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不能留,絕對不能留下!”他幾乎是用吼的,震得整間病房都轟轟鳴響。
裴子琦原本垂下的腦袋,聽到他那怒吼,嚇得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不行——爸,那是我的命根,我不能沒有他!”
“外公,那是我和子琦的孩子,也流着您的一點血脈,您真的忍心殺了他嗎?”江漠遠摟住癱坐在地的裴子琦,眼中盡是感傷。
裴啓泰怒瞪着跪在地上的兩人,重重的嘆了了口氣,剛想開口,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裴文康手裡拎着一些食物進來,看着這場面,眉頭蹙緊,心裡的火一下子就騰上來:“你們倆來着幹什麼?難道還盼着老爺子的血壓不夠高?”
“舅舅……”
“二哥…...”
“別,我求你們別這麼喊我,我不是你們的舅舅也不是二哥,我老裴家丟不起這個臉!”裴文康臉上淤青,傷勢好了些,但這臉上還是大花臉。
他徑直走進去把東西放下,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兩人,臉上也沒個好臉色。
裴子琦將視線收回來,梨花帶雨的看向靠躺在牀上的裴啓泰,聲聲哀求:“爸,我求求你了,求你讓我把孩子留下,我願意離開G市,離開裴家……”
“裴子琦,你到底還要不要臉!阿遠是大姐的孩子,你們這***還不夠,還要帶着肚子裡那野種回來氣咱爸,你可真是夠心狠的!”裴家老二咄咄逼人,沒等老爺子發話,就指着裴子琦大罵起來。
“我不是,我沒有要氣爸,我只是……”
“你閉嘴!想不到我們裴家養了二十年,疼了二十年的人,竟然是個沒良心沒心肝的白眼狼!”
“二哥……”
“哼!”裴文看一聲冷哼,坐到父親身邊去。
江漠遠緊緊的擁住她,給她使了個眼色。
裴子琦抽泣的哭着,看着身邊的阿遠,雖然心裡難受,但只要阿遠能陪伴她,站在她這邊,她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外公,孩子我們肯定會留下的,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我和子琦會離開這裡,會帶着孩子在國外生活,一輩子都不會回來!”江漠遠已經下定了決心,臉上儼然一副拼到最後的絕然。
裴啓泰大口大口的吐着起,胸口起起伏伏,臉色看上去略顯蒼白。
裴文康在身邊扶着他,瞧着這兩人,心底就來氣!
“怎麼,你們倆這是打算威脅我嗎?”他眼角一眯,冷冷的說道。
“外公,我們只是想求得您的諒解,我們也知道家裡無法接納我們的關係,所以才……”
“所以你們打算一起離開這,永遠都不回來?”
“是。”
“呵呵~”蒼老的笑聲在蒼涼的病房中響起,顯得尤爲冷然,頓了頓,裴啓泰繼續說道:“你以爲你們離開G市出了國就好了嗎?”
江漠遠沉默的臉上蕩起一抹驚色,“外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裴啓泰冷眸微擰,露出一抹狠色:“你父親已經跟我談過,你要是執意如此,那就必須放棄對恆江集團的繼承權,而你身上所有關於恆江或是江家的東西,包括錢財、股份、房產,會全部收回!”
聽到這,江漠遠的心不由的一陣緊縮,他不相信父親會做得如此決絕!
裴啓泰似乎的看出了他心底的動搖,繼續說道:“我知道阿遠你很能幹,也很本事,就算到了國外也能找工作養活自己。但是子琦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她可是十指纖纖什麼家務活都不會做,將來孩子出生你還得負擔這一切……”
“阿遠……”裴子琦的臉色惶恐,視線緊緊的盯着他看,深怕遺漏了他任何一個表情。
裴啓泰不在言語,默默地看着他們……
江漠遠緊握住裴子琦顫抖的手,微微一笑,但眼中卻閃過一抹無奈。
裴文康看他們那眼神交纏的模樣,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們趕緊走,跪在這也沒用,如果想要爸爸的原諒,你就把那肚子裡的孽種打掉,馬上離開G市出國,沒有我們的同意,不準回國!”
“不——我絕對不會把孩子拿掉的!”裴子琦面露驚恐,纖白的小手捂住平坦的小腹,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
裴啓泰眉頭蹙緊,轉身冷聲的呵斥:“滾——”
“爸——”
“聽到沒有,爸讓你們滾出去!”
裴子琦嬌柔的身子微晃,依靠在江漠遠懷裡,被他小心翼翼的扶起來,看了眼牀上背對着他們的老人,沉默的離開……錦繡公寓
宮祁貄站在車門前,冷峻的五官如雕刻般完美剛毅,如鷹的眸子帶着一絲冷然。
只見他身穿一襲深灰色手工高級定製西裝,外面搭配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186的身高與之黃金般偉岸的身材絲毫不輸於時下當紅男模,引得周圍路過的女人們都忍不住想要朝他多看兩眼。
等了大約十分鐘,在宮祁貄第三次看錶時,葉雲裳的紅色奧迪車終於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怎麼,等很久了嗎?”把愛車停進車庫,葉雲裳這才朝他走去,卻看到他蹭亮的皮鞋邊有兩隻菸頭,不由問道。
“嗯,等了一會。”待她走近,宮祁貄將她一雙嫩白的小手包裹在其中,眉頭微挑,略帶一絲責備的說:“手這麼冷,怎麼不多穿件衣服。”
“已經足夠了,難道你想讓我穿得跟糉子似的嗎?”葉雲裳呢喃一笑說道。
“快上車!”他可沒那心思跟她開玩笑,怕她着涼,牽着她走到副駕駛位置催促她坐進去。
葉雲裳扣好安全帶,他也坐進了駕駛位,將車內的空調打成暖氣,試了試溫度,稍後又看向她白皙的臉龐,伸手輕撫道:“臉還疼嗎?”
葉雲裳搖搖頭,“已經過了四十多個小時了,哪裡還會疼,倒是裴家那邊怎麼樣了?”
宮祁貄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臉頰,確定白皙無暇,這才收回手放在方向盤上。
“裴老還死不了,但估計被氣得不輕,現在人還在醫院。”他說的很輕鬆,完全沒將裴家人放在眼裡。
若不是那天裴家的人挑起的是非,也不會鬧出後來的事情,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的!