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陳在房間裡睡覺並且收回了念力,蟲螢也是將散佈在宅子裡外的示蹤蟲通通收了回來。所以靜憐走出自己房門的時候,誰都不知道。
“勝展,你要去哪裡?”小步奔跑在走廊上的靜憐輕聲地呼喊道,害怕驚醒了其他人,然而盡頭的白勝展並沒有轉過頭,而是慢慢地走進了宅子。
“不好,要是勝展他真的想不開,做出什麼不到了的事就……”想到這裡靜憐加快了步伐跑到通往大廳的木門,走進以後,自然而然將目光掃向二樓左鐘的房間,但是卻沒有看到白勝展的蹤影。然而,當目光移到一樓時,卻發現那書生正站在通往後院的木門那裡看着自己。
在靜憐心中,她似乎從來沒有被白勝展如此冰冷地注視過,當她仔細看向白勝展面部的時候,竟然發現其蒼白的面孔上,雙眼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數十隻螞蟻在兩個沒有眼珠的空洞裡爬進爬出。
“啊!”靜憐生性就有些膽小,見到這一幕不禁失聲大叫而出。
但又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面前的白勝展已經不見了,不過通往後院的木門卻是如同自己房間門一般,依稀地開着。
在靜憐的潛意識裡自然是覺得白勝展去了後院,同時自己也沒多想剛纔看到的那一幕,以及爲什麼自己如此大聲的尖叫竟然沒有驚醒這宅子裡的任何人。
靜憐一步一步慢慢靠了過去,伸出手掌推開了木門。下着瓢潑大雨,不時還有閃電劃過的後院內。白勝展正站在那井口旁邊,看着自己。同時身子在不停地後退,就快要跌落道井裡。
wωω☢тт kān☢CΟ
“勝展。你要幹什麼?”靜憐驚呼道,同時不顧偌大的雨點打在自己身上,赤腳踩在草叢,向着白勝展跑去。
“轟隆!”一記閃電劃過天空,而雷聲也是接踵而至,讓靜憐眼前一花,同時尖叫而出。待睜開眼時,井口旁邊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靜憐四處張望也沒有發現白勝展的人影后,大步跑向井口處。急忙伸出頭看向那黑洞洞的井口內部,由於光線的關係什麼也看不到。
“勝展!”靜憐對着井口大呼到,但是什麼迴音並沒有傳上來,焦急之下,靜憐只好將這打井水的木桶慢慢放了下去,如果白勝展沒有暈過去,應該能夠抓住木桶。
然而,當着木桶緩慢地下降入那漆黑的井口後,靜憐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拉扯着。以爲白勝展用手抓住了木桶。大喜之下,用勁全身力氣想要將水桶升上來,但是這水桶的重量卻僅僅比之前重了一倍,根本不像是有人抓在上面。
但是此時處於精神高度緊張下的靜憐並沒有多想。用力將木桶慢慢升了上來。然而,木桶從那黑洞洞的井口升上來的時候,木桶裡盡是一縷縷帶血的長髮。將井口邊的靜憐直接嚇得後退了兩三步。
然而木桶中的鋪滿的頭髮微微隆起,似乎在其下還埋藏着什麼東西。
靜憐嚥了一口唾液。緩慢地再次走到井口,伸出芊芊玉手將木桶中部的頭髮慢慢拋開。然而伸進頭髮內的手指竟然觸碰到有些柔軟而且略帶溫度的東西。再次將頭髮稍微拋開了一絲後,微紅色的東西露了出來。
“這是!”靜憐繼續將覆蓋在上面的黑色頭髮拋開,一個活生生甚至還在活動的大腦出現在了頭髮之下,而大小正和今天下午自己吃的‘豬腦湯’裡的腦花一般。
“唔!”靜憐突然感到很噁心,直接將今天吃的東西吐了一地。
身體虛弱的靜憐站起身後,身前的木桶內卻什麼也沒有。這時,一隻手在其背後輕輕一推,靜憐一個踉蹌直接跌落進了井口中,而轉過頭看見推自己落進的人竟是白勝展,不過此時的他,頭頂被開了一個大洞,雙眼已然不見。
…………
“老爺,你說那靜憐小賤人,揹着你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你怎麼還能容忍她呆在你身邊呢?”此時此刻,在左鐘身邊的中年婦女推攘着其手臂嬌聲嬌氣地說道。
“死了多沒意思,把她留在身邊,慢慢折磨她,最後在她臨死前在帶她去看看後院井裡面等她的未婚夫。咳咳!”
“老爺別激動,不要爲了這個小賤人的事傷了身子。我來給你按摩按摩。”這中年婦女身材和容貌保養的倒是很不錯,用酥胸在老人身上趁來趁去的。
“恩,怡芳啊,我身子也不好了,所以有些事情就要交給你去做了。”左鍾陰險地笑着,然後在那中年婦女耳邊緩慢地講了一大串。而那婦女聽了後也兩眼放光,一個勁地點頭。
“老爺,你真是太厲害了,這種法子都能想得出,明天我就去辦。”婦女開心地說道。
…………
第二天清晨,當蟲螢和另一個侍女來到少奶奶的房間時,裡面已經沒了人,情急之下兩人四處尋找,結果依然沒有找到。兩人只好通知了管家,整個左家所有的下人都開始尋找起來這位少奶奶的蹤跡。
“客房裡沒有”“糧倉裡沒有”“大院裡沒有”“屋頂沒有”“外面那些小商販也說沒看到有人出去過。”
下人們幾乎是把左家內外翻了一個天但是依然沒有找到少奶奶的蹤跡。
“真是沒用!叫你們找個人都找不到,那麼大一個女人能夠躲到什麼地方?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找過,快點給我想。”管家厲聲呵斥着面前的低着頭的下人。
這時,昨天與壯漢一起將白勝展屍體扔進井裡的瘦弱下人,扭扭捏捏地說道
“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找過,但是……”
“快說。”管家吼道。
“就是後院那一口井。”下人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膽怯。然而管家自然也從左家主口中聽說了書生死後被扔進後院那口枯井的事情。但是那口井已經被人先用稻草封住了口,再用木板死死封住。
“去幾個人看看那井裡的情況。”管家還是發話了。畢竟這些下人在這宅子中待的年頭也不少,自己負責區域可以說是熟悉萬分。不可能找不到一個大活人。
幾個知道昨天事情的下人來到井口邊,用工具將木板撬開後,拿出塞在裡面的稻草。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濃烈地屍臭從井口內傳來。下人們豁然看見了井下已經全身水腫的少奶奶。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把少奶奶給拉出來。”管家站在進口外嘀咕道。因爲之前靜憐失蹤的事傳到了左鍾耳裡,然而左鍾已經發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既然死了,就只好把她從井裡拉出來了。
“耳朵都聾了嗎?叫你們把少奶奶的屍體拉出來,全都愣在這裡幹什麼?”管家見所有人都無動於衷,於是大發雷霆起來。
“那個。遜伯……昨天阿祥和阿高兩個人把這窮書生扔進去以後立馬就把井口封起來了,這少奶奶是怎麼下去的?是不是鬧鬼啊?”一個長相平庸的下人說道。
“鬧…鬧鬼?你這話要是傳到家主耳中小心變得和這書生一樣,誰下去把少奶奶撈上來,這點碎銀子就給他了。”其實這老頭子管家也有點不安,這種怪事自己活了六七十年也是第一次見到。因爲給家主彙報了少奶奶和那書生的事情,而得到了不少回報,拿出這點碎銀子也不是什麼事。
看着這些銀子,兩個有些膽大的下人便自告奮勇地下井了,然而在大家都捏了一把汗的時候。兩個下人已經將少奶奶的屍體用木桶上的粗麻繩栓好了。
全身水腫,眼睛突出,嘴巴大張開,蒼白的皮膚有不少地方已經爬滿了蒼蠅的幼蟲。根本沒有了昔日那般傾國傾城的模樣。
“少奶奶的肚子怎麼隆起這個高?”雖然全身因爲長期泡入水中而腫大,但是肚子的隆起明顯不是水腫而至,於是有下人說道。
“會不會是懷孕了?”開始有人說道。
“在瞎說什麼。快點給老爺把屍首擡過去。剩下的人,把這口井給封起來。”管家皺着眉頭說道。
隨後。兩個人將少奶奶的屍首擡到大廳後,張陳和蟲螢自然也圍了過來。在張陳眼中一股股黑色的怨氣纏繞在死去的少奶奶腹中,和那書生的氣息有些相似。
“看什麼看,所有人都去幹活,再多看一眼小心把你們眼睛挖出來。還有你們兩個,以後就負責伺候夫人了。”管家稍微安排了一下後,大家也就散去了,張陳自然看了很淡,拿着掃帚去了大門口。
…………
“老爺,這小賤人這就死了,你昨晚說得事情還要做嗎?”叫做怡芳的少婦說着。
“做啊,怎麼不做。現在就去宅院大門口粘貼告示,快點。”左鐘的神色有些異樣,身邊的少婦不敢怠慢,站起身一個鞠躬後,便匆匆離開了房間。留下左鍾一個人在房間裡。
“管家說,那靜憐小賤人竟然有了身孕,而且看上去已經有兩三個月了,那肯定是和我的孩子。只是前些日子怎麼都看不出來呢,難道是這人腦可以促進孕婦孕育?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讓那個老太婆試試,說不定我們左家就找到延續後代的方法了,哈哈。”
頭髮稀疏,黑黃交替的門牙露在外面,陰陰笑着的左鍾,獨自坐在房間內的搖椅上,卻不知自己所作所爲正是在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