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黎師弟,你這是……哎!”
當黎子昇回到海岸上的時候,那十幾只海族精銳早就跳進了海中逃之夭夭了。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那是人人願意做的。
看到黎三公子擊敗了那兩個海族貴人,天門弟子們歡呼一聲,有膽子大的就衝出了法陣,和洪福海人仙匯合在了一起,就把那些無心戀戰的海族精銳給趕跑了。
不過洪福海洪大人仙也不是吃乾飯的,面對大好局面還是攔住了一頭行動較慢的海龜,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一把法器屠刀,就把對方留了下來。
接下來,鬱悶了一個晚上的洪大人仙操着法器就在海灘上來了一個現場宰殺。
想想也是,他本來是來烹飪妖獸的,沒想到最後搞到要和海族搏命,還差點喪命在這裡。這腔怒火和委屈,他也不知道要向誰發泄,只能先用這隻大海龜出氣了。
不提他和他門下的弟子給那隻大海龜開膛破肚,把海灘當做了屠宰場。天陣門的央千澈人仙率先走了上來,不過他既不開口致謝,也不商量善後,而是看着黎三公子手中的蜃族公主長吁短嘆了起來。
黎子昇現在也算是場面上的人物,他揣着明白裝糊塗地問道:“央師兄,您這是何意?可是受了傷了嗎?”
央千澈搖搖頭,看了看周圍弟子欲言又止,接着他拉着黎三公子到了僻靜之處開口說道:“黎師弟,還是把她給放了吧。”
黎三公子如何猜不出他的意思,但是還是故作驚訝地問道:“央師兄,你說什麼?把她給放了?”
他一指西邊仍然餘火未息的工匠住宅區,有些義憤填膺地說道:“這妖物想來便是此次的罪魁禍首,把她放了之後怎麼和船廠的人交代呢?”
“黎師弟,就算你現在不放,貴宗的前輩來此地之後,說不定還是要把她放了的。到時候還說不定怪你多事來着咧。你放心,這裡的事情我會如實稟告的。如果貴宗前輩覺得不妥當。你就推說是我的主意好了。師弟你不放心的話,那我就以我的道心發誓好了……”央千澈語重心長地說道。他還以爲黎子昇是不捨得這份功勞,才這麼大包大攬。
其實他倒是真的出於一片好意,當然也有些私心,不想因爲這麼一場莫名其妙的戰鬥,捲進漩渦之中。說起來,這位央千澈人仙就是這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混不願蹚這淌渾水。
黎子昇猶豫着說道:“央師兄,我怎會信不過你。只是……這麼做真的好嗎?”
“當然好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了起來。
兩人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物走了過來,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聽到了他的說話聲,這才轉頭看了過去。
原來說話這人便是客竄屠夫的洪福海洪大人仙,只見他穿着一件血跡斑斑的皮圍裙,手中還倒提着一把屠刀,這刀上還有金銀絲鐫刻的符號,分明就是一把法器。
洪福海先上來和黎子昇見了禮,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黎。嗯,那個道友。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你擒住的蜃族女子,我倒也認得。她前些日子隨着蜃族女主剛來過滄海城接收了貴宗的一大批物資。”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那蜃族可是由女子主持的,族中的女子地位大大高於那些公貝殼。看上去此女的地位不低,你索性還是做個順水人情把她放了就是了。黎師弟你放心,這裡的事情到時候我和央道友必定如實向貴宗稟報。不會貪了你的功勞的。”
“這……”黎子昇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沒想到這位廚子一樣的人仙也這麼“高瞻遠矚”,他不得不猶豫了起來……
央千澈見到有人幫腔,那更是要趁熱打鐵,他指着被水曜星環約束着的蜃族七公主說道:“黎老弟,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要不就讓這位做一個保證好了。保證不再突襲你掌管的這座船廠,這樣你也沒有後顧之憂了不是?”
洪福海也點頭附和道:“央道友所言極是,我看就讓這位公主殿下保證一下就是了。我和央道友都是人證。”
黎子昇微微一笑說道:“既如此,我就讓這位什麼公主說上幾句。”
說着,他就鬆開了水曜星環上的禁制,把蜃族七公主放了出來。
“這兩位,嗯。大叔說得對,本宮早就說過叫你放了我,不然我母后出面的話,那就不是你們這幾個可以擔當的了。如果你們擔心的話,那我願意留下憑據,保證不追究你們冒犯我的罪責!”
蜃族七公主本來倒是有點俘虜的覺悟,索性閉起眼睛不發一言,有點任憑處置的意思。不過聽了那兩個人類所說的話,覺得自己說不定可以全身而退,所以被放出來之後也開始說起好話來了。不過她這心裡是怎麼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她只是留下自己不能報仇的憑據,不代表其他海族就不能找這家船廠還有這個少年的麻煩。
雖然這位蚌殼美女的眼神有些飄忽,這口中說的話卻正對央千澈和洪福海的胃口。兩人一起對着蜃族七公主露出了讚許的笑容,也把目光轉到了黎子昇的身上。
只不過黎三公子這個時候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當然其他二人一妖還以爲他在仔細考慮這件事情呢。
就在央千澈準備上前繼續勸說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就瞥見西邊的天空中出現了幾道迅疾的遁光,那個方向應該是滄海城,莫非是援軍到了?
洪福海人仙也看到了那幾道遁光,也轉頭向那裡望去。他知道海族有幾位貴人正在滄海城中做客,莫不是有海族也趕到了這裡,要調解這次的“糾紛”。
這兩人一不留神,自然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天空中的遁光之上。就在這時,兩人聽到身後有了異動。
洪福海和央千澈這兩位人仙回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