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拉諾力,你給老孃出來!”
清晨,隨着太陽神的神力再度將世界點亮,一聲爆喝在噩夢神的神國中炸開。
“敵襲?”幾乎是瞬間,各式各樣的觀測手段從大大小小的神國中涌出,不過隨着周遭的鄰居神看清來者的模樣,所有激烈的情緒都立刻收起,只餘下看戲的熱忱。
其實若是換了往常,這些鄰居神連最開始的應激都不會有,但最近可是外來者入侵的高發期,大家也都繃着一根筋。
不過來的既然是夢魔之主,那就沒毛病了。
畢竟她常年和噩夢神、美夢神爭奪夢境系的信仰,雖然澀澀是第一生產力,但說到底,人不可能每天都做那種生機盎然的夢,因此哪怕她擁有最強競爭力,也只能與其他兩位分庭抗禮。
不過像這樣直接打上門來的情況,倒也是少見,因此有不少覺得新鮮的神靈都湊了過來,打算看看樂子。
夢魔之主此時卻沒有那麼多心思,她捏碎一枚粉紅色的球體,一道難以描述其色澤的綺麗光柱掃過噩夢神的神國,此時還沒想明白這瘋婆子怎麼打上門了的噩夢神猛然一驚,緊接着,自己神國中的眷屬忽然開始了一輪輪的不可描述——把他都差點看吐了。
“你這瘋婆子發什麼癲?”
博拉諾力的噩夢權能以光環的形式逸散,瞬間讓所有眷屬陷入無盡的噩夢,辣眼睛的畫面瞬間停息,他衝出神國,將手中形似無數骷髏相互攀爬的骨杖揮向夢魔之主。
夢魔之主嘴角露出不屑之色,左臂擡起,那纖長的食指輕輕一點,便抵住了這看似兇戾的一擊。
“我發癲?你莫名其妙扣我眷屬,現在怪我發癲?”
屈指一彈將那骨杖崩飛,夢魔之主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一巴掌就朝着噩夢神那籠罩在斗篷中的腦袋糊了上去。
就如之前所說,雖然這個世界的神是以主要詞條來命名,但每一個在漫長的時間中,都多少通過觸類旁通的方式,開發出了不少附屬權能。
只是相比於神位(主詞條),那些一時熱梗所化的詞條往往並不持久,貿然將其融合只會導致自身的整體實力下跌,更是有可能被詞條拖垮。
因此,這些神靈採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不將梗詞條融合,而是使之處於放養狀態,只要自身不死,哪怕過氣,詞條也只會休眠而非徹底消失。
如此一來,只要戰鬥時爲其提供足夠的【識】就可以發揮出權能的優勢,而這些用時充能,不用休眠的詞條權能,就被稱之爲【神術】。
硬要形容的話,【神位】就好比積累內力的內功,而【神術】則是使用內力的招數。
神靈的戰鬥便是【神術】的較量,像夢魔之主這樣不開權能直接糊臉的做法,擺明了沒打算出傷害,主打就是一個侮辱!
噩夢神自然理解這種行爲的意義,所以他的火氣也大了起來,被彈出的骨杖也懶得撿,一道道黑色的霧氣從他的斗篷中逸散出來。
只是,掌握澀澀的夢魔之主在神力(就是【識】)上遠超過噩夢神,樸實無華的神力克殺,便將噩夢神的權能直接中和。
“怎麼,不打算解釋嗎?”夢魔之主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那帶着高跟的小皮靴幾乎就要戳在噩夢神的臉上。
噩夢神卻是怒斥道:
“我解釋什麼?伱都打上門來了,我說不是我做的你信嗎?”“信,爲什麼不信,但誰讓你沒解釋呢!”
夢魔之主一腳落下,尖銳的鞋跟直接刺入斗篷之中,雖然噩夢神的外表看不到臉,但這一腳下去,也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了高跟鞋懟進眼窩的幻痛。
“瘋婆子!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噩夢神在這一擊之下並沒有什麼痛感,但這種掉面子的感覺讓他心頭火起,想到自己那個直播之神鄰居,他便明白不能這麼捱打了。
“老孃我就是上臉了,怎麼了?你有本事扣我眷屬,有本事把我困噩夢裡,現在怕了?”
夢魔之主瘋狂的踩踏着噩夢神的臉,尖銳的鞋跟上包裹着【S】權能,哪怕是神靈,也會在這看似無傷大雅的攻擊中感到劇痛。
“我都說不是我做的了!”噩夢神見夢魔之主居然連權能都用上了,整個神都毛了,一邊大喊,一邊直接開啓了入夢權能。
在現實裡他遠不是夢魔之主的對手,但開了夢境,那就是他的主場了!
“給你臉了?就算老孃不是專精夢境,能困住我的能有幾個?啊呸!要不是老孃撈眷屬沒注意,你也困不住!”
夢魔之主直接開啓自己的【銀夢】權能,將【噩夢】彈開,不過那粉色的夢境色澤卻不斷的被染上污濁。
噩夢神在現實被她全方位碾壓卻還沒被吞掉,本就是因爲噩夢比銀夢更具侵蝕性,無論美夢、銀夢又或者平凡、荒誕之夢,任何夢境都可能在下一秒化作噩夢。
不過噩夢神卻也明白這件事不是夢魔之主刻意來找茬,爲了避免天天被這個記仇的瘋女人追着打,他還是剋制住報復的念頭,讓噩夢維持在全面侵蝕,卻又不完全侵蝕的狀態——
“現在可以談談了嗎?”
夢魔之主見噩夢神被欺負到這種程度仍舊保持克制,心中卻是更加懷疑,但她沒有繼續撒潑,一時氣憤可以理解,但要是再鬧下去,那就是不識好歹了,倒不是怕了噩夢神,單純是擔心風評倒向噩夢神那邊。
深吸一口氣,夢魔之主平復了憤怒,壓着聲音道:
“真的不是你?”
“我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噩夢神心裡也是委屈,但考慮到這女人的難纏程度,還是道:
“你去找過艾妮科嗎?”
“美夢神整不出這種陰間活!”夢魔之主想起昨天一晚上的經歷,反胃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夢境折磨的特點就是不會產生抗性,因爲在醒來之後,一切的記憶都會模糊,只留下那種純粹的噁心、恐懼、癲狂糾纏在意識上。
“所以我就能……額,好像還真能……”噩夢神一時語塞,誰讓他是噩夢神呢?
場面頓時尷尬了起來,數秒後,噩夢神才嘆息道:
“總之,就是你的眷屬被困在噩夢裡,你去救援結果也被困住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