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幾日,容謙和顧眠的生活十分平靜,掀不起什麼波瀾,夫妻倆也因這幾日的相處和磨合之後變得更加恩愛。
顧眠起牀後便覺得神清氣爽,不同於往日,今日她拉開窗簾並沒有看到那刺眼的陽光,向周圍望去,只見白雪皚皚,薄薄的小雪灑滿一地,格外刺眼,樹枝上還掛着幾縷白雪,倒像是那奶油蛋糕,讓人產生無限遐想。
這邊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想想就覺得格外開心,不知不覺在陽臺邊上站了許久,就連容謙什麼時候來到她身旁的都不知道。
直到一雙溫暖的雙手環在她腰間時,顧眠纔有所感覺,轉頭望向來人,“你什麼時候來的?”
眉眼間一片柔和,散發出女人獨有的嫵媚和嬌羞,像那山林中的花朵,芳香迷人。
總之,這樣溫柔的感覺早已緩緩流淌在容謙心中,揮之不去。
不管是以前也好,現在也罷,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扯着容謙的內心,這一點從來沒有變過,她的那副容顏,他百看不厭。
“來了有一會兒了,看你看得出神,就沒打擾你。”聲音好聽清澈,低沉而平靜,這是容謙對顧眠專屬的溫柔,也只有對她說話時眼神中,眼神纔會閃露出那一抹柔情,讓人念念不忘,心花怒放。
兩人相視一笑,十分默契,不再看向彼此,而是共同轉向那明亮的窗外。
這是今年下的第一場雪,也是他們兩個人認真看的第一場雪,縱使雪花短暫,積雪也只是薄薄一層,但他們卻很享受此刻的時光。
對他們而言,雪花是短暫的,轉瞬即逝,甚至有些還沒有落到地上,就已經灰飛煙滅,幻化成了一滴滴晶瑩透徹的露水,讓人不自覺惋惜它們短暫而美好的存在,但它卻在人們心中留下了美好的回憶。
這樣的時刻是安寧的,是靜默的,也是他們享受的,有時候,愛情就像是那聖潔的雪花,短暫而美好,卻不是長久,這樣的愛情總是會讓人發生無數感嘆,心生無數惋惜。
儘管是冬日裡的第一場雪,可當太陽升起時沒多大一會兒,堆積在地上的薄薄一層雪花便融化了,化成一灘灘雨水,滋潤了那乾涸已久的大地。
路上的行人紛紛撐起傘,賣着急匆匆的腳步,無論颳風下雨,無論陰天雨雪,他們永遠是C市中的高薪階層白領,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爲那些可憐的薪水而奔波忙碌。
其實,這個世界上本就是不公平的,很多人也開始追求它的公平與不公平,但他們還是沒有追求明白,這樣一個結果到底是什麼?
曾經,她也站在那道德的制高點上俯瞰着讓她心生不滿的所有人,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只是那世間中小小的一粒塵埃,根本沒有辦法去改變任何人,她能做的只不過就是去改變自己。
她不是聖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她也不會要求別人做到,可別人的努力她也不會當做什麼都沒看見,至少她現在很珍惜的擁有的這一切,珍惜她現在所擁有的幸福生活。
今年以前,她也從來不曾感受過做一個母親是這樣的幸福,真想今後的每一天都可以像現在這樣,長相廝守,天荒地老。
日落餘暉下,朝陽慕彩霞。
就在兩個人都享受着片刻歡愉的美好時光時,一聲十分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打擾了兩人的思緒。
顧眠心中有些懊惱,似乎還未回味夠剛剛那短暫的寧靜和眼前的一片風光。
拿起手機接聽顧洛的電話,只聽電話那頭像是着急一樣拼命地催促道,“我說,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過來啊?記者招待會一會就開始了,可別遲到了,爸媽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呢!”
“好,我知道了,我們換身衣服一會兒就過去。”顧眠淡淡的說道,其中聽不出任何波瀾。
要不是顧洛提醒,他們還忘了這茬事兒了,今天原本就是容氏集團召開前記者招待會的日子,他們怎麼可能不去呢!
對容氏集團來說,今天是重要的一天,對容敬偉來說,今天也是重要的一天,但對於袁木來說,今天卻是最重要的。
容謙深知,過了今天,袁木在容氏集團的地位意味着什麼。
不管怎麼說,他還不至於會爲了今天的事情提前過去給他們捧場,這樣的事,他做不來,也不屑去做。
爲了迎合氣氛,容謙特意換上了一套銀紅色西裝,放在衣櫃裡許久,他都沒怎麼穿,今日倒是派上用場了,想必這身打扮前去,一定會非常給他們面子。
爲了配合容謙,顧眠今天也選擇了一條的酒紅色連衣裙,配了一條白色羊絨圍巾,整個人看起來風情萬種。
走了一路,她看了容謙一路,不得不說今日的容謙讓他移不開眼,見慣了他穿黑色,白色,藏藍色的西裝,還從未見他穿過紅色的。
光滑緞面的料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西裝裡搭配的白色毛衣正好和顧眠的白色羊絨圍巾相稱,兩人就好像宛若一對佳人壁偶,緩緩向容氏集團走去,這一路上引來不少人側目。
此時,容氏集團的門外早已停放了無數輛跑車,更有許多記者陸續向大廳走去。
容敬偉則帶領袁木早已站在了臺上,隨時準備記者招待會的開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站在容敬偉身旁的袁木身上,沒有人知道今天召開記者招待會的目的,在業界雖有傳聞說容敬偉有私生子,但大多數人還是覺得不可信。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容氏集團是一個多麼龐大的產業,更何況這樣一個頂尖的集團多年來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唯一的不足也只不過是關於容謙的八卦緋聞,所以,私生子的傳聞也就不攻自破。
中國有句古話叫: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就在所有人都打量袁木和容敬偉有幾分相似時,人羣中突然出現一陣驚呼聲,“天哪!容總和他夫人也來了!”
那一抹明亮的紅色差點刺痛衆人的雙眼,魅力四射,他全身上下自帶閃光燈一樣,輪廓分明的五官,墨玉般的雙眸帶着鑽石般的閃耀,高挺的鼻樑如那美術畫廊裡的石膏像,輕佻的嘴角帶着隨時能夠俘獲人心的笑容。
在萬衆矚目下,容謙和顧眠成功搶了袁木的風頭,一時間的記者招待會彷彿變成了採訪一般,所有的記者一哄而上,圍在顧眠和容謙身側,而那數不清的話筒也紛紛遞到他們面前。
“容總和夫人感情甚好,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打算要二胎的準備?”
“顧小姐,請問,你現在是全職在家帶孩子呢?還是打算日後回到公司工作?”
“對未來和公司的打理,你們有什麼初步計劃嗎?”
……
一個個問題之後,容敬偉和袁木的臉上蒙上了淡淡的愁色。
接過話筒,容敬偉剛想說什麼,卻被另一個聲音搶先在前,“是這樣的,我們是有要二胎的打算,最好是個小女孩。”
經過容謙的這一番回答,記者們的神情彷彿更加興奮,那眼眸中已經燃起了點點的火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迸發出來的激情。
其實,對他們來說,這次可沒有白來一趟,能挖到容謙的料,無論說什麼也值了。
這樣的場面越發的讓人難以掌控,也漸漸不可收場。
容敬偉本來預計好召開記者會的時間已經被足足推遲了一個小時。
如果他再不阻止下去,這個容謙今天還反了天了。
餘光一瞥,感受到臺上的兩抹兇狠,甚至是不耐煩的目光,容謙拍了拍手,慵懶沙啞的嗓音說道,“好了,各位,今天這個記者招待會呢,不是我來開,是我的父親容敬偉先生邀請大家來的,我呢,也不是今天的主角?而站在他身旁的這一位纔是今天的主角,大家不妨猜猜看這位大帥哥是誰?”說完便是一陣哈哈大笑。
原本現場的氣氛已經平靜,就在容謙說完這番話時,臺下又像炸開了鍋一般,嘰嘰喳喳的議論着。
這時,容敬偉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板着臉,拿起話筒,嚴肅道,“大家安靜一下,既然大家對這件事情都很好奇,那麼,我也就直接進入今天的正題,首先非常感謝各位記者媒體朋友們的到來,和大家想的一樣,我身旁的這一位便是我容敬偉的次子,袁木,同時我將他任命爲容氏集團總經理職務,即日起上任。”
此時臺下一片唏噓,不過大家也只是沉思片刻後便又恢復了打了雞血的狀態,對於這樣的猛料,他們可不會輕易放過挖掘他的機會。
就在現場氣氛一片喧譁時,沒有人注意到一個戴墨鏡的青年男子在周圍遊蕩,所有話題的焦點一下子從容謙轉移到袁木的身上。
而容謙一隻手摟着顧眠的肩膀,另一隻手插在兜裡,信誓旦旦的看向袁木,沒錯,他就是在告訴他,只有他容謙不要的東西纔會留給他,而是他容謙的東西,別人也搶不走。
“容敬偉先生,請問您旁邊的這一位真的是你的私生子嗎?”一個年輕的女記者犀利的問道。
“是。”容敬偉的回答倒也乾淨利索,可卻是一臉的不自然,有些渾濁的眼眸中好像充滿了無奈。
“那你又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認你那兒子呢?”
還未等容敬偉容回答,臺下的謾罵聲早已不斷,部分都是在斥責容敬偉這種濫情的行爲,還有人說他不配當一個公司的董事長。
過了半晌,一個渾厚的男聲緩緩響起,“袁木先生,我想問你,對於你母親的這種小三行爲,你有什麼想說的。”
話音剛落,大廳一片安靜,所有人緊緊盯着袁木,像是能從他削瘦臉上看出答案一樣。
對臺上的這一切,容謙權當是在看戲一般漠不關心的望着他們,對於袁木會怎麼回答,他倒是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