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洛宣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一雙黑眸深邃得猶如一彎寒潭。
夜色深沉,漆黑的夜幕總是帶給人一種詭異感和犯罪感。
相府容雨歡的房內,容雨歡這個時候正坐在鏡子前,卸去一日的裝扮,她嘴角微勾,眼裡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突然一抹黑影從窗戶跳了進來,然後悠閒的在椅子上坐下,拿起茶杯爲自己到了一杯茶,悠閒的喝了起來。
容雨馨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背影,拍了拍胸脯,說道,“原來是你,嚇了我一跳。”
“我看小姐挺愜意的,難不成是忘了主子的吩咐了麼?”那人不理會容雨歡的抱怨,依舊悠閒的喝着茶,頭也不回的說着。
“你說的是哪裡的話。”容雨歡說着起身來到他的對面坐下,看着他說道,“我怎麼可能忘了娘娘吩咐的事,只是容梅潛進王府那麼久了,一直都沒有消息傳來,我就是心裡着急,也是無計可施啊!她說着語氣透着一股無奈。
“一直沒有消息傳來?”那麼微微皺緊眉頭,問道,“怎麼會這樣?”
“其實這也沒有好奇怪的,是我交代她沒什麼事情,就不要跟我們聯繫,免得被發現,畢竟秦王也不是好惹的主。而且我們當初爲了讓她潛入王府,也廢了不少的心思,我不想前功盡棄。”容雨歡解釋着,顯然是一點也不擔心。
“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她出事?”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容雨歡笑了笑說道,“如果她出事了,我們至多就損失了一枚棋子,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害處。”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那人半讚賞半奉承着說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她沒有消息傳來,我們難道就這樣一直等下去?”
“當然不是,你放心,今天秦王讓人來傳話,讓我們一家人明天到他府上一敘,說是自從兩家聯姻之後,都沒有好好的聚在一起。剛好我明天就可以見到容梅,向她打探消息。”容雨歡心情愉悅的說着,一切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嗯,凡事小心一點,確莫露出破綻,如果發現什麼不對勁,寧可丟車保帥,也不能讓自己出事。”那人略帶擔憂的叮囑了一番。
“嗯,我明白。”容雨歡也收起了一臉的嬉笑,正色道。
得到保證,那人才放心的點了點頭,轉身向窗外跳出,消失在夜幕中。
只是他沒有發覺,在他走後,角落裡也出現了兩抹黑影,一抹果斷的跟在他的身後,而另一抹嘴角微勾,也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冬日的夜晚,總是帶着幾分蕭索和寒意,趕了一整天活的人們都是恨不得早點躲進被窩裡取暖,但是魏洛宣卻依然坐在牀上,執意不肯入睡。
往日這個時候,容雨馨一定會暖好被子等着他的到來,今天容雨馨不在,被子涼涼的,帶着幾分寒意,讓他不敢入睡。
“王爺。”凌霄的聲音在屋外想起,帶着幾分迫切。
魏洛宣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冷聲說道,“進來。”
他的話語剛落,就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從窗戶跳了進來,魏洛宣劍眉微蹙,甚是不解。
此時凌霄一身漆黑,連面孔也是用黑布包裹着,只露出一雙凌厲的黑眸。魏洛宣知道,凌霄只有在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纔會這幅裝扮。
“什麼事?”魏洛宣問着,眼神越發的冷冽。
凌霄隨即將今天晚上在相府聽到的,看到的稟告了魏洛宣。語氣平淡,不帶絲毫感情。
魏洛宣靜靜的聽着,臉上表情依舊清冷,“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嗎?”他沉聲問道。
“我們的人追到皇宮外,看到那個人進了宮,就沒有再跟去。”
“是宮裡的人?”魏洛宣眉頭微微的想中間聚攏,又迅速的舒展開來。他大概可以猜到是誰的人了,這場遊戲好像越來越好玩了。他想着嘴角微微勾起,眼裡泛起一陣玩味。
第二天,王府一片熱鬧,魏洛宣上完早朝,就哪裡也沒有去,呆在府裡等着相府一家的到來。今天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就等着好戲的上演。
“王爺,相爺一家已經到了。”
聽到吳總管的通報,魏洛宣嘴角微微彎起,笑着說道,“好,有請。”
不一會兒,吳總管就帶着容梓軒一家走了進來,魏洛宣假意起身相迎,臉上還是那種清冷的表情,似笑非笑。
“王爺。”容梓軒首先抱拳說道,臉上堆滿了笑容。
“相爺。”魏洛宣也“客氣”的招呼着,“夫人,小姐,快請坐!”
容梓軒微微一愣,魏洛宣客氣而生疏的稱呼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但在對於在官場打滾多年的他,做到不漏聲色簡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他立馬就恢復了一臉是訕笑。
他們坐下之後,又是一陣寒暄,魏洛宣心不在焉的應付着。
“王爺,來了這麼久,怎麼都沒有見到馨兒,那麼久沒見,我和爹爹都挺想她的。”坐了一會兒,容雨歡假意問候着。
“哦,馨兒身子有些不舒服,本王沒有讓她出來。”魏洛宣皮笑肉不笑的說着。
容雨歡聽着心裡一喜,臉上卻假裝緊張的問道,“身子不舒服,她怎麼了,嚴重嗎?我去看看她。”
“她沒什麼事,只是暫時還不能出來吹風,所以本王就讓她先好好休息。”魏洛宣淡淡的說着,直接忽略掉容雨歡的要求。
容梓軒坐在一旁靜靜的聽着,連假意的關心都免了,對於容雨馨,他打從心裡厭惡,容雨馨就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恥辱,所以他不會去關心這個“女兒”。
魏洛宣看着他淡漠的表情,心裡燃起一股無名的怒火,聽到自己女兒生病,卻連一句假意的問候都省了,可以看出以前容雨馨在相府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王爺,晚宴已經準備好了。”容蘭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眼眸時不時的瞥向坐在一旁的容梓軒一家。
“那好,相爺,夫人,小姐,我們入席吧!”魏洛宣說着讓容蘭在前面引路。
等到大家都入座之後,容雨歡再一次“關心”的問道,“王爺,不請馨兒出來用餐嗎?”這一次魏洛宣沒有拒絕,他笑着轉身對容蘭說道,“蘭兒,你去請王妃出來,就說本王把相爺和夫人都請來了,讓她出來聚聚。”
“是。”容蘭微微的點了點頭,應聲走了出去。昨天晚上魏洛宣已經將一切都交代清楚,容雨馨失蹤一事,也沒有外傳,所以外人還不知道,所以今天容蘭已經做好準備,陪着魏洛宣演戲。
不一會兒,容蘭就回來答道,“王爺,娘娘說她想休息,不想出來,也讓我們不要去打擾她。”
“那好,你去讓廚房準備一點王妃愛吃的,給她送過去。”魏洛宣細心的交代着。
容雨歡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她沒想到容雨馨敢這樣大膽,更沒有想到魏洛宣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這樣縱容着她。
“是,我這就去。”容蘭笑着點頭,又走了出去。
魏洛宣這才轉身笑着對容梓軒說道,“不好意思,馨兒被我給寵壞了,讓你們見笑了。”他說得極其客氣,讓人感覺來人不是容雨馨的父母,而是外人一般。
容梓軒越聽臉色越發的難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魏洛宣會如此說,絲毫不給他面子。
“來,來,大家吃,別客氣!”魏洛宣熱絡的招呼着,絲毫不理會容梓軒鐵青着臉。
容梓軒桌子底下的拳頭緊握,頭上青筋暴跳,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把所有的悶氣都自己心裡憋着。
可是魏洛宣卻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他,緩和了一會兒,他又開口說道,“相爺,我今天請你來,是想特別感謝你,在馨兒小的時候收留她,並且認她爲乾女兒,讓她過上千金小姐般的生活。”魏洛宣淡淡的說着,一邊還不忘觀察容梓軒的表情。
只見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十分的難看,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容雨歡和歡母也是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接話。
魏洛宣很滿意看到他們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裡滿是鄙夷和不屑。
“王爺,馨兒她在哪裡啊?她病了,再怎麼說,我作爲她的大娘,來了也應該去看看她吧!”歡母不愧是一品夫人,在這樣的氣氛下,依然還能應對自如。
“是啊,王爺,我作爲她的姐姐,也應該去關心關心。”容雨歡也趕緊附和着。
魏洛宣聽着心裡更加的不屑,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着說道,“那本王就先代馨兒謝過夫人和小姐,馨兒現在在幽蘭居,本王這就帶你們過去。”魏洛宣說着就起身在前面帶路。
可是容梓軒卻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是極不願意去的,他是以容雨馨的父親的身份來看女兒女婿的,來到這裡之後,非但女婿不認他,女兒更是不願意出來相見,如今還要他上門去看女兒,這讓他如何吞得下這口氣?
魏洛宣當然知道他在生氣,他就是要故意讓他難堪的,看到他坐在那裡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故意多叫了他一聲,“相爺,走了。”
“哦,有勞王爺帶路了。”容梓軒言不由衷的說着,就算是他再不願意,但是面對魏洛宣的“邀請”,他也是不敢怠慢的。
可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霎那,瞥見了魏洛宣腰間別着的一塊玉佩,心裡一驚,叫道,“等等,王爺。”
面對容梓軒的突然驚叫,魏洛宣也甚是不解,不禁擰緊雙眉問道,“相爺,怎麼了?
可是容梓軒卻轉身對容雨歡母女說道,“夫人,你們還沒來過王府,不如就出去四處轉轉,老夫和王爺有要事要談,就不陪你們。”
魏洛宣看他嚴肅的表情,也就順着他說道,“那好,本王就讓蘭兒和吳總管陪你們四處走走。”他說完叫來了容蘭和吳總管帶着她們離開。
容梓軒看到她們走遠,這纔對魏洛宣說道,“王爺,請問你這腰間的玉佩從何而來?”
魏洛宣見他表情凝重,神色異常,更加肯定這玉佩不尋常,但這個時候他還是假裝糊塗的問道,“怎麼?本王這玉佩有什麼特色嗎?”他說着摘下腰間的玉佩遞給容梓軒。
容梓軒接過玉佩,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喃喃說道,“紫雲,這真的是她的玉佩。”
魏洛宣聽着他自言自語,心中更是疑惑重重,“相爺,你怎麼了?”他再次開口問道。
“哦,沒什麼,我是看到這塊玉佩晶瑩透亮,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玉,忍不住欣賞了一會。請問王爺是怎麼得到這塊上等的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