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回憶總是充滿遺憾

周君行最近被他老爸抓得很緊,經常不是在抄單詞就是在背書做題的路上,爲了避免被動受罰,不去主動承受,所以他一般都自覺抄寫單詞了。今天白天他發現了葉釗的異常,所以晚上顧不得做題了,鑽到了葉釗的牀上,準備好好地拷問一番。他們兩在宿舍是上下鋪關係,周君行睡在葉釗的上鋪。

“下去,湊這麼近幹啥。”葉釗嫌棄地翻了個身。

“嘿嘿,別這麼絕情嘛阿釗,又不是沒一起睡過。"周君行賤兮兮地貼上去笑道。

葉釗背過身沒說話。

“說說你跟何池是怎麼回事啊?”周君行知道葉釗默認了自己的行爲,越發得寸進尺地靠近。

“什麼怎麼回事?"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對她不一樣,一天天的淨顧着騷擾人家了,都冷落了我。”

“滾。"

“你肯定是喜歡人家吧!"

“再滾。"

“別不好意思,我還不瞭解你,從小到大那麼多女孩圍着你轉,你哪裡理過她們。"

“我沒有。”

“還死鴨子嘴硬,你肯定是喜歡了。"周君行化身成一個青少年心理專家,繼續說道:"也很正常啦,你已經到了這個年紀,喜歡個把女孩很正常啊。放心,我會給你保守秘密的,不過說真的,你的小書呆看起來是個好孩子,一心只想着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好大學,我建議你等高考後再說。"

葉釗不回話了。

“聽見沒啊!”周君行用手推了推葉釗。

“睡了,聽不見。"

“你也就那點出息。"周君行說完就用手去撓葉釗的胳吱窩,葉釗最怕別人撓胳吱窩了,一下子就癢得不行,轉身來反擊,兩個人把被子一扔,在宿舍裡追來追去。

晚上10點,宿舍熄燈了,葉釗躺在牀上久久不能入睡,他在想周君行說的話,又想起了自己每次看到何池的樣子,他承認自己對何池有些不一樣,但他不確定這算不算喜歡。他已經從自己大伯那裡瞭解到何池的基本情況,何池是個特招生,本應該去清河一中的好苗子,因爲這裡減免學費就來了這,結合平時看到何池的種種表現,常常因爲省兩塊錢而忍受着飢餓,衣服翻來覆去就穿那幾件,想來應是家境貧寒的緣故。

葉釗並不是真正紈絝子弟,相反他很成熟懂事,他知道什麼是苦日子。也許是因爲小時候的經歷,所以他對何池格外關注。在他很小的時候,自己父母做生意虧了很多錢,每天疲於奔波應酬,期盼着東山再起,就把自己託管在外公家。外公,呵呵,多麼溫暖的詞語,又是多麼讓人神傷的詞語。

葉釗的外公是個樸實的農民,生前就住在這個鎮上,記憶中的外公是那麼慈祥,那麼和藹,那麼多年,從未見外公對自己發過一次火,總是笑眯眯地喊自己的小名,給自己變着法地做各種好吃的,葉釗抱緊雙臂,蜷縮成一團,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外公外公,爲什麼公雞總是天不亮就喜歡大叫呢呢?”纔剛不到四歲的葉釗追着一隻公雞後面奶聲奶氣地問外公。

葉釗的外公正在菜地裡除草,他停下手裡的動作,伸了個懶腰,然後又蹲下來,摸了摸葉釗的頭,笑眯眯地對葉釗說:“好孩子,公雞那是在打鳴。相傳在很久以前,在天上的瑤池裡住着很多神仙,其中最厲害的神仙就是王母娘娘,王母娘娘座下住着一隻神雞,每當天快亮時,這隻神雞就要大叫三聲,這樣那些仙女們就會起來採集神露,給王母娘娘漱口洗臉。這隻雞是天下百雞之首,只要它一叫,全天下所有的雞都會收到信號,也跟着叫了起來,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

小小的葉釗聽得入了迷,他望着天空,想象着那羣神仙的模樣。葉釗的外公是個勤勞的農民,他有一雙靈巧的手,什麼都能養活,什麼都能種活,在外公家有兩個個大大的院子,前面的那個院子裡種滿了花花草草和蔬菜瓜果,後面的院子裡就餵雞養鴨,還養了幾隻可愛的小兔子。

“外公外公,爲什麼兔子的耳朵那麼長?”在某一天的清晨,年幼的葉釗看見兔子的耳朵那麼長,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又跑去問外公了。

“呵呵,那是爲了能夠更好聽地聽清楚遠處的聲音。你看兔子這麼小,沒有什麼自保能力,如果碰到比他大的動物就會很危險,所以它每次出門都會格外小心,不管做什麼都會豎起耳朵來留意遠處的聲音,這樣才能在危險來臨之前藏好自己,久而久之,它的耳朵就越來越長了。"外公笑眯眯地摸着葉釗的頭說:“我們小釗也要兔子學習,在外面的時候要注意觀察四周的情況,避免被壞人抓走。”

“我不怕,有壞人來我就打跑他們。"年幼的葉釗握緊拳頭信誓旦旦地說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們小釗最厲害,長大了當個人民警察,專打壞人……"

往事一件一件浮現出來,他以爲自己早已忘記,原來根本沒忘,一直藏在腦海深處,如此地清晰,葉釗繼續回憶中。

很快葉釗6歲了,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外公讓葉釗開始練習書法。怕自己辛苦,每天清晨天還沒亮,外公都會跟着公雞一起起來,做好香噴噴的早餐等葉釗起牀,爲了讓葉釗吃得好,這位善良的老人基本能做到一個星期不重樣,變着法地做出新花樣,每天葉釗都吃得飽飽的去上學,通常外公都會在他吃飽後再塞給他一顆圓圓的雞蛋。

“外公,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外公不吃,小釗吃,這個下蛋的母雞昨天晚上跟我說,這個雞蛋只能給我們家小釗吃。"

“真的嗎?外公,母雞真的這樣說嗎?"

“當然。"

“外公,爲什麼母雞說只能給我吃?"年幼的葉釗好奇地問道。

“因爲啊,母雞說小釗是個好孩子,吃了就會長高,會越來越聰明。"

“那長高了有什麼用?”

“長高了就可以打跑壞人,保護外公了。"

“那我還能吃的下,我要長高保護外公。"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們小釗快快長大。"

不知不覺,葉釗的枕頭已經溼了……

在葉釗的童年裡,知了會唱歌,鴨子兔子母雞等等,通常都會說話,那是一位善良的老人給自己孫子編織的一個美好的童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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