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羽，那是相當有氣派。
終於不負它那個長長的“震旦守護，百禽之長，南之王公，伯符殿下”的擡頭了。
可是它突然之間跳到了黎子昇的頭上，暴跳如雷，一嘴鳥語。
“殿下，說人話啊！”黎三公子的感覺也相當不妙，因爲他懷中的蚩尤旗現在熱得發燙。
“！#&￥*。”大黑鴉張口不再是鳥語了，而是一連竄的髒話。
黎子昇也有些發怒了，大吼道：“殿下，你到底要說什麼？！”
伯符殿下咬牙切齒地道：“寡人日……”
衆人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奇怪而又複雜的聲音，其中似乎摻雜着雞鳴鴨叫，婦哭兒啼，還有車輪滾動的響動。
“這是……”
不知爲何聽了這種聲音，大家的心頭也難過了起來，空氣都顯得那麼凝滯，呼吸不暢，接下來每個人身上還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症狀，比如頭疼，流淚，冷汗，嘴角抽搐，全身發冷，腿肚子轉筋……別說撒開腿跑路了，就是站立都有些困難。
他們自己沒發覺，這樣的症狀都代表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害怕！
這是作爲妖族最底層的人類，深刻在基因中的對上位生物的懼怕。
“呼啦啦啦……”
從不起風的秘境突然無端端颳起了一陣大風，風中還帶着中人慾嘔的腥味，讓人感覺十分不適。
此時，就連最遲鈍的傢伙都知道大事不好，馬上發生的情況必定壞到不可想象。
“鬼車！”黎子昇總算是聽清楚伯符殿下說出的那個名字了。
他翻了一下腦中的記憶，饒是他膽大包天，也不由得手足冰冷，驚呼出聲。
“九頭鳥？！”
大黑鴉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怎麼知道的？”
“書上，書上看來的。”黎子昇遲疑了一下然後也十分着急地問道“殿下，我們該怎麼辦？”
想不到他這話一出口又讓這位上古神鳥發出了一連竄的咒罵之聲。
也別怪它如此沒教養，人家好歹也是“震旦守護，百禽之長，南之王公，伯符殿下。”，不會像小流氓那樣整天罵罵咧咧的。
而是這位伯符殿下實在是太鬱悶了……
“呼啦啦啦……”
大風轉爲了狂風，腥味也更加濃烈，而天邊出現了一頭大如山峰的猙獰巨鳥。
既然是九頭鳥鬼車，那這頭上古兇鳥自然就有……十條脖子九隻頭。其中最下方的脖子上沒有頭，那個大大的傷口中不停地滴落着鮮血。其實這就是那口血泉的來歷，也是風中血腥味的來源。
鬼車的九隻頭都和禿鷲有些相似，光禿禿沒有長毛，彎曲猙獰的鳥喙，一雙閃着兇光的黑眼，這幅模樣倒也不負它的兇名。
龐大的身體上面有一堆長得亂七八糟，數也數不清的黑色翅膀，也不知道如此胡亂地扇動是怎麼讓鬼車如此自如地飛行在半空中。
雖然離着衆人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在場中人除了黎子昇，其他人都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九頭鳥鬼車的臨近。
伯符殿下突然嘆了一口氣，第一次用悲天憫人的語調說道：“小子，你快些跑吧。寡人替你阻擋它一下。”
嗯，這頭大黑鴉的覺悟怎麼如此之高了？難道跟着自己真的能感染“大無畏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
黎子昇很奇怪地看了一眼大黑鴉，不接他的話茬，而是問道：“殿下，您莫非……與它有宿怨？”
伯符殿下被人拆穿之後，反而倒是趾高氣昂了起來地說道：“小子，你以爲它那隻腦袋是怎麼沒的？就是寡人揪下來的！”
它鬱悶就是鬱悶在這裡，如果是其他上古神鳥，那麼它這個古神敕封的百禽之長的身份擡出來的話，還是有幾分香火之情的。就算是真的一言不合打起來，那對方也會留有餘地。
退一萬步來說，打不過的話，也可以逃得嗎。
可是這次卻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內遇到了這位宿敵，說明這位伯符殿下黴運至今未脫啊。
其實應該說鬼車是所有神鳥的敵人。那是因爲它以鳥爲食，特別是類似鳳凰一樣的神鳥。
所以早在絕天之戰之前，這位伯符殿下作爲百禽之長就發出號召，徵召了不少神鳥圍剿這隻鬼車。在連場大戰之中，它重傷了鬼車，親手，嗯，應該是親“嘴”讓它從十頭鳥變成了九頭鳥。
沒想到，兩千年之後，伯符殿下再一次不得不面對這位宿命中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