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問道:“母后,您是不是感覺容易疲勞,精力也大不如從前了?”
長孫皇后說道:“是啊,夜間常睡不踏實,早起戀牀,每日到午後就覺得身體疲乏,常常有力不從心之感。”
李佑吟道:“井上新桃偷面色,檐邊嫩柳學身輕。母后當年的詩做的真好。”
李佑吟誦的詩句是長孫皇后年輕時所寫的一首《鶼鰈情深》中的句子,字面的意思是:那初綻的桃花彷彿是偷偷借取她面色的紅潤,那屋檐邊新發的柳枝彷彿是學她輕盈的身姿。說的是她當年青春年少的嬌豔容顏和窈窕的身材。
光陰荏苒,長孫皇后雖然風采依舊,可是畢竟已沒有了當年的青春活力。
長孫皇后嘆息一聲,悵然說道:“白雲蒼狗,白駒過隙,往事如煙矣。”隨即,她眼前閃動當年風華正茂時的生活畫面,一時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長孫皇后啞然笑道:“佑兒,母后老了,如今已無當年少年風采,是做祖母的人了。”
李佑說道:“母后,兒臣聽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每個新生兒出生的日子,就是母親受難的日子。”
“說的好啊。”長孫皇后感慨地說道。
她一共生了七個孩子,每次生產時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都令她記憶猶新。
女人生產對於自己身體的傷害是很大的,同樣的年紀,長孫皇后看起來要比楊妃娘娘和陰妃娘娘要面老一些。
望着長孫皇后略顯憔悴的樣子,李佑心中有些擔憂起來。
長孫皇后對李世民的影響力很大,歷史上,長孫皇后去世以後,李世民一生也沒有再立皇后,由此可見一斑。
而且李世民的性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變得暴躁起來,從而影響到朝堂上的風氣,也變得不如以前那麼開明瞭,李世民從此也失去了銳意進取的精神。
至於李承乾,長孫皇后對他的影響力更大,原本的他的成長道路,雖然磕磕絆絆,卻是在逐漸地穩步向前。長孫皇后死後,他就開始走了下坡路。
李佑想盡可能地延長長孫皇后的生命,讓李承乾在她的庇護下,變得更加成熟一些。
然而這件事與李佑來說,卻是一件難以完成的任務。
長孫皇后身爲尊貴的皇后,物質生活條件和醫療保障都不成問題,然而她卻有一件極其損害健康的問題——她是皇后。
皇后這個職業,也不是那麼好乾的,甚至比皇帝更加難幹,而且是個風險極大的職業。因爲一旦被廢黜了皇后的身份,基本上是死路一條。
後宮就是個是非窩子,這裡面的殘酷鬥爭比起朝堂上的爭鬥更加白熱化。身爲皇后,她的地位隨時會受到那些更加年輕更加漂亮的嬪妃的威脅。
如果沒有非凡的政治智慧和高超的手腕,是無法降的住那些滿懷上位貪慾的嬪妃們的。
除此之外,後宮之中人員多達數千,繁雜的事務千頭萬緒,這些也都需要皇后來操心。
長孫皇后是個有責任心的女人,她爲了管理好後宮,操心勞力,儘可能保持後宮的安定,這對她的健康有着極大的損害。
李佑想勸說她從繁雜的事務中解脫出來,然而,長孫皇后卻放不下。
一方面是她自己不放心,擔心某些事情處理不好會引發後宮的動盪。另一方面她真的也是無法放手。一旦她對後宮中某些事物不熟悉,就有可能被欺騙和利用,從而留下動盪的隱患。
李佑無法直接勸說長孫皇后,還有一個尷尬的問題——李佑的母妃同樣是皇帝的妃子,他如果勸說找孫皇后放權,會有圖謀不軌的嫌疑。
李佑必須能夠找到一個令長孫皇后從繁重的後宮事務中解除出來,又確保她對後宮控制的辦法。
李佑說道:“母后,兒臣想爲您的身體做一次全面的體檢,然後爲您制定一個調理身體的方案。”
長孫皇后點頭說道:“好,佑兒,那就煩勞你了。”
李佑告辭離開了立政殿,迎面遇上了尉遲寶琪夫婦,他們的兒子已經一歲了,全家正要去見長孫皇后。
見到李佑,他們分外驚喜,說見過了長孫皇后以後,就去齊王府去看李佑。
李佑出了後宮,直奔東宮而去。
……
幾天後,齊王府,
四月的長安,春意盎然,齊王府的花園裡百花盛開,樂聲悠揚。
李承乾和李佑正在觀賞一種舞蹈,跳舞的都是女子,她們卻不是普通的舞姬,全都是來頭很大的人物。
這些人中間有李樂菱、李麗質、李若雨、太子妃蘇氏、側妃侯海棠、蜀王妃楊氏和齊王妃蕭婉玉。
她們排着整齊的隊列,隨着一種歡快的樂曲聲翩翩起舞。
這種舞蹈既不是宮廷,也不是唐朝實行的其他舞蹈種類,動作相對簡單,節奏感卻相對較強。
不一會兒,舞蹈者的臉上開始出現了細小的汗滴,在陽光下閃爍着熠熠的光芒,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這個就是後世流行的廣場舞,是一種集娛樂與健身一體的很好的體育運動。
上次李佑去見了李承乾,兩人一起商量要幫助長孫皇后調養身體,他們首先請孫思邈和太醫院爲長孫皇后全面檢查了身體,制定了藥物調理的方子。
孫思邈提出了運動調理的思路,這正好和李佑想的一樣。
不過,對於長孫皇后來說,她身份尊貴,在大慶廣衆之下做一些體育活動,顯然是不適合。
李佑當時就想起了一種很不錯的運動方式,也很適合長孫皇后身份——廣場舞。如果能夠讓長孫皇后和宮中的嬪妃們一起運動,大家就都能夠接受。
對於長孫皇后、陰妃娘娘等這樣的中老年人來說,廣場舞有着明顯的好處:
一、跳廣場舞能減肥,一般情況下連續跳兩個小時,能消耗身體過多的熱量,把身體上多餘的脂肪消耗掉。
二、使睡眠更佳,得到更充分的休息,令人更有活力、更精神及更醒目,學習及工作更有效率,幫助鬆弛神經,清除讀書或工作帶來的精神壓力。
三、幫助增加持久力,鍛鍊堅強意志,勇於面對挑戰,幫助增加自信心,建立健康的自我形象。
四、提供與朋友一起分享樂趣的機會,促進大家的感情;提供認識新朋友的機會及於羣體活動中,學習合作精神。
五、解悶、消磨時間,帶給你開心、有趣、好玩、刺激的感覺,讓人學習到更多技能,這些技能更可能畢生受用。
爲了使得長孫皇后能夠接受這種舞蹈形式,李佑向李承乾建議,首先由長孫皇后親近之人進行學習示範。於是就讓公主和皇子的妃子們首先學起,這樣也顯示了晚輩對長輩的孝心。
廣場舞簡單易學,唐朝的貴族女子們,多數都有很好的舞蹈基礎,很容易就能夠學會。
結果,廣場舞贏得了公主和皇子的妃子們的喜愛。
辦完了這件事情,李佑就讓李承乾帶着她們進宮去獻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