己這一說法中有沒有再露出破綻。
沒料到如今的青奎,不再上他這個當了。
管他,也只有繼續扯下去了。
年辰於是繼續說道:
我機緣巧合下,來到了帝江祖巫藏身的山脈,被祖巫看中,並在帝江祖巫的幫助下,煉化了他的一滴精血,並吩咐本人來此地收取一件極爲重要的寶貝。
良久,那青奎眼見年辰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便開口了:
你當本尊是三歲小孩呢!十二祖巫的血脈,裡面所蘊含的無盡精氣,豈是區區一個巫族後裔所能承受的!
即便是有祖巫親自在一旁相助,也絕無煉化其精血的可能!
糟糕!
年辰知道,青奎所說的一切,句句屬實!
自己當日被帝江祖巫精血侵入體內時,若不是同時也融合了太陰真火,地獄刑火入體,還有自己體內那長鬚飄飄的無名老者相助,那麼自己當日的下場,不是被帝江殘魂奪舍,也已經因承受不了磅礴的精氣,爆體而亡了!
然而這些匪夷所思之事,即便是自己如實說出,青奎也絕無相信之理!
一時間,年辰也不知如何作答了。
就在二人陷入短暫僵局,那青奎似乎又蠢蠢欲動,意欲發難之時,四周水晶牆,卻於此時急速暗淡下來。其間隱含的無數流轉的符紋,漸漸隱沒於水晶牆中不見了蹤影!
青奎目睹此景,蛇頭再度揚起數丈,一道透明光柱自其嘴裡射出,向急速暗淡下去的水晶牆射去!
年辰看向青奎所發光柱時,發現此時的光柱,比青奎方纔發出的那道又要暗淡許多。
年辰一時也不知是何原因。
就在透明光柱擊在水晶牆上時,原本暗淡的水晶牆,又泛起了耀眼白光,一陣陣符紋於牆上流轉不已!
年辰身化帝江真身模樣,心性也不自覺地受了一些影響,眼看這傢伙如此囂張行徑,將自己完全當成空氣般的存在!
大怒之下,四翼一振,一雙巨爪已鬼魅般向青奎碩大頭顱抓去。速度之疾,年辰只感覺自己心念一動,自己的巨爪便已到了青奎身旁!
嗤!
青奎只慌忙將頭顱拔高數尺,“帝江”巨爪便已及身,將他粗大的身軀上,抓下了大片的鱗甲,血肉橫飛!
哞!
一聲驚怒不甘的嘶吼聲傳來!
沒有料到自己原本只是憤然出手的隨意一擊,竟然能將一個洪荒遺種妖族抓傷!望着自己巨爪內兀自抓着的數片鱗甲,年辰不禁有些懵了!
青奎於遠古洪荒後,這悠悠歲月來,困在這幽深地洞中,已經沒有和人爭鬥過,此時被一假冒的祖巫,隨意就將自己抓傷!
急怒攻心,青奎發出一聲巨吼,便欲騰身而起,使出自己仗以縱橫洪荒的大神通將此人擊殺,奪回被騙走的寶貝。
然而,只聽得怦然一聲巨響!
青奎粗大的蛇頭自空中猛然跌落塵埃,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唉!
跌落的青奎,口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一聲嘆息,蘊含了青奎無盡的哀傷於無奈!
就在射出第二道透明光柱時,青奎因爲千萬年來無法吸收足夠的天精地華入體,體內的神力早已枯竭。
年辰看到第二道光柱暗淡無比,也正是出於此因。
如今只是強撐着一口氣,青奎受傷之際,一時忘卻了自身的窘境!想要施展自己的大神通禦敵。
未曾想卻將自己最後的精力瞬間耗盡!
年辰不知就裡,在青奎跌落的瞬間,慌忙振翅飛退老遠,拉開了自己與青奎的距離,一臉緊張地看着遠處的青奎。
而原本亮起光華的水晶牆,此時已徹底暗淡下去!
呆立許久,年辰眼見地上的青奎一直沒有絲毫動彈,忍不住發聲問道:
如今既已識破我的行藏,閣下意欲何爲?
再次長嘆了一口氣。青奎幽幽地發話:
本尊自洪荒時期以來,因爲自身需要的天地靈氣極爲龐大,而此地卻沒有足夠的天精地華爲我所用,此時連化形都無法施展,小友認爲本尊還能若何呢?
年辰隨即恍然!
原來這傢伙是耗盡了精力,無法再和自己繼續爭鬥下去。
年辰心頭自是喜之不盡。卻看着那已經隱去的牆壁,雙眉緊鎖。
這青奎雖不能再對自己造成威脅,然而有這如水晶牆般的禁制法陣,自己如何才能出得此處呢?
青奎看向年辰面部,顯然是知道年辰此時心頭所想。
小友無需憂心,這禁制沒了本尊的激發,不久就會回覆到當初十二祖巫佈陣時的初始狀態,以小友體內純正的帝江祖巫血脈,自是可以進出自如的!
年辰一聽此言,不禁有些不敢相信。
閣下爲何要將此事告訴我,難道你不想把我困於此地嗎?
哼,若是有此實力,本尊殺你的心也有呢!
哦,那你…
只是如今本尊法力無以爲繼,卻也無可奈何!
閣下大可保持緘默,不告訴我此法陣的奧秘就可以了嘛!
唉,小友在本尊將自身實情說出時,也沒有想要對本尊不利,小友如此待我,本尊自也不能太過無情無義的。
再者,就是本尊不說,相信只需花費一些時日,小友也能搞懂法陣的奧秘,本尊又何苦做這無用的惡人!
年辰心頭暗道:
這傢伙到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而青奎如此坦蕩的行爲,卻也讓年辰對其產生了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