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歐景越的家裡離開，準備回家的時候，蘇子夜接到了歐景灃的電話。
看到是歐景灃，蘇子夜立刻將車子停到一旁，接聽電話。
“小灃？”蘇子夜有些緊張。
“子夜哥……”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吃力，“能不能……來我家……一趟……”
“你怎麼了？”蘇子夜立刻將車子轉向去往歐景灃的方向。
“身體……很痛……”歐景灃斷斷續續地說着，“……很難受……”
“我馬上過去！”
歐景灃一直單獨住，蘇子夜一開始並不放心，但是歐景灃說，他想一個人安靜地過生活，並向他保證，一旦自己的身體出現異常，就會立刻打電話給他。
而現在聽歐景灃的聲音，一定是忍受了很長時間了，不然，不會讓他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歐景灃的身體，根本就不能用任何的藥物治療，他的身體排斥所有的藥物，尤其是最近他使用了兩次蘇夜然配置的毒藥開始，除了那種藥，幾乎沒有任何其他藥物可以壓制。
蘇夜然是想要以毒攻毒，將歐景灃的身體治好之後，再想辦法解毒，但是蘇子夜不同意這樣的治療辦法，那種毒會再次侵蝕他的身體，最後他的身體能不能承受還是未知。
蘇子夜沒有帶蘇夜然研製的那種毒藥，直接開車來到歐景灃的住處。
不同於他們生活在無人的地方，歐景灃的房子在市區，這裡是本市唯一一個位於市中心的豪宅區，在寸土寸金的城區建立的別墅，房價是其他地方的七八倍。
蘇子夜將車子隨便停在門口，然後不顧什麼敲門，徑自翻牆進去，房子的門關着，但是窗臺上的窗子開着，蘇子夜不顧形象地從落地窗上走了進去。
客廳裡，一片凌亂，甚至還有血跡。
“小灃！”蘇子夜在客廳裡大聲地吼着，“小灃，你在哪裡？”
樓梯口，有血跡。
蘇子夜匆匆的上樓，然而，樓梯上，幾乎每個臺階上都有血印。
“小灃！”
蘇子夜一邊走，一邊喊着歐景灃的名字，然後走到臥室門口，用力的推開。
臥室的牆角，歐景灃抱着自己的身體坐在地上。
身上都是血跡。
手裡拿着一把刀，胳膊上，肩膀上，都是傷口，身上的白襯衣已經幾乎全部要被染紅了。
這是……
“小灃？”蘇子夜走到他的身邊，蹲在地上，看着他身上深淺不一的傷口。
手上的摺疊軍刀，還是歐景越送的，是歐景灃一直防身用的。
看到蘇子夜，歐景灃那張絕望的臉上帶着慘然地笑着，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在進行最後的掙扎一樣。
“子夜哥？”歐景灃看着自己身上的血，絕望地看着蘇子夜，“子夜哥，我好像……又失控了。”
“怎麼回事？”蘇子夜將他手上的刀接過來扔到一旁，檢查着他身上的傷口，“你怎麼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
“我控制不住腦子裡的聲音，”歐景灃絕望地輕笑着，“他不停地告訴我，我應該死，說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多餘的，子夜哥，我努力了，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自殘會讓身體有一絲快慰，爲了遏制內心的聲音，他就只能這樣一遍一遍地傷害着自己。
他也知道這樣不對，也知道應該控制，可是他真的努力了，這些天他一直在努力，可是他根本就無法壓抑，怎麼辦？
難道他真的只有去死了嗎？
真的只有這一條路了嗎？
蘇子夜的眼睛有些酸，“你身體痛是怎麼回事？”
“我一旦過分遏制腦子裡的聲音，身體就開始痛，像是一萬隻螞蟻在咬，”歐景灃抓着蘇子夜的襯衣，“子夜哥，我該怎麼辦？”
歐景灃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子夜哥，幫幫我。”
蘇子夜壓抑着內心的心疼。
“我不想成爲大家的負擔，不想讓大家爲我擔心，我想躲起來一個人承受，可是子夜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只有死嗎？
只有死纔是解脫嗎？
可是他不想被打敗，他寧可戰死在沙場，也不願意死在敵人的算計裡。
這樣太窩囊了。
“現在……”蘇子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正常，“現在你的腦子裡還有聲音嗎？”
“有，”歐景灃點頭，“還在不停的說着讓我去死。”
沒日沒夜，一直再說着，讓他連睡覺的空隙都沒有。
蘇子夜將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發現他的身體機能已經受到了損傷，這不是毒能治療的，他需要藥物，可是他的身體又會排斥任何的藥物。
爲了緩解他大腦裡的聲音，蘇子夜將銀針刺進他的頭上的穴位裡，先讓他的大腦平靜下來。
然後，去打來一盆熱水，將他的襯衣脫下來，用毛巾將他身上的血跡都擦去。
傷口都不深，雖然多，但是卻並不影響什麼，沒有造成太大的傷。
之後，蘇子夜又在他的房間裡找來藥箱，打開，爲他處理傷口。
“現在身體還痛麼？”蘇子夜問。
歐景灃搖頭，“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我一順從大腦裡的聲音，身體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一旦我過分抵抗，身體就很難受。”
“我知道，”蘇子夜淡淡地說着，“你的身體一直都有損傷，如果可以用藥物的話，不難治癒，但，難就難在你的身體又在排斥所有的藥物。”
這纔是最麻煩的。
“子夜哥，那天，我想起來了，科諾以前說過，我是他的試驗品，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實驗着什麼，但很明顯，我是失敗品，可是目前我還沒有發現其他跟我一樣的人，但是我想他肯定不會放棄實驗的，說不定我們身邊還有他的試驗品，我們察覺不到是因爲試驗成功了。”
歐景灃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他要趁着自己清楚，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你們的身體，我都檢查過，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蘇子夜皺眉，“而且，也沒有其他人表現異樣。”
溫寒，小越，暖暖，都很正常，蘇子夜敢肯定，他們的身體真的沒有任何的問題，那麼，科諾是拿誰當了試驗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