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麒麟躲開詹雲珠,直奔莊園外,見到殷楚桓的馬車停在那裡,直接跳上馬車鑽進車棚。
“糖糖,你倒是等等我啊!跑那麼快……你見到鬼了?”小蝴蝶緊跟着也氣喘吁吁地爬上馬車,一路跟着米麒麟狂奔,她爬上馬車的時候已經沒有力氣,上半身趴在車板上,腰部以下還垂在車身外。
“這位是……?”殷楚桓對米麒麟慌張上車已經覺得奇怪了,忽然見到一個年輕姑娘也跟着撲上馬車。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出於禮貌,還是要問一下。
“小蝴蝶。”米麒麟邊回答他邊伸手用力把小蝴蝶拽上馬車。
“原來這位姑娘就是你的新朋友啊。”殷楚桓溫和地衝小蝴蝶一笑。
“啊,哦,公子好。”小蝴蝶剛爬上來,正不顧形象地坐在車板上,背靠車廂壁,用手做成扇子扇風,忽然見一位英俊無比的年輕公子哥跟自己打招呼,也不得不注意一下形象,坐回軟椅,回了他一個乖巧的微笑。
“糖糖,這是誰啊?你哥哥?”小蝴蝶輕輕碰了下身旁的米麒麟,有些八卦地悄悄問她。
“我是糖糖的未婚夫,殷楚桓。”見米麒麟要點頭隱瞞他的身份,殷楚桓不知道怎麼地一激動便搶先回答,並且不用化名。
“啊喲~你的未婚夫啊?”小蝴蝶張大了嘴巴,隨後又用胳膊肘撞了撞米麒麟,促狹地說道,“還親自來接你,對你真不錯哈。”
“少說兩句吧你。”米麒麟給她一個大白眼,臉上早已緋紅一**。
一路上,殷楚桓饒有興致地看着她二人,可一直只有小蝴蝶一個人在喋喋不休,米麒麟倒像是心不在焉似的,偶爾搭上兩句話,但更多時候她臉上帶着凝重的表情,或是思考或是愣神。
先送小蝴蝶回了客棧,殷楚桓覺得米麒麟怪怪的,第二天就是下一場比賽,與其臨時抱佛腳,不如就讓她好好歇息一下。便命令馬車往他的別院駛去。
………
別院書房內
“糖糖,你怎麼了?”殷楚桓握住她的雙手。
“我覺得那個詹雲珠太不對勁了。心裡總是有些不好的預感。”米麒麟手撫上心口,總覺得跳得厲害,“她很想和我套近乎的感覺,但是,我覺得並不是因爲在大賽中知道我之後才那麼做。”
“你覺得她另有目的?”殷楚桓試探地問她。
“恩。”米麒麟點頭,“她好像一早就知道我是誰似的,在莊園比賽的第一天她就直衝衝地奔我而來。要說她自來熟吧,爲什麼不和其他人**好?非要在我進門以後只對我示好?”
“對小蝴蝶也沒有那樣熱情?”殷楚桓話是這麼問,可他是知道詹雲珠對米麒麟是多麼熱情有加的。
“沒有。所以我覺得她會不會是誰派來的人。想對我不利,或是搗亂啊?”米麒麟凝思了一會,詹雲珠第一次見她時就對她格外熱情,琴星還爲此傷了詹雲珠的腳踝甩掉她的糾纏。
忽然,她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你是大賽主辦人,選手們的個人資料你都有的吧?能不能看看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可以。你等一下。”殷楚桓說着從書架上拿了一本冊子下來,遞給她,“這個人資料上寫着來自南方昆州。”
米麒麟接過冊子仔細翻看了起來,在詹雲珠那一頁上簡單寫了幾行字,只標明瞭她是土生土長的昆州人,從小跟着父母在一間酒樓做工,十三歲時獨當一面,開始擔當酒樓廚娘的工作。
“倒是個好苗子。”米麒麟看着她的簡介,嘟囔了一句。十三歲就能在酒樓當廚,沒真本事怕是不行。
“你覺得可疑?”殷楚桓沒想到米麒麟心思這麼細,這麼點蛛絲馬跡都能被她捕捉住。
“你派人去查過她底細嗎?”米麒麟擡頭問道。
米麒麟不信這件事情琴星不會上報給殷楚桓。
“自然是查了。這資料上說她十三歲在那間酒樓當廚至今,可查出的結果,卻是她十五歲的時候就離開酒樓,三年間不知道所蹤。”殷楚桓本來不打算告訴她這些的,怕影響她情緒。
“那知道她這三年間去哪裡了嗎?”米麒麟追問。
“這個嘛……不是很清楚。”殷楚桓還是決定對米麒麟保留一部分答案,他不希望她有雜念。
“那你查查這三年裡,她有沒有去過北方。”
“何出此言?”殷楚桓心中一沉,她怎麼知道?
“今日的比賽規則你是知道的。她模仿的是一名來自北方的選手做的菜。那道菜我嘗過,裡面碰巧有一種西域香**。”米麒麟向殷楚桓解釋道。
“那種香**無論是**,味還是形都和另一種香**非常像。即便是我,在初嘗之後都覺得分辨不清楚。今日,那麼短的時間之內能分辨出來的確是很難的。”
米麒麟沒告訴殷楚桓她之所以分得清兩種香**,是因爲前世在爸爸的意大利餐廳幫廚的時候,爸爸曾教她分辨過這兩種香**。
“可是,詹雲珠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對的那種香**,你不覺得奇怪嗎?”米麒麟回憶起做菜的時候,她和詹雲珠同在一個放香**的櫥櫃上選料,甚至不見她有一絲的猶豫,伸手便拿了正確的香**。
“難道不會是巧合?”
“不可能。即便是巧合,難道不該考慮一下再選嗎?她當時的樣子,就像是做自己的菜譜似的,一點都沒有猶豫。”米麒麟仔細回憶後,篤定說道:“絕對是有問題!”
“或許有人提前漏題?”
“怎麼可能?別的不說,就說我吧,後臺算**的吧?我都不知道那些人做什麼菜,更別提你們誰把菜譜偷偷告訴我了。她怎麼可能?就算有人漏題給她,你能查不出來?既然沒查出來,就說明這個觀點不成立。”米麒麟分析地頭頭是道。
提到後臺,有誰會比她後臺還**呢?先不說主辦方就是她的未婚夫,無名評委中有兩名都是她朋友,而且終極評委還是太子爺。
若說漏題,最嚴重就是夜乃晨,讓她將所有選手家鄉的代表菜**都做了一遍,並未具**到食譜上。這已經是天大的放水了。
詹雲珠不可能會有那麼大的力量讓評委直接把菜譜**給她,更何況米麒麟知道,當初上繳的菜譜是由主辦方一同保管,若殷楚桓他們都沒有察覺到有異樣,漏題一說站不住腳。
“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根本從來都知道那道菜怎麼做。她去過北方,所以知道那道菜的做法。這也是碰巧讓她選到那道菜了,才被我看出問題來。”米麒麟認爲自己的說法絕對正確。她白了一眼殷楚桓,“你的暗衛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這點事情都沒查出來?”
“百密也有一疏。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自會再派人去查的。你只管安心參加比賽便是。嗯?”殷楚桓**笑兩聲準備將這個話題翻頁。他總不能告訴米麒麟他其實已經查出來了,此時按兵不動只是爲了不打**驚蛇吧。
“那你可要你的手下查清楚了。雖然我還沒想到她爲什麼會隱瞞去北方的事實,還有爲什麼會對我那麼熱情。但要是對我有什麼不軌的目的,我纔不會放過她!”米麒麟小手往桌子上一拍,臉蛋繃得平平的。
“是是是。這個就不煩你費心了。我會查好的。”殷楚桓笑着將她的小臉兒轉過來,因爲氣憤臉蛋上的紅**還未褪去,看起來就很有胃口。
“那……唔……”米麒麟擡頭正要說什麼,卻看見殷楚桓的臉逐漸放大朝自己的方向靠過來,下一瞬,嘴脣已經貼上了另外兩**溫軟的脣瓣。
“呼……你真是的,搞什麼突然襲擊,我一點準備都沒有……”米麒麟過了好一會才推開殷楚桓,張着嘴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那好,下次我先報備一下。”殷楚桓笑得餮足,彷彿一隻吃完魚的貓。
“你……”米麒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種事情哪有報備的……
“好了,不逗你了。今日,你也累了吧。我送你回去。明日一大早再去接你。”殷楚桓捏了捏米麒麟的小臉,溫柔地說。
“嗯。”
………
將軍府
米麒麟過五關斬六將,這一路一直得勝前行,不過念在還未到最終角逐,大將軍命人不要打擾她。當然,這話主要是說給米麒睿聽的。
米麒麟自從吃過米麒麟做的糕點之後,經常去寶麟院蹭吃蹭喝,若不是爹爹有令不許在大賽期間打擾米麒麟,他這幾日怕是也不會停歇。
“小姐,你回來了。”姬潁泉和蘆薈在米麒麟屋子裡做繡品,見她回來便迎上來。蘆薈去廚房沏茶。
“潁泉,你就不要叫我小姐了。你是我表姐,以後叫我麟兒就好了啊。”米麒麟攀住姬潁泉的胳膊,親暱地說,“一叫小姐,都生分了呀。”
“我一時叫習慣了。”姬潁泉正想推辭,見米麒麟故意板起的小臉,便改口道:“那我今後注意。”
“這還差不多嘛。來,這邊坐。”米麒麟坐在矮榻上,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她落座,“最近啊,我忙比賽的事情都沒和你們怎麼好好說話。來,今天咱姐倆好好聊一聊。”
“聊什麼?”姬潁泉見米麒麟笑得戲謔,心下升起了一**不太好的預感……
“還能聊什麼呀?”米麒麟急了,“還不是聊聊你和柳公子的事情?”
“啊?我和他……有什麼好聊的?”姬潁泉雖然預感到米麒麟會提出這件事,不過還是不由得臉一紅,口是心非地說道。
“真的沒什麼好說的?”米麒麟斜眼瞥着她,故意怪聲怪調地說道,“哎呀,我聽七皇子說,柳家好像在張羅什麼喜事呢。聽說京兆尹齊大人家的**兒正值花樣年華,可惜眼光太高看不上一般人家的公子哥,偏偏就盯上了柳公子。你說,我作爲朋友是不是要去跟柳公子道賀?”
“什麼?”姬潁泉聞言驚得說不出話來,再看向米麒麟的時候,雙眼已經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彷彿米麒麟再多說一句她的眼淚就能掉下來似的。
“這下覺得可以聊聊柳公子的事情了?”米麒麟促狹地盯着姬潁泉,嘴角彎起,帶着一抹惡作劇的笑。
“你,你戲弄我……”姬潁泉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米麒麟這是在逗她。
“哈哈。也不完全是戲弄。我真的聽說有這事的,齊小姐看上柳聰翰是真的。不過,柳聰翰對你可是絕無二心。不然,當初他怎麼會請得出他爺爺來幫我們?這就說明他對你是真心的。”米麒麟見差不多了,便開始解釋清楚,“最近我忙着比賽,可能柳公子也是**諒這一點,沒有過來叨擾。不過,我估摸着,等比賽結束以後,他就能來提親了。你也別急哈。”
“我哪裡急了……”姬潁泉低下頭來,臉頰早已緋紅,不過害羞的表情轉瞬即逝,換上了擔憂的神**,“承蒙姨母姨夫收留,我才能在將軍府安心做我的表小姐,可京兆尹家小姐那纔是真正的金枝玉葉,若是她真的對柳公子有意,我怎麼比得過?”
“哎呀,你這個人。**一個人怎麼是**她的身份呢。當初你還不是表小姐的時候,柳公子不是照樣喜歡你嗎?就算那個齊小姐是京兆尹家女兒,別說是金枝玉葉,就算是九天玄女,只要不愛,柳公子照樣不會多看她一眼的。你就放寬心吧。”
恰好蘆薈端了茶水點心進來擺在桌上,米麒麟說得口**舌燥,趕忙取了杯水來喝了潤喉,繼續說道:
“再說了,有爹爹和七皇子在我們這邊,你還害怕什麼不成?都怪我嘴**,方纔想逗你口不擇言了。你別忘心裡去啊。”
“哎……****,不,麟兒別這麼說。”姬潁泉慌忙過來捂住米麒麟的嘴巴,不讓她說那些個不合身份的話語。
“你就安心地繡嫁妝吧。其他的,等大賽之後,爹爹自有安排。你放心吧。”米麒麟拍拍她的肩膀寬**道。
“呵呵。就是。表****就安心做嫁妝吧。我也想早點吃上表****的喜糖呢。”蘆薈在旁邊捂着嘴笑道。
“你這小丫頭,趕明兒要是有合適的人了也告訴我,我稟報爹爹也爲你安排,若是沒合適的人,就讓爹爹給你**個好人家嫁了去。”米麒麟伸手點了下蘆薈的頭頂,調笑着說。
“我還小……這等事情不急。我還想多伺候****幾年呢。”蘆薈小臉唰的一下紅了,不過還是不忘表白自己的忠心。
“哼,這可難說。一般來說都是重**輕友的。等你有了心上人看你還這麼說不。”米麒麟冷哼一聲,表示蘆薈的話不可信。
蘆薈急了,趕緊紅着臉表示絕不會有那麼一天。幾個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寶麟院裡一派歡聲笑語。
她們不知道的是,寶麟院門口一道黑影矗立在那裡久久沒有離去,黑暗中一雙手緊握成拳,似乎每一聲笑對她都是至大的刺激似的狠狠地攥着……
………
翌日
殷楚桓一大早就來接米麒麟去莊園參賽。
今天的比賽會從前一天選拔出的十人之中再刷掉五人。只留下五人蔘加下一輪準決賽。
“桓桓,早啊~”米麒麟歡快地撲進馬車,剛開口便愣在那裡,不是很得勁地訕笑兩聲,“呵呵,太子殿下,你也在啊?”
只見,車篷裡除了殷楚桓,還有殷楚恩落座。見米麒麟原本歡快的表情在見到他之後有一絲停滯,又變得拘謹,他心中一沉,覺得有些苦澀。
“原來糖糖姑娘和七弟感情甚好。”一抹自嘲的笑浮上殷楚恩的嘴角。
“呵呵,沒什麼啦,就是個暱稱。要是太子殿下願意,我也可以叫你恩恩呀。”米麒麟一擺手,毫不在乎地坐下,隨口回了殷楚恩一句。
不過話剛出口,她就覺得不合規矩,慌忙開口補救:“呃……我隨口亂說的,太子殿下莫……”
“好。就叫我恩恩又何妨?”殷楚恩忽然笑了,剎那間光華四**。
“啊……哦……”米麒麟再一次被殷楚恩的溫潤如旭日的笑容所折**,一時間竟然看呆了。
“咳咳。糖糖……”殷楚桓輕咳了幾聲提示他這個**犯花癡的未婚**回神。
“啊,呵呵,不好意思,不小心看呆了。”米麒麟還沒完全回神,一不小心嘴巴禿嚕了一下把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殷楚桓在一邊扶額,可殷楚恩倒是很受用的樣子,“無妨。我習慣了。”
習慣了……
米麒麟略凌亂,殷家幾個兄弟對自己的顏都這麼自信嗎?
“太子,呃,恩恩啊……”米麒麟忽然覺得這個暱稱好繞口好容易想歪,擦了把額汗問道,“你今日怎麼和桓桓一起呢?”
“從這場比賽開始,我場場都到,作爲特別評委。”殷楚恩微笑着回答,聽到米麒麟叫他恩恩,他表示心情很好。再看到殷楚桓已經發黑的臉頰,他忽然覺得心情更好了。
給弟弟添堵就是自己的快樂之一。殷楚恩忽然想起逐日和夜乃晨,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纔**會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原來弟弟還有這個妙用……
馬車很快到了莊園。依舊是長驅直入行駛進了後院。米麒麟跟二人道了別正要去前院選手休息室的時候,殷楚桓伸手想叫住她,可殷楚恩卻先一步開口:
“糖糖。靜心,我看好你。”簡短的話語從殷楚恩口中說出,彷彿是被施了魔力一般讓米麒麟莫名地覺得安心。
“好。謝謝恩恩,那我走了啊。”米麒麟正要轉身離去,忽然被一**力量拉住,一個旋身,再定住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拋除雜念,有什麼問題我都會查清楚的,別怕。相信我,嗯?”殷楚桓抱住米麒麟,在她耳邊輕聲囑咐,最後一個字高揚的尾音更是讓米麒麟心中癢癢的。
“好。”米麒麟紅着臉點頭。
“好的。去吧。”殷楚桓說完在米麒麟額頭上落下一吻,再放她離去。
米麒麟紅着臉跑出後臺,殷楚桓這才轉身看向殷楚恩,表情淡然,但眼中的挑釁卻顯而易見。
彷彿在說:“再怎麼套近乎也沒用。我能這麼做,你能嗎?”
殷楚恩依舊是和煦如春風的微笑,給了他一個“**稚”的眼神,旋身坐在太師椅上,不再和殷楚桓有任何語言或眼神上的**流。
“琴星在陪着糖糖比賽,皇兄若是沒事,不要到處亂跑。比賽結束之後,我自會領皇兄回去的。”殷楚桓冷冷丟下一句話,徑自出了房門。
嗯哼,給人添堵的事情,他也會。而且,這一堵,絕對是衝着殷楚恩命門而去噠。
殷楚桓頓覺神清氣爽。
而被留在屋內的殷楚恩,可想而知,是何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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