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竟有如此雄心壯志
回到上清寶庫，通天教主首先確定了一下，寶庫自身大陣的穩固。
在確定了，這寶庫內的因果屏蔽大陣，確實沒有絲毫縫隙後。
這才釋放念頭，與禹余天交感。
同時，也引動功德金輪內儲藏的功德。
將一千寸功德光雨，悄然祭與天地。
同時，聖人對天道祈求：“願此地因果一日之內，無人知曉！”
念頭既動，一千寸功德光雨，旋即消散於無。
而整個寶庫則被混亂的因果線交織起來。
哪怕是另外一位聖人，站在寶庫之外，也休想窺見寶庫之中未來一日發生的任何事情。
做完此事，通天教主便祭起寶庫內的數百件靈寶。
激活了守護寶庫的大陣。
最後，面朝禹余天，稽首而拜：“此地且交予道友守護！”
禹余天中，那守護道果的靈寶天尊，遙遙傳來感應：“道兄此去勿憂，此地有貧道！”
通天教主這纔好整以暇的運轉神通，掐動法訣，勾動因果。
順着那因果牽引，也順着那無處不在的人道洪流。
從這禹余天碧遊宮內，悄無聲息的落入凡塵。
轉瞬之後，熟悉的水晶宮，便出現在眼前。
當通天教主出現的剎那。
聖人元神便彷彿爲無盡因果狂潮，沖刷了一遍。
只有聖人，方能承受如此程度的因果狂潮沖刷而屹立不倒。
即使準聖，若面對這般因果狂潮，恐怕也會有念頭被直接沖垮，甚至元神都可能被其完全動搖。
“慈悲！慈悲！”通天教主身形晃動了一分，腦後功德金輪升起，將這無盡因果狂潮所帶來的無數信息，統統納入道心，仔細品味一番後，就喜得連連感慨：“果真是：天行健，君子自強以不息！“
“華國國運，已開始起勢！”
因果狂潮中，蘊含着的是無數斑駁混亂的信息。
來自於華國數以千萬計的凡人、修士們的日常。
也來自於那郡縣鄉村，各級單位的日常冗餘。
過去，這些東西，都是由教化聖樹所承受。
聖樹的葉片，在香火之中，銘刻下華國的種種信息。
戶籍薄中，記錄着春夏秋冬，也記錄着生老病死。
但，教化聖樹終究還未完全成長起來。
剛剛從幼樹，成長爲小樹。
祂太稚嫩！
數以千萬的凡人、修士們，在日常活動中，產生的因果漣漪。
本身就是一股強大到連準聖都難以承受的因果狂潮！
即使，那株柳樹，早已經不是尋常的教化聖樹。
而是經過功德果滋養和華國國勢蘊養的大道聖樹。
但祂終究太稚嫩。
這無數洪流，在這聖樹身上留下的痕跡，太過沉重！
在過去，這些冗餘的痕跡，是由人道代爲承受的。
人道以其無窮無盡的胸懷，代替了聖樹，承受了所有。
這是每一個道統興盛之前，都有的待遇。
襁褓中的嬰兒，總會得到母乳的餵養。
稚嫩的孩子，會被父母保護在安全的家中。
但是，嬰兒會斷奶，孩子會長大。
在人道認爲，這個新生的道統，可以脫離自己保護時。
道統也就將從稚嫩走向成熟。
種種考驗，也將紛至沓來。
顯然，人道已經認爲，現在的華國國勢已經走上正規，無須自己再行蔭庇了。
斷奶已經開始！
通天教主將那因果狂潮帶來的斑駁痕跡，統統以自身念頭消化。
也是在這個時候，一條翠綠的柳枝，從聖人頭頂垂下。
枝條搖曳間，柳樹的委屈和愧疚，已在聖人道心迴盪。
通天教主笑了一聲：“此事非汝之過！”
柳枝搖動着，一片片耷拉着葉片，在聖人的勉勵中重新振奮起來。
但，這株稚嫩的聖樹，卻依然迷茫。
祂太小，從未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通天教主見着，繼續安慰：“汝無須爲此憂煩！”
“汝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人間因果，紛紛擾擾，斑駁無數。
過去的人族道統，即使強大如夏后氏，也只能讓梧桐聖樹，籠罩王畿附近。
人皇親自治理的區域，只有王畿而已。
其他地方，就都分封給了那些強大的妖聖、大巫、仙神。
那株大禹親自栽下的梧桐聖樹，甚至在最終，也是因爲在數十萬年的歲月中，不斷承受着因果沖刷，而不堪重負，終於開始凋零、衰老。
爲此，杼皇之後，歷代人皇的主要職責，都是坐鎮於夏都，代替聖樹，承受道統因果冗餘的沖刷！
人皇因而，輕易離不開夏都。
一旦離開，聖樹就可能凋零，甚至死亡！
縱然如此，那株梧桐聖樹，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着而已。
早已不復當年之盛！
於是，人皇時代的教化之光，就那麼的凋零下去。
即使如此，那株強大的梧桐聖樹，也在末代人皇登基之前，承受不住因果反噬，在一個雨夜，發出了最後一聲哀鳴，然後轟然倒塌，於天雷之中，灰飛煙滅，只有一點餘燼，留在夏都的廢墟，幾乎沒有復甦的可能！
而夏后氏的那株梧桐聖樹，只是籠罩夏都王畿方圓三千里之地罷了。
根本不能與如今籠罩華國七千裡之地，深入郡縣鄉村的柳樹相比！
所以，通天教主是真的驚訝！
驚訝柳樹教化功德的不可思議！
居然可以獨自承受，整個華國數千萬凡人、修士，日常活動帶來的因果漣漪。
一直堅持到通天教主降臨，依舊頑強的承擔着那無數因果漣漪與冗餘。
不可思議！
真的不可思議！
要知道，祂纔剛剛從幼樹發育起來。
以聖樹的成長階段來看，充其量也就相當於一個剛剛學會說話、走路的孩子。
“恐怕不僅僅是大道聖樹的底蘊！”
“更有着華國遍佈鄉村郡縣的學校的緣故！”
學校，是教化之地。
與教化聖樹，天然共補！
固然，古代的聖王們在位時，無不竭盡全力的建立學校，推廣教化。
夏后氏、殷商，乃至於姬周，都在興盛期將數之不盡的資源投入到學校中。
但，這些聖王們建立的學校加起來，也比不過華國過去二十來年建立的學校！
整個華國，如今加上蒙校，學校數量已經超過十萬所！
十萬學校，就是十萬個備用的緩衝與蓄水池。
這些地方的存在，讓大量因果漣漪和冗餘，得以緩存，讓柳樹得以堅持至今！
想着這些，通天教主伸手，撫摸着柳樹枝條，繼續撫慰着這株聖樹：“往後，吾每年都會替汝梳理、整理、清理這些冗餘痕跡……”
“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聖人固然可以如此。
但，如此豈能長久？
也不符合天地之意！
逆天而行，必受其怏！
此事，還是需要華國衆生的智慧來化解。
當然，通天教主也明白，在這個事情上，他的幫助和援手是必可不少的。
“待吾那幻境開闢成功，或許能緩解一二！”
禹余天開闢的幻境，也可以成爲一個緩衝之地。
讓這柳樹將華國的因果冗餘，引導進入幻境。
讓道果將之消磨。
念頭至此，通天教主道心搖動。
“果然……”聖人感受着道心中的漣漪：“這確實是一個解決之道！”
“只是……”
通天教主想起了姬周王朝。
“元始聖人，緣何沒有這樣做？”
“自始至終，闡教都未給與過姬周道統任何實質上的幫助！”
“這其中肯定有着原因！”
既然如今，通天教主都明白，可以通過教化聖樹、道統以及道果之間的因果聯繫，來讓道果消磨道統所產生的因果冗餘，減少聖樹的負擔。
曾在人間建立了三十六萬年道統的闡教聖人豈能不知？
以元始聖人的胸襟，若是可以，他絕不會坐視不理。
除非……
元始聖人知曉什麼通天教主現在所不知道的事情。
或者，他所圖謀的事情，遠遠超過了姬周道統昇華爲帝朝的所得！
“是了……是了……”
通天教主喃喃自語着。
雖說封神大劫，闡教與截教已經打出真火！
兩位聖人如今更是完全撕破了臉皮！
只是因着紫霄宮臉面，才勉強的維持着基本的禮數和往來。
但，通天教主絕不會因此就鄙夷元始聖人。
特別是在胸襟、道行、品行之上，對元始聖人有絲毫懷疑和鄙夷。
若是那樣的話，那通天教主也就不配爲聖人了。
所謂聖人者，不僅僅是修爲至高，道法無敵。
也不僅僅是一教之主，三界至尊。
聖人更是天地衆生之師，三界仙神楷模。
故而，聖人聞過則喜，見賢思齊。
故而，聖人包容三界，澤被山川！
故而，聖人慈悲，德哞天地！
每一位聖人，皆是自身大道的化身。
即使，通天教主因封神大劫與闡教交惡，不齒西方。
但他也始終承認並且認可，那三位聖人乃是道友。
絕不會對這些道友有任何輕視。
只是大道不同，不相爲謀。
只是大道相左，拔劍而論。
如是而已。
故而，通天教主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
闡教在本會元的種種行徑，太過可疑！
闡教聖人所圖，恐怕絕非小事。
其所圖謀之事，一旦揭曉，恐怕就將永久改變三界格局！
念頭紛紛，通天教主的思緒，如柳絮一般飛揚起來。
來自另一方天地的歷史，與闡教在本會元的舉動，一一映照。
通天教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竟是如此？”
“若是如此……元始之謀，實乃是……超乎想象！”
“他竟有如此雄心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