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頹廢大叔的形容，喬傑立刻就懂了，或者說，現代打工人就沒幾個不懂的。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社會環境決定了很多事情就算懂了也沒有意義，自己沒有去更高崗位的能力，想要生存，那就只能忍受。
畢竟弱者改變不了環境，能改變環境的強者也不需要去改變。
見喬傑如此輕易的理解了自己的話，頹廢大叔立刻打起精神，雖說是服務類公職，但想要拿獎金，那也是有指標的。
爲了自己的指標，頹廢大叔打開抽屜，取出紙筆，一副認真的態度道：
“嗯，你以前是什麼工作的，上過學嗎？有什麼特長？興趣愛好也行。”
“啊這……”對於這大叔忽然一副查戶口的架勢，喬傑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就在這時，大門忽然被打開，一個穿着筆挺西裝，渾身散發着成功人士架勢的青年走了進來，語氣平和道：
“這種地方不是你這種有潛力的新人該來的，加入開拓者的行列吧？”
“他就是你說的黑中介？”喬傑看着對方一副“家人啊，加入我們吧”架勢的男子，忽然覺得還是一臉頹廢的鹹魚大叔比較靠譜。
“伱這傢伙又黑我們！”那成功人士打扮的男子皺起眉頭，然後不等頹廢大叔開口，便義正辭嚴道：
“我們開拓者是負責開拓和管理世界的人，你難道不想成爲新世界的神靈嗎？這種職介所能介紹的不是板磚就是檢票，撐死是個貨車司機，哪有自己成神舒坦？”
“不，我覺得當司機比成神靠譜。”喬傑搖了搖頭，那頹廢大叔也是贊同道：
“沒錯，別看他們吹得大，實際上想要成神難度是非常高的，哪怕是已經被主神經營好的世界，也需要大量的時間經營管理，不止辛苦，而且只提供最基礎的生活所需，如果沒能成神，就意味着你這段時間完全白費，連一點積蓄都暫不下來！聽叔的，找個踏實的工作攢點家底，然後再去學門手藝，在無限城什麼都是虛的，只有知識才是真的！”
聽着頹廢大叔的中肯話語，喬傑頓時點了點頭，雖說這架勢頗有種偏遠山區老大爺“讀書有什麼用，費那時間不如回家種田”的架勢，但比起成神這種虛無縹緲的話，這種說法顯然更加踏實。
那青年見狀也猜到了喬傑的想法，嘆息道：
“你已經穿越了，不再是一個人類了，你不能用以前的思維模式來理解現在的自己，你現在是無，什麼都沒有，所以能夠擁有一切！你應該把自己的潛力用在對新世界的開發和探索上，而不是做一個有沒有都無所謂的福利性質工作。”
“福利性質？”喬傑皺起眉頭，似乎在品味這個詞的意思，那青年見狀點了點頭道：
“沒錯，無限城其實是不需要那麼多服務人員的，這裡早就已經擁有了自動化設施，不過爲了就業崗位，才硬生生弄出了這麼多不需要人的崗位。
“比如那個加油站，完全不需要一人守着一臺機器，直接弄成自動販賣機就可以了，只不過至高神仁慈，不想看着這羣廢物餓死，又不打算讓他們變成只知道領救濟的乞丐，這才弄出了這些個行業。“如果你不是那種喜歡躺平等死的人，最好趁着現在還有心氣出去闖闖，反正無限城不存在什麼生活成本，無也不存在壽命方面的問題，實在不行再回來躺平又不是不行。”
喬傑扭頭看向頹廢大叔，見他沒有反駁，知道這大概是真的，他思索片刻後，才道：
“你那邊的工作具體是做什麼的？別畫餅，成神什麼的太虛了，直接說要做什麼就行。”
“這主要看你的選擇。”精英人士打扮的男子立刻從包裡摸出一本宣傳冊道：
“無限城的工作類型分爲創造類、服務類和收集類，我們介紹的工作屬於收集類的分支，不過收集的並不是資源，而是認知，嗯，你也可以認爲是信仰。”
“收集信仰……變成怪談嗎？”喬傑想到自己之前看過的新手引導，男子點點頭，又搖搖頭道：
“前往新世界的開拓者纔是怪談，而我們是爲了成神。”
對於這種說法，喬傑不由得有些迷糊，那頹廢大叔卻是接話道：
“別被神這個詞迷了眼睛，簡單來說，怪談是自己打拼的個體戶，自負盈虧，生死自理，但成功後一切收穫也都屬於自己，而神靈則是有組織的行爲，你可以認爲是在某個主神的神國裡經營，做得好就能成爲這個主神的從神，但說到底，其實也是怪談的一種。”
“他說的沒錯。”精英人士打扮的男子認可了頹廢大叔的話，隨即又道：
“怪談是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淡化的，所以大多數怪談在積累了足夠的認知後，就會開始試圖朝着信仰的方向發展，將自己融入某個世界、某個文明的文化之中，這樣就可以保證自己的存在。
“但是文化的積累需要大量的時間和長期的維護，這對於強大的怪談而言也是比較浪費時間的事情，所以就有了我們這樣的存在，我們按照規則，幫助強大的怪談維護他的傳說，等到他切實的成爲了文化圖騰，我們也能夠以他從神的身份，分享權柄。
“而且從神並不意味着綁定主神，你仍舊可以去其他世界建立自己的怪談乃至信仰，這比傳統的‘在無限城打工攢錢，然後一把梭哈’的賭徒式開拓安穩多了，至少，你能夠在起步階段就擁有一個從神級別的怪談詞條作爲本錢，哪怕開拓失敗也有足夠的退路，不至於一步踏錯便跌回谷底。”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喬傑覺得自己好像又被畫餅給餵飽了，立刻扭頭看向頹廢大叔，想要讓這位人間清醒給自己來一巴掌，但對方卻並沒有如他所願的潑一盆冷水，只是平淡的點頭道：
“他說的大體上沒問題，唯一忽略的是風險，幫助怪談經營傳說本身是有風險的，你們所做的事，就類似於給偶像維持熱度的水軍，一旦操作失誤，就可能導致信仰變質，當然，這其實還算好的，最麻煩的是傳說過氣，到時候就是血本無歸，甚至於還有可能受到怪談大佬的責難。”
那精英人士打扮的男子聞言，也沒有反駁，只是就這個話題繼續道：
“如果你有一技之長，比如鍛造、裁縫之類的能力，其實在無限城找個製造類的工作也不錯，相比於從神詞條，製造類標籤起步的強者也不少，也更安穩。
“但如果淪落到服務行業，那還不如跟我們賭一把，畢竟服務類行業哪怕是最好的待遇，每個月的盈餘也不過一兩千，而獨自外出探索，少說也要備足一個月的開銷，而那可是需要三百萬！你做好打工一百年，才能賭上全身家當博一次的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