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這番話,說的怡宗皇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那表情煞是精彩,直到悟空說到最後那句滅國在即。
怡宗皇帝怒道:“寡人雖然敬你是位得道高人,然我東天竺數百年基業,豈能容你隨口一句就能滅國?”
“隨口一句?”悟空笑道:“你可知這位豬神仙是爲何來你天竺?大唐乃是受命於天,集天下之氣運,更有欽天監相護,如老豬這般,天蓬元帥轉世的妖精尚且被驅逐,我觀你這城東幾十裡就有妖氣,如無高人鎮壓,早成氣候了,滅國不過須屏之間。”
“斷無可能!”被悟空說幾十裡內就有妖氣,穩坐江山二十八年的怡宗皇帝,一直自傲自己中興東天竺,自視爲一代明君,怎會相信自己天子腳下就有妖氣,有妖物成精,回答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悟空笑道:“俺老孫一目千里,在場百官也是本地人吧,可有誰知東面五六十里遠近的山是什麼山?可有怪事發生?”
百官面面相窺,驛丞本也不願出頭,奈何皇上誤會自己,正好藉此時澄清此事,不然過得今日,許是自己連面君的機會都沒有,稀裡糊塗的丟官還好,若是殺頭那可就太冤了。
驛丞禮畢說道:“昨夜臣率下屬爲豬神仙奔波,敲開了三十七家飯館的門,又多方尋找大廚,一夜頗費了一番辛苦,期間微臣親耳聽到那些飯館老闆大廚等人言及,‘還以爲是百腳山的妖精呢?’前些時日微臣陪夫人郊遊,路過布金禪寺,聽聞那寺中有位高僧已百歲有五,拙荊還特意進去燒了香捐了香火錢,那布金禪寺之後就是百腳山,又果有這等高壽的高僧,莫非孫神仙所言是真?”
怡宗皇帝聽後大驚失色道:“果有此事?”
驛丞心知現在退縮必有大禍,是以堅定道:“微臣敢以項上人頭作保,實有此事!”
驛丞還真陪着夫人去過布金禪寺,知道那裡有個百多歲的老和尚。
他乃是驛館驛丞,與各方使者或販夫走卒多有接觸,也聽過一耳朵百腳山鬧妖精之事,至於昨夜敲門大廚所說,他連去都沒去,自然是信口胡說了,難道皇帝還會派人親口取證不成?
怡宗皇帝躬身施禮道:“寡人有眼不識活神仙,險些毀了天竺數百年基業,還望上仙大施神術,降了妖怪保我天竺一方安樂,寡人願昭告天下,以國師之職相授。”
“可是還要修真?”悟空笑問道。
皇帝慌忙道:“不敢!今後再不做此想!”
“也罷!”悟空笑道:“降妖除魔本就是我玄門修真之人份內之事,老孫就順手幫你降此妖孽!俺老孫生性無拘無束,國師之位就免了。”
“辛苦上仙出手!”怡宗皇帝說着又問道:“上仙可需要多少兵將?寡人爲上仙親自去點兵。”
悟空笑道:“這倒不必,只需老豬跟我前去即可,皇帝若是有心,招呼好玄奘大師即可。”
“俺老豬不去打妖精!”八戒愁苦的道:“咱們悄悄的過了那山不就完了,何須招惹與它,須知強龍不壓地頭蛇啊!猴哥!”
悟空氣道:“你這憨貨,昨日吃了一夜,不全是托賴皇上招待?再說了,降妖之事自有俺老孫出手,你去不過是做個幫手,防着妖精逃脫即可,回來記你頭功,想來得勝歸來皇上自有宴席招待。”
“實有!實有!寡人這就叫御廚去做!豬上仙爲我天竺百年基業出力,定不會虧了豬上仙的肚子。”皇帝一聽老豬不願意去,心中大急,聽到悟空勸誘老豬,忙不迭的保證到。
有了皇帝的保證,老豬抖擻精神,隨着悟空徑飛百腳山,到得山上,吩咐老豬隱在暗處,悟空搖身一變,變作一隻神俊非凡的五彩大公雞,喔喔叫着滿山亂跑,真叫一個耀武揚威,這下可氣壞了山上的一個妖精。
這山上還真有一個妖精,正是毒蟲蜈蚣得道,亦有千年的道行。
公雞最善吃蜈蚣,乃是蜈蚣的天敵,如今這妖精得道多年,怎能容得下仇家在自己地盤耀武揚威,原本晝伏夜出的,現在日近正午也忍不住出來了,所爲的正是生吞了悟空所變的雄雞。
一陣腥風過處,正有一十丈長的大蜈蚣出現在公雞身前,眼見是要吃大公雞。
悟空變回本相,擎出鐵棒一棒打在蜈蚣的腦袋上,猝不及防之下,悟空金箍棒又重,一下將巨大的腦袋打了個稀巴爛,破了妖精法相,再視之,地上只餘一個七尺長短的大蜈蚣了,腦袋上也已稀爛。
八戒聽到動靜,一見妖怪被悟空打死了,跑過來擎出釘耙猛築幾耙,連聲道:“妖精受死!是俺老豬打死的,是俺老豬打死的!”
悟空笑道:“是你打死的,記你頭功!”
八戒大喜道:“猴哥道義!俺老豬又能吃頓飽飯了。”
回了皇宮,八戒擲下揹負的那大蜈蚣,自然令皇帝百官甚至唐僧讚歎,又聽得老豬如何神勇的與妖精打得天昏地暗,大戰三百回合最終降服妖精,自然更加信服,這次宴席吃的是賓主盡歡。
宴後悟空言道:“皇帝,這妖精雖然已經死了,卻是還有一說。”
怡宗皇帝對悟空與八戒兩位上仙已經信服的無以復加,恭敬道:“卻不知上仙還有何說?”
悟空道:“那百腳山孕育妖精千年,妖氣一時難散,他日亦難免再孕育一隻兩隻,要想絕了此山污穢,可在山上放養千隻雄雞,再有那高僧鎮壓,如此三年即可消去一山的妖氣,再無成精之事。”
聽到此法,皇帝也是上心,即刻就着一位大官出宮去民間選雞購雞了,又着人急擬聖旨,百腳山改名寶華山,冊封布金禪寺老僧爲‘報國僧官’,永遠世襲,賜俸祿三十六石,布金禪寺賜予封號‘敕建寶華山給孤布金寺’着工部辦料重修。
當聖旨唸完接在手裡,老僧恍若在夢中一般,一世碌碌無爲的唸經,老了老了百歲之後反得如此殊榮,曉是老和尚自稱萬事如雲煙過眼,依然激動的不得了,捧着聖旨,連連向着皇城方向磕頭。
怡宗皇帝接連挽留,這三五日每日宴請,就算老豬這無敵吃貨都吃撐了,這一日,玄奘下定決心辭了皇上,在皇帝送出城之後告別之際,公主含淚到得悟空身邊。
悟空笑問道:“公主可願換個活法?若想修真,可去我師父菩提祖師處,若想過世外生活,可去老孫的花果山,不比活在這裡快活?”
此次玉兔下界,那老僧護公主雖無大功,也已被悟空巧借百腳山之事授了‘報國僧官’,想來可安享晚年,驛丞鞍前馬後招待,也高升禮部,再非驛館小官小吏,唯獨這公主,父皇薄情,母妃看來在後宮地位不高,想來在宮中不受恩寵,不然怎能讓公主成二十歲的老姑娘?
對於公主,悟空還是頗爲憐憫的,是以有此一問。
公主道:“爲人子女,自當盡孝,母妃身子每況愈下,小女子只想早晚侍奉,待母妃去後再做打算吧。”
悟空笑道:“也好,他日有暇老孫再來與公主相會。”
悟空說着拔出三根猴毛,叫聲變,變作一個眉心墜,兩個珍珠耳墜,正是初見玉兔所化的公主所佩戴的飾品,悟空笑道:“當日那妖精變作你的模樣招親,一身盛裝頗爲驚豔,這三件飾品老孫印象深刻,你且戴上,但有兇險,隨手一捏就可化爲老孫化身,自能保你平安,老孫也可知之,頃刻及至。”
公主嬌羞的不敢回答,只是隨手摘下頭上飾品遞於隨身侍女,又從悟空手上拿過兩個耳墜自己帶上,卻低着頭再無動作,俏臉微紅豔若桃花。
悟空暗道這公主不會對自己有意吧?此去前途未卜,也不說破,依着玉兔佩戴時的樣子,細心的爲公主戴上。
餘者見悟空贈與公主如此三寶,又有悟空這般許諾可保平安,連怡宗皇帝都爲之側目,眼紅不已。
想想之後,卻又念個訣兒,向着公主吹了口氣,旁人皆以爲悟空是爲這三寶加持,實在無人知道,悟空加持的卻是公主身上那衣衫,那也是猴毛所化,至於有何用,旁人就無從知曉了。
也正是這口氣,後來竟然救了悟空一命,當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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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一卷就算結束了,由於玉兔和嫦娥的定位問題,衝突不激烈很難寫出爽點,估計很多書友不滿意。關於天竺公主一開始就寫偏了,更是亂七八糟,在此向抱着期待的書友道歉。
下一章就是第三捲了,悟空三打金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