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嵐在高速服務區買的那些急救物品,應該是給她的傷口做應急處理纔對,可是爲什麼她出現在了市,身邊卻沒有陳嵐?
她們沒在一起,一定是路上又出了狀況。
“她身上帶着什麼東西嗎?”他再度問,必須要了解清楚,問到有用的情報爲止。
“呃,我沒有給她搜身。”賀彥俊紅了紅臉,給女孩子搜身什麼的,做不到啊。
“我是問你她有什麼明顯的行李沒有!”裴銘瑾額上青筋都冒了出來,他對這個小警察的理解能力很着急。
“沒、沒有!”賀彥俊都快哭了,他見到的寧月香一身輕快的休閒裝,哪有什麼負累。所以他們都沒想到她居然是個剛到市的旅行者。
裴銘瑾緩了口氣,怒氣收斂了一些,又問:“所以,她看起來傷得不重是嗎。”
他用很平緩的語氣問,可越是如此越說明他對這個問題的在意程度。
“傷?沒有啊。”小警察一臉無辜,不是謊話,他是真沒看出她受了傷。
裴銘瑾神色微微一鬆,這大概是他一路來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吧。
她是受了傷的,這是可以肯定的,別墅的血跡鑑定都出來了,肯定錯不了。
然而這些警察見過她,都沒有發覺她受了傷,就意味着她傷得並不重,大概只是擦傷一類的,而且沒有傷到面部或者雙腿,不影響行動。
小警察弱弱的看着他陰晴不定的臉,對手指,對手指,很想請問一句,他知道的都招了,可以放了他嗎?
“帶我去你們的案發現場。”裴銘瑾還沒得到想要的線索,會輕易放了他纔怪。不由分說拎起小警察的衣領,抓着就把他強行塞進了車子裡。
小警察欲哭無淚。
這是綁架嗎!是綁架吧!還是從警局光明正大的把警察給綁走了!
都沒人管管嗎,這位大佬究竟是哪裡來的大神啊!
不管小警察內心有多悲催,裴銘瑾淡定的一腳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去,在浩瀚無盡的車流中迅速穿梭。
同時,市立交橋上。
駱桓站在橋上,遙望着這座巨大的城市,木頭一般不假辭色的臉怔怔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身後車輛川流不息,這裡不是一個適合思考的好地方。
旁邊羅叔還在跟牛爺電話溝通,牛爺的大嗓門隔着幾百裡地都能震得人嗡嗡作響。
羅叔無奈的掛了電話,對駱桓說:“小裴確實已經到了這裡。”
駱桓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羅叔又說:“小牛讓咱們協助小裴,但是,他那邊一時也聯絡不到小裴。唉,沒辦法,咱們自己想轍吧。”
原本小組約定,牛爺跟話嘮留在隆鎮別墅那邊處理別墅案的後續事宜,然後往省追蹤嫌犯裴銘瑾前往市,在半路與駱桓和羅叔匯合,到市尋找陳嵐的蹤跡。
然而,裴銘瑾似乎根本沒有搭理他倆這一茬,一路風馳電掣直接就來了市。駱桓和羅叔在路上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便猜測到是這個情況,他們組裡最不合羣的神狙擊手估計又想單獨行動,於是他倆也以最快速度奔赴市。
從時間上算,只比裴銘瑾晚了十幾分鍾而已。
可是沒有牛爺老媽子似的追着裴少屁股後面轉,裴少就真撒歡了,完全放了他們鴿子,理都不理。如果不是小貓那邊還勉強能跟裴少聯繫上,他們都要以爲這傢伙出了什麼事。
羅叔苦笑,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自行其是,團隊意識什麼的,對於某些個人能力極強的單兵來說很難培養出來的啊。
其實說起來,裴少之所以會來局裡就任,完全是給他唯一的朋友牛爺一個薄面。沒了牛爺的面子,誰再想制住他,那非得有着走在他前面的本事。
不過他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就是在市搜尋有關月香和陳嵐的蹤跡。既然目的相同,就算慢一點,應該總會碰頭的吧。
這是除了被動等待裴銘瑾主動聯繫他們之外唯一的法子了。
雖然也不是說站得高就一定看得遠,但此時他們站在立交橋的岔路口上,視野確實極好,目力所及範圍內就有成千上萬的路人,匯聚成一道川流不息的人潮。
眼睛根本看不過來人羣中每個人的長相,這也讓他們意識到這個城市是多麼的巨大,想要在這裡尋找一個人又是多麼的渺茫。
喧囂的風捲帶着汽車尾氣的難聞氣味,輕輕吹拂着,惹得人心頭煩躁。
駱桓目光遠眺,忽然說:“既然如此,羅叔,我們也分頭尋找吧。”
羅叔沒有異議:“你準備從哪裡尋找?”
駱桓低聲說:“我一直在想,如果她真的被帶到這個城市,那麼,爲什麼。”
“嗯?”
“這附近有很多繁華城市,比不上市這麼龐大,卻更加利於藏身。這裡雖然大,人也多,但是相對我們能調用的人手也更多,設備也更齊全。”
駱桓提出了一個很有意義的問題,這從之前陳嵐選擇隆鎮那樣的小山鎮城市就能看出,陳嵐更善於隱藏在茫茫的無人大山裡,那應該是讓陳嵐感到比較安全舒適的環境,而不是喧譁的大城市。
如果陳嵐有自信能很好的隱藏在大城市中,她們就沒必要離開市了。
所以駱桓覺得,以陳嵐來說應該不會選擇來到市,而是會選擇附近更加僻靜的小城小鎮。然而結果陳嵐確實來了這裡,這一點令他不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羅叔跟着他的思路思考着,眉頭深深皺着。
“他們一定有不得不來市的理由。”駱桓說,“或者,他們根本沒打算在市久留,最遲今晚,他們就會離開市。在這麼短時間裡,他們料到我們來不及找人,所以並不懼怕會被我們找到。”
“你是說,這裡只是他們旅途的一箇中轉站?那,目的地在哪兒?”
如果知道了目的地,基本就相當於找到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