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來無影去無蹤
夜深人靜之中，他們只聽見有什麼在水裡嘩啦啦遊動的聲響，這很怪異，怪異在何處呢，因爲洪水如果已經有了漫上山頂之勢，那必然是滔天之勢，怎麼會沒有大風大浪？又怎麼會只有遊動的嘩啦啦聲響？
這點古怪林蘇青與清幽夢心裡早就有了定奪。
“哎呀，我們這是被妖怪盯上了吧。”林蘇青笑道，卻遭來清幽夢的一道冷眼。
不論什麼時候，不論對手是強是弱，她從來不掉以輕心。是對敵手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林蘇青卻按住她的手，不讓她去防備，問道：“你可知來的是什麼妖怪麼？”
他們看不見來者是誰，只看見渾濁的江澇漫上山來，形成了包圍圈似的，將他們困在其中，並且越漫越近。
江澇很平穩，悄無聲息的在漫，比起晝時的洪水，此時竟然是靜的。如若不是立足的範圍在肉眼可見的縮小，只當那水面沒有變動。
林蘇青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因爲感覺不到危險。換做凡人，此時應該會感到驚慌恐懼，可是對於他們來說，所謂驚慌所謂所謂恐懼，是相對的，這點水平不足以畏懼。
“應該……”清幽夢無法確定，她對小妖小怪的認知可能遠不及凡人，“管它什麼，殺了就是。”
可是經他不停地大喊大叫，竟然又聽得有什麼東西遊走的聲音，眼見着蔓延過來的潮水也漸漸退開去。
“你沒看見嗎？”村長疑惑，他身旁的漢子道：“興許是受了驚嚇一時間沒顧上留意。”
清幽夢一把擒住他的手，冷色問道：“這是幻術？”那眼神是多麼兇狠的質問——“你能識別出幻術？！”
“其實，方纔在各位趕來之前，我們看見大水都淹沒到山頂了，差一點把我們兩個也淹溺了。不過在我呼叫大家夥兒的時候，它立刻就逃了。因而我們並不曾看見過那隻妖怪長得什麼模樣。”
清幽夢一愣同時手也鬆開了，頓時覺得大約是自己衝動了，她別過臉去沒有說話。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轉過去又拉住他問道：“既然你不知道什麼是幻術，那你又爲何能知道村民們還活着？”
村長的眉頭皺得緊緊的，還沒有留出型的小山羊鬍須顫了顫，他慎而又慎的抿着林蘇青所說的話，大家夥兒的眉頭都皺着，都在想。
“就是啊！要趁着咱們今個都在這裡，一起除了纔是！”
“你這話問得……我只是試試看啊。洪水來得如此突然，悄無聲息的就把所有人都淹沒了？這我可不信。不先確定看看他們是否還活着我們就貿然出手的話，豈不是暴露我們自己了？”
小圓臉兒，令他看起來還像個孩子，卻已經是大人的打扮了。頭上綁着灰藍布汗巾，穿着斜襟小布襖，腰帶扎得結結實實的，一雙褲腿挽着，在寒冬裡也依然透着血色，他並不畏冷。
林蘇青和清幽夢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接話，就當是受了驚嚇吧。可是沒有想到那妖怪如此膽小，真就逃了。
“好像跑掉了。”
頓時人心惶惶，單槍匹馬的人，哪裡打得過妖怪啊。
這妖怪怕人？
一雙雙炙熱的眼光全都注視着林蘇青，他們不敢看清幽夢，可能因爲她是個小姑娘，不受重視，被妖怪嚇到了肯定什麼都顧不上，更不會記得什麼。也可能是因爲她太好看了，莫不敢逼視。
“山和尚！”人羣中忽然有個聲音響起來，非常之響亮，挺而立的聲音，也清脆得很，大家夥兒尋聲往後望去，是個十七八歲的男人。
清幽夢很詫異，底下明明都已經被淹沒了，假如還有活口肯定早都逃跑了，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那妖怪朝哪個方向跑的？”
還是村長細心，儘可能在多問他們關於妖怪的信息，見他們兩個不說話，便將臉色放得更和藹了許多，道：“你們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都可以說一說。”
“救命啊！有妖怪啊！有妖怪啊！快來人吶！”林蘇青不停地敲着鑼，震得夜色都要煩躁的退去。
清幽夢正要出手，再一次被林蘇青按住，他當即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接着撿起先前村長交給他的銅鑼，一邊敲一邊大喊：“救命啊！有人在嗎！救命啊！有妖怪來吃人啦！”
林蘇青看了看清幽夢，她此時此刻的想法與他一致——這些村民們見過不少妖怪，他們的沉默是在回憶此次來襲的是哪一隻。
林蘇青不給她繼續問的機會，敲着銅鑼淌着水往下大喊。
“我覺得吧……其實不用我們動手。”林蘇青已經瞧出了端倪，這漫山的洪水應該是幻象，可是他不能明說，能一眼識別幻象的，除非自己會幻術，否則還能有誰？何況就連清幽夢也沒有瞧出來這些洪潮是假的。
說話之間，他們只聽見那東西遊動的聲音越來越近，是來了。
林蘇青頂着一雙雙眼睛，想了一想道：“那妖怪似乎是走水路來的，我們聽見了遊動的聲音，那動靜像魚似的，但也很像人。”
耳聽着村長的聲音越來越近，村民們躁動的聲音也越來越近，大家都趕上來了，再看那些漲上來的洪水，竟忽然就退下去了。
“走水路來的？我們怎麼沒看見？”村民們也很疑惑，是的，但凡是走水路，要上到這山頂上來，必然是要先經過底下的。
林蘇青是真的茫然：“我不知道……”
“打妖怪啦！打妖怪啦！”村民們一聲賽過一聲高，衆志成城涌上來。居然真的都還活着。
“什麼幻術？”儘管隔着面具林蘇青依然訝然的戲份做得十足。
他邊上的漢子們搭話道：“是呀！這妖怪既然來都來了，若是不除掉它，恐怕以後上山的村民們有危險啊！”
“小夥子，妖怪呢？妖怪在何處？”村長氣喘吁吁的拉着林蘇青要去找妖怪，生怕錯放過，今後要傷及別人。
“那你可知那妖怪有什麼特徵沒有？”
他們都還活着？那這蔓延到山頂的洪水呢……？
清幽夢又是一詫，緊接着就聽見了許多嘈雜的呼喊聲，裡頭好像有那個村長大伯的聲音，他們居然活着麼？
他這一嗓子，將沉思的大家都喊回神來，卻轉眼臉色更沉重了。
他道：“我覺得像做夢似的，突然就這麼大的水，連一丁點動靜都沒有就漲這麼高，也太駭人了吧。”
他們好像正張羅着、一邊招呼着年輕的漢子們，一邊朝山上趕着，那些聲音是如此真實。
“山和尚？可是那妖怪的名號？”林蘇青問道。
年底諸事繁忙，終於擠出時間來碼字了，趕忙把更新奉上，感謝大家的堅持與陪伴，感激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