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現在的少女時代並算不上人氣火熱,擁簇衆多,但也不難收到一些喜愛她們的人給予的小禮物,一般不會貴重,大都是衣服首飾之類的小物件,這些公司當然不會橫加干預,所以這些女孩的牀上或者櫃子裡,有很多玩偶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一大清早,經紀人便提着兩大袋子的禮物進了宿舍,然後衝還沒睡醒的金泰妍抱怨道:“我覺得在這麼下去,這間宿舍馬上就要被玩偶給佔領了,現在的粉絲怎麼都喜歡送玩偶,送錢不是更好麼。”
把袋子放到地上,經紀人擦了擦汗,無奈道:“你們先別關門,車裡還有兩個袋子。”
睡意惺忪的金泰妍揉着眼睛蹲了下來,煞有其事的和早就洗漱完畢的徐賢開始爲禮物分類,上面大都會有小紙條之類的東西,寫着到底是送給哪個人的,這樣很好,不會分錯。
“這個粉紅豹一定是帕尼的。”金泰妍打着哈哈欠把一隻玩偶給扔到一邊,“這個肯定也是,不行,改天得跟帕尼說一聲,她那房間再不收拾一下,連進都進不去。”
金泰妍埋頭尋寶,一旁的徐賢插不上手,仔細看着一大堆的禮物,忽然眼前一亮。
“姐姐你看。”徐賢捧起了一個玻璃瓶,仔細打量着裡面那一串手鐲,讚歎道,“好漂亮啊,姐姐,這是你的禮物。”
金泰妍急匆匆的回房帶上眼睛,接過玻璃瓶,仔細打量了一番後,才確定這就是楚景言昨晚給他看的那個。
捧着那個大大的玻璃瓶,金泰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時,去而復返的經紀人再次提着大包小包走了回來,看見金泰妍手裡的大瓶子,笑道:“你也看見了?據說這是今早最先送來的,拿着挺礙事,不過倒是好看,泰妍,你猜猜那個瓶子裡的手鐲要多少錢?”
金泰妍疑惑的看了看瓶子,問道:“這不就是普通的人工手鐲麼?”
“手鐲是便宜。”經紀人笑道,“你再細看看手鐲上面鑲着的東西。”
徐賢也把腦袋湊了過來,兩人盯着手鐲上那顆閃閃發亮的石頭,逐漸張開了嘴巴,把呆子放了下來,經紀人走上前,拿着瓶子說道:“這是真的鑽石,雖然不知道具體價格,不過泰妍,這次破例,你自己處理這件禮物。”
“不過最好別帶着。”經紀人叮囑道,“你們現在最不要沾的就是男女緋聞,到時候一戴上手鐲,網上在隨便來幾張照片,你就要平白無故多個熱戀許久的男友了。”
金泰妍吐了吐舌頭,卻把瓶子從經紀人手中接過,抱在了懷裡。
就跟古時候那些吝嗇的地主抱着自家錢罐子一般。
她隨口一說鑽戒。
於是第二天她就有了鑽石。
金泰妍擰開蓋子,把手鐲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帶上,然後衝經紀人說道:“哥哥,我保證不在表演的時候帶。”
經紀人以爲無非是小女孩心中對鑽石渴望的心態作祟,金泰妍纔會提出這麼個要求,想想實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便點頭應允。
金泰妍看着手鐲,忍不住笑了起來,衝一旁的徐賢問道:“小賢,好不好看?”
徐賢點了點頭,很認真的回答道:“好看。”
成員們陸陸續續起牀,有通告的急急忙忙跟着經紀人出了門,沒通告的就全都圍坐在客廳裡,開始了尋寶之旅。
對於她們來說,這些禮物的樂趣可不僅僅只是本身,還代表着被認可。
被認可當然時間很讓人開心的事,不是嗎。
也不知道是誰打開了電視,隨便挑了個臺子,發現竟然有鄭秀妍,金泰妍回頭看了看,才發現鄭秀妍已經跟着經紀人去了通告。
這檔節目類似於智力競猜,問題多又複雜,一般情況下這些去錄製節目的藝人大都靠猜,有的乾脆就直接已搞笑爲目的,當然了,節目求得就是這個,不然爲什麼要把題目弄得那麼難?
主持人考了一道諺語,把在座的所有人都給難住了。
“真的沒有人知道?”主持人拉長了聲音,“這道題如果回答出來,那麼可是足足二十分,搶到了着二十分,今天第一名就是他的,第一名的獎勵是什麼?”
鏡頭切換到了兌獎池。
“金子?”權侑莉誇張的笑道,“現在節目怎麼都這麼大方了,動不動就送金子?”
“前幾天西卡可真的是帶了一片金葉子回來。”sunny說道。
“知其榮,守其雌,爲天下溪?”金泰妍唸了一遍題目,“下面一句,下面一句是什麼?不對,這話是什麼東西,這是人說的話?”
徐賢在一旁小聲提醒道:“好像是《道德經》裡的話。”
《道德經》是什麼東西?崔秀英撓了撓頭,不可思議的說道:“難道說西卡把這題給回答出來了?她一個美國回來的怎麼可能知道《道德經》?”
電視裡的鄭秀妍小心翼翼的舉起了手。
“jessica!”主持人誇張的叫了起來,“我們的西卡今天已經回答出了三道題目,排名第三,但是,如果這道題回答出來,就會立刻逆襲,成爲今晚的第一名!”
“好了,jessica小姐,你知道的知道這句話下一句是什麼嗎?”主持人措辭迅速,“先提個醒,必須得完完整整,工工整整的說出來哦。”
“我大概是知道的。”鄭秀妍有些不確定,“家裡的哥哥以前看過這種書。”
“哇。”聽完鄭秀妍的話,主持人笑道,“我們jessica的那位哥哥一定是個很博學的人,好了,由於時間問題,等下次有空再讓西卡給我們分享她哥哥的故事,現在,請回答問題。”
鄭秀妍煞有其事的咳嗽了一聲,然後一字一句說道:“知其榮,守其雌,爲天下溪,爲天下溪,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
鏡頭掃向在座的其餘人,所有人都側目看着鄭秀妍,有些捧角面色誇張,一個勁的大呼小叫。
場間爆發了掌聲,主持人也跟着鼓掌,一邊拍手一邊不可思議的問道:“西卡啊,這你是怎麼知道的,連我都不知道啊。”
鄭秀妍學着小海豹拍着手,高興的笑道:“家裡哥哥書房裡掛着這句話,看多了自然就背下來了。”
“哇,我現在對西卡的那位哥哥真是太好奇了,怎麼會懂這些呢。”主持人拿起裝着金葉子的盒子,遞給了鄭秀妍,“西卡,一定好對你的哥哥好一點,你看,因爲他的緣故你已經得到金子了!”
小肥婆抱着那個粉紅色的玩偶,戳了戳身旁的金泰妍,問道:“西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博學了?”
“肯定是因爲楚先生呀。”sunny理所當然的說道。
徐賢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sunny姐姐說的有道理,不愧是能考進首爾大學的人,果然有真本事。”
金泰妍聽着徐賢的話,着實有些汗顏,楚景言那個學歷,不說也罷。
都說這種名門高校追求的是公平公正,看不上那些鑽錢眼裡的人,這是實話嗎?確實是,名門學校看不上錢。
看不上小錢而已。
節目結束,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地上的那堆禮物上,金泰妍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鐲,對其餘的禮物再也沒了興趣。
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金泰妍拿起來一看,臉色瞬間暗沉了下來,抿了抿嘴脣,調成靜音後,便不再去管。
這個小動作沒人發現,只是金泰妍臉上再也沒了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憂愁和煩躁。
......
楚景言所在的這座寺廟真的很大,跟着顧白在小道上走了許久,忽然之間便忽然開朗,眼前就又是一片青黑色的殿宇羣。
走上臺階,跟着小沙彌繼續向前,終於來到了一處道場。
道場上豎掛着幾張白布,洋洋灑灑的大字龍飛鳳舞,楚景言不懂書法,但饒是他這種門外漢,都覺得這些字,透着股大氣。
那種書寫者與生俱來,不需要任何僞裝的大氣。
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男人提着毛筆,面色沉凝,靜靜書寫,陳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細細品着雨後清茶。
知其雄,守其雌,爲天下溪,爲天下溪,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
知其白,守其黑,爲天下式,爲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
知其榮,守其辱,爲天下谷,爲天下谷,常得乃足,復歸於樸。
日本人對中國文化的瞭解無人能及,《道德經》裡的這幾句話,在這個男人筆下,完全演繹出了自己的意思。
這個長相普通的男人顯然沉浸在其中,筆墨灑在了衣袖上卻渾然不知,止筆之後,眉頭緊鎖,好像是對今天的發揮並不十分滿意。
回身把毛筆擱到了桌上,男人對陳朔道:“陳會長,獻醜了。”
這人就是德川慶朝。
楚景言把西裝的扣子扣上一粒,然後鞠躬示意。
陳朔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揮手讓楚景言過來,微笑道:“德川先生,你一直都說想見見我的弟子,現在他人就在這,好好點化一下他,這小子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
德川慶朝看了眼楚景言,緩緩說道:“你喜歡什麼?”
用的是中文,聽起來有些難聽,但絕對能聽懂。
楚景言一愣,沒弄懂這個老頭話裡的意思,想了想之後回答道:“沒什麼特別喜歡的。”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沒有自己喜歡的事物。”德川慶朝看着楚景言說道,“或是書法,或是攝影,又或者是料理,每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去做,人生未免太無聊了點。”
楚景言沒有說話。
德川慶朝和陳朔並肩走出了到場,回到屋內後,德川慶朝對陳朔說道:“福田晴了這個人難成大器,住吉會越來越走下坡路了。”
楚景言呆在一旁,靜靜聽着。
“住吉會的荒川龍也給了我一個承諾,所以我才支持他。”陳朔說道,“只是現在看起來,住吉會的這幾個組長頭目,沒一個扶得上牆,再過幾年,我想稻川組就要後來居上了。”
德川慶朝抿了口清茶,看了眼楚景言後說道:“關於兩個碼頭的事,我已經告知西野,他會去處理,而你的這個弟子,恕我直言,他太年輕了。有些事情,終歸是有年紀的人來做比較合適。”
“福田晴了不如他。”陳朔看着德川慶朝說道。
“荒川龍也也不如他。”
“所以我放心讓他來做。”
德川慶朝端着茶碗,聽着陳朔的話,良久之後回頭說道:“迦椰,出來見人。”
德川慶朝身後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黑色和服的女人跪坐在那,向在座的人行禮。
然後再次向德川拜禮:“老師。”
“你的弟子,我不清楚。”德川慶朝說道,“但我的弟子,絕對是我能拿出來的最大的誠意,陳會長既然喜歡賭,那我這個從來不賭的人就附庸風雅一回,那裡的事,交給他們吧。”
楚景言望向那個女人。
女人謙卑的低着頭,所以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有一個側臉輪廓。
楚景言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之前那位做桂花糕的女子要說德川慶朝這個老頭有很嚴重的文藝病。
想來在挑弟子時,這老頭是把容貌排在了第一位。
他的這位弟子長得好看。
十分好看。
“我是出口迦椰,請您多多指教。”女人終於擡起了頭,看向楚景言。
冰肌玉骨,銷魂蝕骨。
前面的說的是女人頸間裸露出的肌膚和鎖骨。
後面說的是女人的聲音和語調。
尤物。
真是尤物。
楚景言微微彎腰:“我是楚景言,和你公事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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