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幾乎是在環境改變的瞬間,馮雪就意識到了不對,或者說,不妙。
別看之前好像佔盡了優勢,但說到底,不過是靠着娘化濾鏡過濾了對方的殺招的同時,把對方拉入自己的領域戰鬥罷了。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只是將對方拖延在那個拳腳對碰的環境中,始終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自己只是稍微放鬆了一瞬間,就被對方抓住機會,掙脫了自己的權能。
“或者說,這其實也有鐵血硬漢缺乏強制性效果的因素在裡面,如果雙方打上頭了,那確實會肉搏到有一方再起不能,但只要抓住機會認輸,就可以退出這種近身內耗。”
馮雪開啓金手指在這漫天星光覆蓋的空間中尋找着線索,心中卻是在反思之前戰鬥的種種。
然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一個挺大的缺點——
他缺少“抓人”的能力。
也許是因爲一直都處於弱勢的那一方,他成爲無以來,所思考的,一直都是如何活下去,能力也多是在逃生、存續方面考慮,少數的攻擊類權能,不是誤打誤撞,就是專注在正面交鋒,從來沒考慮過勢均力敵,甚至碾壓對手的時候,抓住敵人的問題。
“是我思路沒轉換過來,雖然我一直都是將百物語作爲假想敵,但其實心思大多還是在攻略新世界,留下更多怪談上,屬於pve的思路,但到了現在,一般世界的原住民其實已經根本對付不了我了,想要留下怪談也已經變得相當輕鬆,這種時候,應該將更多的心思放在pvp上。”
馮雪心中暗暗嘀咕,卻是大聲呼喊起來:
“快出來!是爺們就真刀真槍的打一架,如果是娘們,那就開個房比劃比劃,你把我困在這算個什麼本事?”
話音在空間中不斷傳播開來,卻並未有回聲,這讓馮雪難以判斷這個空間的具體大小,而對方也並沒有受到刺激的跡象,這讓他越發的有些頭疼。
“看起來應該是領域類的能力,說起來,對方這配置,完全就是頂配的pvp打法,想在新世界傳播光是那不可名狀就夠自己頭疼的了,但作爲和怪談戰鬥的手段,還真就是無往不利啊!”
馮雪捏了捏眉心,在心裡對自己的思維開始校準。
他成爲怪談還不到五年,思維模式還是比較偏向於短生種,潛意識就覺得自己的目標在於增加生命長度,而非排解漫長時光的無聊,更不是找人打架。
這種思維本身也有農耕文明那“圈地自萌”的思維模板在其中,要是換個遊牧民族或者海盜民族,那肯定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怎麼搶別人。
深深的嘆了口氣,馮雪對於自己的不成熟進行了深刻的檢討,同時也放棄了單純的觀察,開始在這看起來浩瀚無垠的空間裡踱起了步子。
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剛剛成型的【六全真仙】怪談正在慢慢萎靡,雖然速度並不快,但毫無疑問,是那個怪談正在對自己留下的痕跡進行拔除。
雖然自己已經拿到了【仙】之權能,哪怕沒了怪談,也可以用別的怪談來養,但這就意味着,他那畫出來的大餅還沒烙熱乎就沒了,這讓他這個纔剛聞了個味道的如何能忍?
至於自己的安危,他反而是完全不在意的。
別看他現在被困在這麼個空間裡,但說到底他的根基就不在這個世界,大不了直接抹脖子回城復活,以他如今在炎國的影響力,以及燒了那麼多武神帶來的潛在影響力,最多十年,他就能從傳說中迴歸。
“喂!打個商量如何?反正你的能力也是在夢裡,這樣,我們一人主攻夢境,一人主攻現實如何?大不了我封禁了元神一系的修行方法!聽到沒有!大哥?大妹子?美女?”
馮雪仍舊沒有停下開口的意思,雖然那不知道該說是商量還是嘲諷的話語完全沒有半點作用,但他卻仍舊樂此不疲。
他能夠清楚的察覺到,在他大喊大叫的同時,自己六全真仙怪談萎縮的速度會有所減緩,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巧合、對方的能力限制,又或者乾脆就是對方受到了自己話語的干擾,但他權當這是對方能夠感應到自己這邊的情況,於是便越發賣力起來。
甚至,還用上了權能!
只見他從自己的儲物道具中取出大功率音響,一邊放處刑曲,一邊拿着個話筒唱彷彿海蔘內臟一般人類難以承受的死亡rap。
這倒不是他不會唱rap,而是故意“逆練”【精善百家】,爲的就是那一個喧譁。
不止如此,他還掏出棺材板,做出各式各樣的小玩意,把這個原本靜謐安詳的空間,弄得越來越嘈雜。
終於,那源自怪談本源的萎縮波動徹底消失,變得平滑而嚴謹,馮雪知道,這大概是對方終於受不了,乾脆不關注他了。
而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
沒有停止嘴裡的rap,只是停止了不斷刨棺材板的動作,反而是隨手抓了一個木頭做的一對鐲子,隨意往裡面丟了幾個要素。
啪!
隨着重鑄按鈕的按下,鐲子快速坍縮,然後再度轉化,最後變成了一隻上好的白玉手鐲,對於這成功出貨的畫面,馮雪卻沒有半點的喜悅,反而連詞條內容都懶得看一眼,隨手丟在一邊,然後再次抓起一件東西,再度熔鍊起來。
一件,兩件,三件……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幺蛾子,今天煉製成功的概率出乎意料的高,馮雪也乾脆放平心態,一邊查閱着每一件物品所具備的能力,一邊對着新物品投入要素。
要素的量有多有少,【識】的量有大有小。
隨着時間的推移,馮雪面前的幻物越來越多,但同時隨着次數的積累,失敗的產物也開始增加。
於是,一個個黑球開始於這喧鬧的星空下浮現,那黑球就如在現實中一般,一經出現就飛速分解,化作一道道包含着馬賽克的數據流飄散開來,升上天空。
只是這一次,隨着黑球的不斷增加,馮雪嘴角的笑容,卻反而越發的強烈起來。
終於,隨着又一次重鑄宣告失敗,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終於在耳邊炸開——
“你他孃的究竟在搞什麼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