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考了一門,感覺有些危險。
讓楚景言陷入這種焦慮和躊躇狀態的不是別人,就是那位正在國內謀劃着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事的主席先生。
坐在黑金大廈頂端的這間辦公室內,就意味着很多事情再也瞞不住楚景言的眼睛,無論陳朔是多麼的不想讓楚景言陷進自己的私事,還是說純粹就是出於保護的目的,他的所作所爲,總能從各個渠道傳進楚景言的耳朵裡。
就好像楚景言從沈東嘴裡得知陳朔的身體狀態每況愈下,這件事,楚景言保證知道詳情的不會超過五個人。
甚至.......就連秦可卿都不太可能知道全部的詳情。
但事實擺在面前,發生的點點滴滴和最近所有人的舉動都在昭示着,很快就會有大的事情發生。
未雨綢繆,總歸還是得做些準備。
所以楚景言從來沒有在意過外人評價自己時,總是會帶上薄情寡義這四個字,做這些能爲了誰,當然都是爲了自己。
所以無論是cj的會長李在賢,還是那位身高僅有一米五的日本鉅富孫正義,楚景言見都沒見過的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個人情緒摻在裡面。
至於所謂的小雞肚腸,無非也就是因爲別的事情所導致情緒變化而引發的餘波而已。
導致情緒變化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對於小肥婆十分無動於衷的態度的惱火,對於鄭秀妍那晚強詞奪理一般之後自己十分沒出息的反應,又比如想想金泰妍,想着想着。人自然而然就會有些無奈起來。
但這也只是楚景言情緒帶來的變化,至於其他的,沒什麼。
看法是有,但偏見,做生意的人。怎麼能對自己的合作伙伴有什麼偏見。
他們的錢....可都是乾乾淨淨,實打實的放在銀行裡的。
沈東望向楚景言的眼神笑意很濃,好像對於他的安排十分滿意一般:“去見見孫正義是對的事情,這個人我見過,盛名之下無虛士,他能做到現在這種地步.....靠的都是真本事。”
楚景言端着已經有些發涼的牛奶走到窗前。伸了個懶腰之後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李會長相比較之下,就落了下風?”
“我可沒這麼說。”
沈東站在楚景言的身邊,楚景言看着窗外:“那件事.......查出什麼頭緒來了沒有?”
沈東望了楚景言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沒有,我能知道的就那麼多。陳朔身邊的那些人都是真正的心腹,口風這方面......從來都是做到最嚴密的程度。”
頓了頓,沈東說道:“其實,你可以自己親自去問問。”
“我去問?”楚景言笑了笑,說道,“如果我去問他就會說的話,那怎麼可能會有現在這麼多的麻煩事。”
沈東想了想,便又低下了頭。
他作爲陳朔這二十年來埋在白繼明身邊最重要的一根釘子。自然知道的東西要比別的人多得多,既然陳朔能放心大膽的把沈東放出去,就代表着是對他絕對的信任。
所以就連楚景言是陳朔親生兒子的事實。沈東也是最早知道的幾個人之一。
但即使如此,在陳朔應允沈東從此留在楚景言身邊之後,那位老謀深算的主席大人,便把自己身邊親近沈東的人,開始逐漸的疏遠。
這裡的疏遠指的當然不是兔死狗烹之後的清洗,而是不再對他們坦誠。開始有了隱瞞。
瞞的自然不是他們,而是楚景言。
陳朔三番兩次的在各個場合告訴楚景言。現在的很多事情還不是他能知道的時候,這在楚景言看來十分的無法理解。但那位主席大人的心思,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的揣摩透徹?
所以楚景言其實打心眼兒裡佩服木龍,這個不顯山漏水的中年男人,卻能服侍陳朔左右近二十年。
能被陳朔這樣的信任,着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解開西裝的扣子,楚景言對沈東說道:“這件事,改天我會自己去問問,你不用再查了。”
沈東看了楚景言一眼,沉默的點了點頭。
關於陳朔身體狀況的討論就這麼告了一段落,楚景言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沈東走到那拿起手機遞給了楚景言。
看完信息,楚景言嘴角揚了起來,對沈東說道:“你看,真擔心的人怎麼會像我們這樣在這裡猜來猜去的。”
沈東看了眼信息,笑着搖了搖頭。
秦可卿回國了,這位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楚景言身上的女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的跟在楚景言身邊,生怕自己的寶貝外甥出什麼事,這種擔心已經開始涉及到楚景言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從來不會影響到楚景言。
就這樣一位手段厲害,心思沉穩的女性,能讓她馬不停蹄往國內趕的原因,想來也不會有多少。
沈東能知道陳朔的身體出了狀況,秦可卿作爲盛世萬朝原董事當中僅存的兩位之一,相比較李石武的根基不穩,秦可卿可是在東京足足經營了十年之久,那位新晉的吳董事,也是因爲當初在秦可卿手下做事出色纔得到了陳朔的首肯,提拔成爲了東京區的董事。
嚴格來說,秦可卿在盛世萬朝的影響力,在白繼明死後,已經僅次於陳朔一人。
能讓這麼一位天之驕女如此心急火燎的,也可能是陳朔。
楚景言坐回了辦公椅,有些好奇的對沈東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秦姨對主席先生有這種感情的?”
沈東瞥了楚景言一眼,說道:“這種事情,你最好還是別問我。”
“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參與。”
見沈東要離開。楚景言開口說道:“下午我要去一趟蔚山,讓那幾位好好休息休息,你一個人跟着我就行了。”
沈東轉過身,凝視了一番楚景言之後才說道:“陳朔不在首爾,秦可卿也不在首爾。你過陣子又要去東京,現在不能亂,你又想要做什麼?”
“你想多了。”楚景言打開了電腦,盯着屏幕頭也不擡的說道,“當年我是從蔚山下的船,這麼多年了都沒再去過。所以想去看看。”
“故地重遊?”
“算是吧。”
沈東點了點頭,便重新走出了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內只剩下了楚景言一人,他靜靜的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語,電腦上停留着一份人事表格,需要楚景言親自確認才能正式下達人事任命。但楚景言的心思此時此刻卻無法放在這上面。
秦可卿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趕回國內,看來那位看似強大的主席先生,身體是真的不對勁兒了。
望了望桌上的手機,幾次三番的拿起又放下,苦笑着搖了搖頭之後,楚景言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陳朔到底在堅持什麼,如果他不把這個問題告訴楚景言,就算楚景言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再豁達。再無所顧忌。
心裡都會有一個疙瘩。
除非,去見一見那位被鎖在深閨大院之中的秦可人,把所有事情都問清楚。或許到了那個時候,陳朔的心結,楚景言的心結,才能夠全部打開。
想到這,楚景言的身子便緊繃起來。
他想到了一些可能,卻再也不敢往下想下去。
如果。如果陳朔絞盡腦汁,耗費半生的心血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殺回國內。把往年的那些恩怨情仇全部一刀兩斷的話,那麼即使他如此的強大。即使他算無遺策,即使他擁有數之不盡的財富和資源。
但又怎麼能,怎麼能去做這些?
二十年前那些人能把陳朔弄得猶如喪家之犬一般,那麼二十年之後呢?
楚景言沉默了。
良久之後,楚景言吐出了一口濁氣,望了望窗外有些陰沉的天氣,在那份人事表格上做了一些改動之後,便走出了辦公室。
正在門外辦公的宋佳站了起來,楚景言揮了揮手錶示沒事之後,便一個人走進了電梯。
宋佳望着楚景言離開的背影,心想着到底又是什麼事情煩到這位理事長大人了?
c&o最新投資的電視劇獲得了空前絕後的大成功,對於年前才幫助孫藝珍斬獲三個演藝大賞最佳女主角的c&o,自從創建以來,好像猶如天助一般,每次的大動作,都會獲得豐厚的彙報。
這部名爲《燦爛的遺產》的電視劇自播出以來便獲得了超高的收視率,最後一集的收視率更是奧視通收視率的所有競爭對手,不出意外的,這部電視劇在年末的更大頒獎舞臺上,就會收穫無數的名譽。
這是楚景言在c&o擔任社長時留下來的任務,看來那位副社長孔祥,同樣也是無比的出色。
但這都不是楚景言關注的重點,如今的他,也不需要去在乎旗下的一家娛樂公司做出了多麼多麼出彩的成績。
相比較現在所想所慮,這些.....實在太過微不足道。
電視劇的男主角是楚景言不太熟悉的藝人,甚至連名字都記不太清,但關注自然有關注的道理。
因爲女主角的名字,叫韓孝珠。
楚景言擔任社長時總共欽點了兩位女演員,一位就早就功成名就的影后孫藝珍,一位便是這個正在自己事業上獲得越來越多成功的韓孝珠。
有時候看着電視屏幕裡的韓孝珠,楚景言總會失神的去想,如果當初沒有把高雅拉牽扯進那些恩怨裡面,她會不會也能像韓孝珠這般,做着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獲得成功時,臉上也能洋溢出這樣明媚的笑容。
但總歸,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深夜下的漢江沒有波濤,嘩嘩的水聲擾亂了人的思緒,韓孝珠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着身邊的男人還有猩紅燃燒的菸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各忙各的是一方面,自從楚景言在那個宴會的晚上在所有人面前成爲盛世萬朝的董事之後,很多事情就開始不再能瞞得住所有人。
韓孝珠沒有資格知道的事情,她的父親卻能知道一些。
楚景言帶着人圍了體育場,對着李赫林威逼利誘。之所以沒有引來警.察,當然也是因爲那位副次長在接到了上司的電話之後,默默的作了安排。
但副次長先生並沒有對自己的女兒多加干涉,只是在那個宴會結束,送韓孝珠回到自己的住處時,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兒。嚴肅的說道:“你自己選的路,我不會干涉,我也干涉不了,但是孝珠,千萬。千萬要在後悔之前,從裡面走出來。”
韓孝珠沉默的聽完自己父親的話,第二天便開始了繁忙的工作。
這一忙,就又是好久。
今晚忽然接到楚景言的電話,她其實有些驚訝和不知所措,這個年輕的男人在逐漸展露了原先韓孝珠看不到的東西之後,開始變得陌生和漸行漸遠。
所以韓孝珠一直在疑惑一個問題,到底她和楚景言的關係。是種什麼樣的關係?
沒有鄭秀妍的患難與共,沒有金泰妍的親密無間,也沒有小肥婆的日久生情。兩個人相處時都無比的冷靜,那麼,冷靜的感情,又有多少真的感情在裡面?
韓孝珠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她依舊來到了這裡。
漢江邊,很熟悉的地方。
菸頭泛着火光被扔進了江水裡。韓孝珠歪了歪腦袋,說道:“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楚景言轉過身打量着韓孝珠。然後微微笑道:“沒什麼,一個人呆家裡有點無聊。又不想真的去當一個工作狂,就想找個人出來聊聊天什麼的。”
理事長大人是不需要把工作帶回家裡的,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工作讓他來做,要不然,盛世萬朝那一整棟大廈裡的員工,都是吃乾飯的不成?
沒去揭楚景言話裡的短,韓孝珠只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你也會寂寞?”
“是人都會寂寞。”楚景言說道。
韓孝珠搖了搖頭,說道:“我一直以爲就算這個世界就剩你一個人了,你都會樂呵呵的好好活下去纔是。”
楚景言湊到韓孝珠面前,微微彎腰說道:“不瞞你說,如果真的這樣,我巴不得早點去死。”
“爲什麼,你不是最貪生怕死的嗎?”
“貪生怕死,也是因爲有貪生怕死的原因。”楚景言說道,“如果在乎的人都死了,或者還有什麼意義?”
韓孝珠縮了縮脖子,不再和楚景言扯這些有的沒的,擡頭看着楚景言問道:“到底什麼事?”
“過幾天我要去見個人。”楚景言望着江對岸的燈火闌珊說道,“是個大人物,不過據說這位大人物私底下其實還是很喜歡玩的,所以他邀請我去打高爾夫。”
楚景言轉過頭對韓孝珠問道:“你會打高爾夫嗎?”
“玩過幾次,但不會。”韓孝珠說道。
“沒事,我也不會。”楚景言表示不介意之後接着說道,“據我所知,這種場合如果一個人去的話,會被嘲笑的,所以..........”
韓孝珠聽懂了楚景言話裡的意思,笑了笑問道:“怎麼,那位大人物還喜歡帶漂亮的女人一起玩高爾夫?”
“貌似是這樣。”楚景言說道。
韓孝珠問道:“那你爲什麼要帶我去?”
楚景言想了想,這才說道:“因爲你也是漂亮的女人。”
韓孝珠不是一個很容易能被男人嘴裡說出來的情話打動的女人,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保持着這麼好聽的私下風評,但說實在的,這也得分從誰的嘴裡說出來。
楚景言是不會說情話的,或許他是真的就這麼認爲才直接說了出來,
但女人都是心思細膩的動物,漂亮聰明的女人更是如此,越是這樣,越難被打動。
但是一旦被打動,就會開始昏了頭腦。
韓孝珠就是個漂亮的女人,楚景言這句話純粹就是廢話。
但是在韓孝珠耳朵裡,這或許就又是最好聽的情話。
女人,真是糾結的動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