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巖,你還要再試一次?”裴艾詩皺着眉頭看他又在組裝,忍不住開口勸阻道:“你有必要這麼玩命嗎?”
“你如果沒有方法打開這扇門,就閉嘴。”秦巖不耐煩的衝裴艾詩吼了一聲。
他已經夠煩了,裴艾詩還不知死活的聒噪,讓他更加的煩躁。
“那你自己冒險,別把我們拖進去。”她朝邢文素使了個眼色,尋求他的幫助。
邢文素沒有理她,他已經厭煩了秦巖和裴艾詩這樣互相利用互相猜疑的關係,但是如果山塌了,所有人一個也走不出去。
“秦巖,你先等等,我好像聽見了機括轉動的聲音。”他開口道。
秦巖愣了愣,轉頭看着他。
這些天他的形象很差,雙眼全是紅血絲,看起來十分可怖。
“你是說,裡面有人在打開?許念然還沒死?”秦巖問道。
邢文素皺眉道:“她如果死了,也是你造成的!此刻你打不開門功虧一簣也是活該!”
“你最好別對我這麼無禮,我現在要殺你,也只是一顆子彈的事情。”秦巖冷笑一聲。
邢文素心煩,轉頭對裴艾詩道:“你先出去看看那兩個保鏢有沒有亂跑,我們在這裡再試試開門《一〈本讀《小說ybdu……如果山塌了,你們就自己逃命去吧。”
裴艾詩巴不得這樣安排,她被秦巖所惑,說是她父親一直未醒可以從這裡找到方法,結果來到這個廢墟城池中,什麼都沒找着,還有可能被困死、餓死在這裡,她早已心生悔意。
可是秦巖又那麼瘋狂,她怕被殺,只好表面服從。
此刻邢文素開口,秦巖也沒有反駁,她看了看兩人,轉身就走。
她剛轉身走了幾步,秦巖就在她身後擡起了手槍,邢文素一把捏住秦巖的手腕,道:“不要做傻事!誰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蛇?血腥味會引來危險的。”
秦巖眯着眼,盯了他幾秒鐘,點頭道:“你這是真話?還是爲了救她而說謊話騙我?”
“隨你怎麼想,我對這裡的事情,記得清楚大半,也有部分很模糊,如果你想知道是真是假,不妨試試,前提是你得做好最壞的打算——咱們全部死在這裡。”邢文素狠狠的瞪着他。
秦巖咬了咬牙,放下了手槍,正要開口,就聽到陵寢的墓門悶悶的“咯”了一聲,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門後細細的聲音響起。
“文素,是你嗎?”許念然小聲的問道。
“念然!你沒事?!”邢文素開心的撲過去,可是厚重的墓門只開了一條縫,機關被破壞,中樞卡住了,門打不開。
“嗯,我還好,昏迷了一段時間。”許念然走了過來,正想看看邢文素,就被秦巖突然撲上來的臉嚇得後退了幾步。
“快點把門打開!”他吼道。
“我……我也沒辦法啊,好像哪裡卡住了,只能開這麼大。”許念然閃躲到門縫後面,不敢直面秦巖。
秦巖氣得捶了一下山壁,道:“約瑟夫,找些石頭來,一點點的將門縫擠開看看……許念然,只有你一個?瑞恩呢!”
許念然用眼睛瞟了一下身旁的黑暗,嚥了口唾沫,道:“不知道……他跟我不在一起,我睜開眼就沒看到他了。”
“他死了?”秦巖難以相信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許念然皺着眉頭回答。
“那你有沒有看到他的屍體?或者遺物?”秦巖追問。
“都說了沒看到了……你怎麼那麼囉嗦?你這麼關心他,就自己去找找他啊!”
“關心?”秦巖古怪的笑了一聲,“那隻養不熟的狼,他活着還有用處、如果確認死了也還好,可是如果他消失……我和組織就該擔心他背叛了。”
許念然輕輕的哼了一聲,“有你這樣的同伴,瑞恩背叛可能還能活得久些,是我我也不要跟你們這些瘋子在一起。”
“哼,等門開了,我再好好聽你的抱怨……”秦巖磨着牙笑道。
“你別亂來啊,這裡很多小蛇,咬死你。”
“哦?那你怎麼沒事?”
“我……我也不知道。”
秦巖冷笑一聲,不再理睬她,跟約瑟夫兩人商量着怎麼擴大門縫,約瑟夫對爆破很有心得,他用鏟子掘了一個小坑,限定了爆破的威力,然後又使用了一次少量的炸纛藥,崩開了一個孔。
許念然看着他們破壞墓門,皺了皺眉,不悅的後退到安全範圍。
邢文素站在秦巖身後,不動聲色的從貼身的衣角下襬處,拿出了那個小小的玉卵,塞到了秦巖的揹包裡。
等打通一個可以爬過去的洞,秦巖迫不及待的爬了進去,他什麼也顧不上,撲到女王那口被破壞的船棺前,帶上手套就往裡撈。
船棺裡面,散落着很多朽爛的條狀物,用手一捏就爛,就像威化餅一樣酥脆,而且這些條狀物的分量還不少,起碼百來片。
“這些是什麼東西?”秦巖嫌棄的抓了一把扔在沙地上,再往裡面仔細找尋,居然只有一牀快變成化石的破棉被!
許念然看到那牀破被子,想到了前世記憶中的畫面,女王經常抱怨,說承胤哥哥那牀被子又冷又硬,希望能換掉……可是真的換掉了,她卻如此珍視。
這是承胤使用了很久的貼身物品,對女王來說,再破再爛再抱怨,也捨不得扔掉,還要帶進棺材裡。
“你不要碰這些東西!”許念然哭着說,“這些對這個棺材的主人來說,都是很寶貝的物品!”
秦巖在棺材裡什麼也沒有找到,正在火大,聽到許念然這話,突然轉過頭來一把扯住她的頭髮,“說,你是不是偷藏了什麼重要物品!”
“沒有!我根本沒碰過!”許念然忍着疼,努力的拉開距離。
邢文素走了過來,撿起地上朽爛的木片,那些木片,是女王每天給國師祈禱而刻下的筆數,一張木片上,有一百道刀痕,有差不多三百片。
“念然,你都想起來了吧?”邢文素捏着木片,掏出手槍指着秦巖,“放開她。”
秦巖冷笑了一聲,不僅不放開,還用另一隻手拔出槍來頂在許念然的胸口,“你敢開槍就試試,我是亡命徒,死就死了,你在中國有合法的身份,就算殺了我,按照中國的法律,你也得吃子彈,我一人換你們兩命,不虧。”
“你這麼瘋狂,到底爲了什麼?”邢文素開口道,“念然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威脅她有什麼用?”
“那你知道?我受到的詛咒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停過!一切都是這個女王搞的鬼!”他憤怒的指向那個空了的船棺。
邢文素哈哈一笑,道:“我還以爲是什麼讓你這麼瘋狂呢……真是抱歉了,對你下咒的人,是國師,不是女王。”
“……你知道?!”秦巖驚訝的轉頭看着邢文素。
邢文素點點頭,“當然知道,因爲我就是那位國師……這些木片上刻下的情意,讓我這麼多年都難以忘懷……真是……”
他自嘲的笑了笑,轉向許念然道:“念然,其實,你什麼都不記得,也是我做的。”
“你做的?”許念然瞪大了眼,疑惑的問道:“那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女王去世的時候,心心念念着來世再與承胤相聚,我很生氣、也很嫉妒、就用了個咒術讓你被禁錮在這裡,無法轉世,可是我低估了玉璜的靈力,你們還是相聚了。”
邢文素搖搖頭,笑道:“你可不能怪我,這是上一世的國師做的事情……你棺材的頭部,應該被釘入了一粒楔子,尖角衝着天靈蓋。”
他一說,秦巖立刻放下槍去摸索,果然在棺木的頂端,有一個變形了的三角形突出棺板。
“那你知不知道怎麼解開我的詛咒?”秦巖焦急的詢問。
邢文素搖搖頭,“我怎麼知道?我雖然記得國師大部分記憶,可是我哪裡學過這裡這些咒術?”
“……那乾脆把你們都殺了!咒術也就會解開了吧!”他擡起槍就指向了許念然。
邢文素快了一步,他一直沒有放下指向秦巖的手槍,“呯”的一聲,射向秦巖。
他在國外雖然接受過射擊訓練,可是從來沒有向人瞄準過,“殺人”這種心理壓力,讓頗有理智的他猶豫了一下,這一槍也失了準頭。
可是這一槍卻喚醒了秦巖的瘋狂,他是個常年遊走在法律之外的人,開槍這種事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陌生,殺人也是。
許念然聽到槍響的第一反應是抱頭蹲下,約瑟夫伸手過來想抓住她,她順勢滾了兩滾,躲開約瑟夫的大手。
“殺了她!約瑟夫!”秦巖用船棺作掩護,擡槍朝邢文素射擊,邢文素躲閃不及,被擊中了肩膀,劇痛讓他悶哼了一聲,從沙丘上滾了下去。
約瑟夫剛擡起槍,就全身一震,一片血花爆開,高大的身軀砸在了沙地上。
秦巖見狀,在黑暗中還能一擊爆頭的精準槍法,除了瑞恩以外,還有誰?他怒吼了一句:“瑞恩!你這個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